夏日的微風帶著幾分暑氣吹進咨詢室內，讓寬敞明亮的房間也變得悶熱幾分。

譚韻蕓拿起空調的遙控器，再調低幾度。

舒爽的涼風很快讓室內的溫度降下來，躁動虛浮的心也隨之平靜。

“今天我來挖……咳咳，談工作嘛，然后她就沖進了醫院又哭又鬧，喊著‘放過我，求求你放過我’這樣的話。看上去是精神出了問題，這不，最后就弄到這來了。”

陳秋寧說完嘆了口氣，被突然打斷讓她的心情很糟糕，明明感覺離成功就差一點就了。

于念羽再次將目光投向張晶。

從他到咨詢室開始已有幾分鐘，張晶的表現都是驚魂未定的樣子。

以她的精神狀態很容易被確診為精神病，而那種事情一旦發生也就代表她無法作為人證出席官司現場。

“她這樣還有救嗎？”于念羽表現得很急切。

陳秋寧聳聳肩，“愛莫能助，我沒研習過精神科。”

陳秋寧這言外之意就是讓他去找這方面的專家，也就是她身后淡定泡茶的譚韻蕓。

譚韻蕓用自己修長的玉指將一杯泡好的茶推到桌子邊緣。

于念羽繞過陳秋寧走到桌子旁，將茶杯端起輕輕吹涼，隨后一飲而盡。

“這件事挺麻煩的。”譚韻蕓悠悠說道，吹涼茶后細品飲下。

“兩萬一個小時！”

“成交！”

譚韻蕓對于這種上道的顧客自然是喜歡的，省卻不少口舌。她從椅子上坐起，走向張晶。

于念羽看著從自己身旁走過的靚麗女子，心中感嘆她還真是一點沒變啊，未來的她也是這樣。物質，喜歡這個無限累積的數字。

不光是性格，外貌也是如此。

她有著猶如雕塑般精致的五官，鼻梁高挺，唇形優美且略帶弧度，散發出一種成熟的風韻。皮膚呈現出健康的小麥色，猶如暖陽下的金色麥田，只是看著就能讓人心情愉悅。可能這也是她如此受歡迎的原因吧，要是長得不順眼又會有誰愿意聽你講話呢？

陳秋寧蹦跳到于念羽身側，說：“看上了？渣男！”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看到美女誰都會想多看兩眼吧。此乃男人的本能，是刻進DNA里的。你是醫生，不比我更了解嗎？”

“是這樣沒錯。”

這說得是事實讓女孩不知該如何反駁，突然想到了什么，說：“那你為什么不看我呢？”

于念羽攤攤手，“難道你不該在自身找原因嗎？”

“自身原因？”陳秋寧疑惑，楠楠道。

接著，她突然反應過來，惱道：“你在說我丑！”

在這件事上她說什么也不可能認同，從小到大就沒被這個字形容過。

“于念羽！你給我說清楚。”

“說清楚？說什么？我可什么都沒說啊。”于念羽裝傻充愣，就料定陳秋寧拿他沒轍。

女孩被氣到跳腳，在看到他在偷笑后更是差點抓狂。

于念羽笑了一會后覺得差不多了，于是就岔開話題說：“挖墻腳順利嗎？”

“哼！”

陳秋寧扭過頭，并不想理他。

于念羽笑而不語，完全沒有要哄她的意思。

過了一會，女孩的氣就消了，但臉色還是不太好看。

“你都不哄哄我嗎？這還是當哥的嗎？”陳秋寧率先開口。

“不知道呢，我對當哥也沒有什么經驗。要不，你來教教我啊。”于念羽俯身湊近，和善地笑著。

說起哥，陳秋寧就想到陳茗博那坑人玩意兒，她快速甩頭，簡直不敢想象若是于念羽變成那樣自己該怎么辦。

很快她就想到了視頻中的內容，其中兄妹的相處方式不正是她所渴求的嗎？

于念羽并不著急，就站在原地等著。

“嗯？”

“當哥哥嘛，當然是……當然是……”話到嘴邊她又不知道該怎么說了，明明內容都在腦海中浮現可就是說不明白。

“說啊。”于念羽仍舊逼近，不慌不忙地催促。

陳秋寧就算再遲鈍也能明白于念羽是拿準了她講不明白才這樣的，于是就吐槽說：“你這么能拿捏心思，怎么不當心理醫生呢？”

于念羽仍然是笑而不答。

“今天我們談得差不多了，幾乎就差一點了。可她就是拖著，不答應也不拒絕。”陳秋寧岔開話題，避免繼續被他氣到。

于念羽的目光錯過陳秋寧，看向遠方正在專心疏導的譚韻蕓。

“你提錢了嗎？”

“錢？我以為她不是那樣物質的人呢，就沒提。”

于念羽一副我就知道的樣子看著陳秋寧，繼續問：“看來你并不擅長談判啊。你家就沒派其他人隨行嗎？”

一般來說要做挖墻腳這樣的事在事先都會調查好對方的喜好習慣等，陳秋寧的表現完全是沒做好功課。

“沒？是我突然興起，自作主張就來到這里了。沒和家族說，也就這樣了。”

“你的安全怎么辦？”于念羽又問。

這種事情已經發生不止一次了。

“放心，有異武者跟著呢？”

于念羽差點被說無語，“你就沒想過你家已經知道了？你的保鏢也是眼線吧。”

“……”陳秋寧原地實話，她還真忘了這茬了。

就在二人閑談的功夫，于念羽就損失了幾千塊錢，而這個數字還在疊加。

入夜，張晶的狀態明顯好了許多。能夠做一些簡單的交流，但凡提及一點過往都會頭痛欲裂，十分抗拒。

看著這一幕于念羽的心中五味雜陳，這既是對張晶遭遇的同情，也是為自己的困境焦躁。

無論她現在這種狀況是不是有人故意為之，但都無疑都是拖慢了他的進度。就目前的狀況，她還是無法作為證人出庭。

兩天，這種狀況也未必會得到解決。如果把張晶的治療進度條化，那也無人說得準這個進度條何時卡殼。

某夕夕的無限制小數點他也是見過的，因此必須準備另外的手段。

離開時于念羽向陳秋寧借了二十萬給譚韻蕓作為定金，囑托她盡量治療就好。

“真的不需要我幫忙嗎？”

陳秋寧站在路口問。

“治個病療個傷你還可以，這件事你就幫不上忙了。如果涉及到家族，那會讓事情變得很麻煩，還沒到那種程度呢。拜拜。”

于念羽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路口，路燈下只剩一個更為小巧的影子。

“我能幫上的，一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