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他媽什么“我攤牌了我是男同”的離譜展開啊?!!!
可我他媽的不是男同啊!
不是,這就是所謂的“娛樂性質”嗎?
果然不該相信那個狗屁系統的胡言亂語!
話說到底樂在哪里?樂子全在他自己身上了是吧——
如果說第六次模擬里,他對模擬中肖澈對許冉冉做的這樣那樣的變態行為,感到極其震驚并且羞于承認這是另一個他自己的話;現在的他,只想沖進虛擬的屏幕,把那家伙從黑體字里揪出來,再狠狠給他來上一拳。
畢竟,對異性心生歹念因而誤入歧途,雖說相當令人發指,但……總比當個男同強多了吧——!
用心里話狠狠發泄了一通后,肖澈癱在沙發上,感覺自己總算稍微冷靜了一點兒。
一個勁地默念“模擬里的肖澈與我何干”,他平復下來繼續模擬。
沒錯,只要心態擺得夠平,就連看自己的樂子也能嘎嘎狂樂。
【說罷,你不顧像塊化石一般呆滯在原地的夏溪谷臉上山雨欲來的表情,頭也不敢回地朝她的反方向走去。】
【步子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在即將演變成奔跑之際,你一頭鉆進右手邊的男廁所,靠在隔間門后大口喘著粗氣。】
【緊張使得你后背的衣衫幾乎被浸透,整個人宛若剛從水里撈出來的落湯雞。】
【你的演技應該過關了吧……?你這么問自己。】
——何止過關啊?
肖澈現在全身都是麻的,他奶奶的,你可真會騙啊,哥們都被你騙過去了。
樂!真的是太樂啦!真的是娛娛又樂樂啊!
奧斯卡不頒獎給你實屬他們的損失。
【自從上次邀請夏溪谷和許冉冉來家過生日,卻被二女的明爭暗斗整得焦頭爛額,你便一直在思考擺脫這種遭遇的辦法。】
【都說被多名女士爭風吃醋是男人的至高榮譽與享受,之前的你年少無知也被這話唬了去,可這事一旦落在自己頭上,什么榮譽啊享受啊統統化為了煎熬。】
【你在不太長的十來年人生里,并未與親屬外的異性打過太多交道,可以說本就不知道與女孩子相處的辦法。】
【結果現在告訴你,在連應付一個女生都吃力的情況下,你需要同時招呼兩個?】
【——喂喂,絕對做不到的吧?你可沒有那什么雙線程處理的功能啊!】
【一心想著過安逸日子的你,當下滿腦子都是該如何跟這倆人劃清界限。】
【從她們鍥而不舍貼上來的勢頭來看,你斷定尋常的借口絕不會起作用;可要說自己有女朋友的話,這個拙劣的謊言也會立馬被戳破。】
【稱自己其實有其他喜歡的女生呢?試問整所學校,哪里還有比夏溪谷和許冉冉更招人喜歡的女孩?】
【一個年級第一,容貌身材俱佳;另一個嬌小可愛,直擊喜嫩黨們的心坎。】
【就算自己隨口編造出一個名字,大概率也會被當作是推脫的借口,因而并不會被放在心上。】
【大吵一架、徹底撕破臉皮也絕非好辦法。得罪了校園里的明星學生,身為平凡人的你還想跑?】
【在一通排除法過后,剩下來的那個哪怕再怎么離譜,也將成為唯一的答案。】
【——那就是在自己的性取向上做文章。】
【你承認這是個很爛很惡俗甚至怪惡心的套路,但是用得好的話,說不定真的會有奇效。】
【畢竟對同性戀來說,異性的臉與身材再如何完美,在他們眼中也與一堆肉塊無異。】
【所以任憑夏溪谷和許冉冉如何費盡心機,也不可能對你(當然你不是同性戀,這只是打個比方)產生一絲一毫的性魅力。】
【她們總不可能跑去做變性手術吧?就算真做了,這手術也不是十天半個月就能完成的東西。】
【在了解到自身絕不可能成,而且這種不可能源自先天,并非借助努力就可以改變以后,過上幾個周,至多幾個月,她們也該徹底死心了。】
【畢竟天涯何處無芳草,何苦在一顆名叫“肖澈”的歪脖子樹上吊死呢?】
看到這兒,肖澈暗搓搓地嘆了一口氣。他對夏許二人的了解比模擬中的肖澈要多一些,深知她們二人可不是吃點小醋撒點嬌而已的小女生,而是執念到瘋魔的病嬌啊。
因此,他并不認為這種小聰明會真的起作用,甚至可能招致更大的惡果也說不定。
畢竟支撐著她們不發瘋的,就是“自己才會是贏家”的那么一線希望。
因而一旦這點兒念想被毫不留情地打破,她們很可能會撕下理智的外皮當場發病。
【你越想越覺得這個計劃真是天衣無縫,不禁對著窄窄的白墻頗為沾沾自喜了一會兒。】
【于是現在的問題還剩下,該找誰來跟你演這出雙簧戲。】
【做戲要做全的道理你還是懂的,畢竟現如今,會用男同梗開玩笑的直男可謂越來越多。】
【如果不想讓自己也被當成開玩笑的一員(雖然你本來也不是真的男同,再次強調),你就得表現得足以讓人信服才行。】
【而且只能在夏溪谷和許冉冉兩人的范圍之內流傳,你可不想這件事在學校里搞得人盡皆知。】
【畢竟你還是個要臉的直男,不想高中三年都頂著“我是男同”的大帽子招搖過市——】
【正巧最有魅力同學的選拔通知發下來,你靈機一動,遂決定借此機會實現你的目的。】
【你找到唯一一個能放心大膽講這件事、并且相對來說最有可能配合你的男生,也就是連橫。】
【然而不出意料地,哪怕是你的好厚米鐵哥們,聽了這話的第一反應也是連連搖頭激烈抗拒。】
【“我佩服你滿是餿主意的天馬行空的大腦,但你也不至于把我拉進這趟渾水吧!”】
【“我可是24k純正直男,比鋼筋都直的那種!”】
【“你這么污我清譽,我以后哪里還有臉跟妹子們正常相——”】
【“你這話說的,就像我不是直男似的——”你當即氣沖沖地打斷他,“可這不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嗎?”】
【連橫用近似于看外星人的奇怪眼神看著你。“你非得躲著她們干嘛?還唯恐避之不及的。”】
【“要我說,你真屬于不識抬舉、給臉不要臉、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嘖。一連用三句話變著花樣嘲諷的你,到底是有多不滿……”你惡狠狠地想道,但有求于他的你又不敢真把這話說出口。】
【“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多少討不到媳婦的單身漢嗎?都是因為資源全被你這種混球占去了。”】
【“有兩個姑娘圍著你轉,這種潑天的夫妻你居然還一個都不想要,被廣大單身男同胞看了,可是要把你亂棍打死的。”】
【他一咧嘴,又補充了一句:“啊,當然也包括我。”】
【你不忿地瞪了他一眼,頭疼地用雙臂抱住腦袋。】
【“你懂個屁,站著說話當然不腰疼了。懂不懂啊,女人這種生物只會礙著我躺平。”】
【“女人跟小孩一樣,一個的煩人程度是N,兩個的煩人程度就是N的二次方。”】
【“老祖宗有言‘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誠不欺我也。”】
【說到最后,你已經完全是在吐黑泥了,只是想著把這段時間積壓的情緒全都傾瀉而出。】
【哪怕確信夏溪谷和許冉冉都在能聽見這幾句話的范圍之外,你講話時依舊小心翼翼的,就連發泄情緒也只敢用三分力氣。】
【“連橫啊,這潑天的福氣你想要就拿去好了,我正愁給不出去呢——”】
【語畢,你又開始唉聲嘆氣起來。】
【“你就幫我這一次吧,爹,”為了爭得他的支持,你不惜昏招頻出,“我的好大爹,算我求求你了。”】
【“說實在的,我是男同也不影響你當直男啊——不是,我不是男同。”】
【“就設定成我單方面暗戀你,你只把我當兄弟不就好了嗎?”】
【“而且我只是想讓夏溪谷和許冉冉死心,也不想把這謠言傳得到處都是……所以說,陪我演這出戲完全不妨礙你日后追妹。”】
【“什么女頻狗血耽美文的展開……”聽完你貌似有理有據的分析,連橫滿臉黑線地吐槽了一句。】
【“……你還看過那玩意兒?真是深藏不露啊。”你又忍不住多嘴。】
【連橫白你一眼。“你還想不想讓我幫你忙了?”】
【“……”】
【于是你以半年的零食優先權為代價,成功與你的好兄弟達成了一致。】
【此時劇本已經寫好,剩下的就是演技了。你奮發圖強地觀摩各類虐戀視頻,日復一日地對著洗手間的鏡子練習,經過數天的時間總算順利出師。】
【后面的事情,就是夏溪谷先前所看到的了。】
【你在隔間里點點頭,結束了對自己英明決策的回憶。】
【另一邊,夏溪谷依舊生了根般僵硬地立在當場,對幾名路過同學關切的問詢充耳未聞。】
【在無數個日子里——尤其在那些懷抱著畫冊才能入睡的失眠夜,她曾無數次幻想分享你的一切。】
【可是她首次得以共享的、你最深的秘密,卻是這么冰冷、沉重而令人窒息。】
【結合你之前種種異常的行為,她斷定這話并非玩笑之言,隨即聯想起初次看到你與連橫勾肩搭背時,心頭翻滾的黑暗而粘稠的嫉妒。】
【全憑自欺欺人的謊言才壓下去的陰郁感情,如今也到了被當面戳穿的時刻。】
【于是被埋進心底的泥濘開始滋生,翻了數倍地,呼嘯著破土而出涌向全身。】
【口腔里彌漫起鐵銹的味道,曼妙的滋味稍微平息了她的心情。】
【想·什·么·呢,區·區·這·種·程·度,也·想·讓·她·放·棄?】
【因·為——】
【毫·無·疑·問·毋·庸·置·疑·地——】
【夏·溪·谷·與·肖·澈·同·學·在·一·起·的·決·心·可·以·克·服·這·世·間·的·一·切·障·礙】
【一·切·的·一·切·的·一·切】
【……】
【這之后你并沒有做太多事,不過是找個機會如法炮制地把這話再跟許冉冉說一遍(她滿臉“這在我的計劃之外”的表情實屬猙獰),然后繼續與連橫保持現有的關系罷了。】
【但在得知了所謂“真相”后,所有司空見慣的與連橫的調笑與接觸,在她們兩個眼里都會變得不正常。】
【這便是你想出的,不至于讓班內外其他人生疑的辦法。】
【你也相信,她們中的哪個人,都不會把這個單獨與你共享的秘密散布出去。】
【正當你沾沾自喜,以為終于可以解決兩個麻煩時,意外發生了。】
【某個本該平平無奇的工作日,許冉冉和連橫齊刷刷地沒來上學。】
【一開始只有一點點的不安,在你接連試圖聯系他們未果時,漸漸地達到頂峰。】
【是巧合嗎,還是……?】
【可是他們兩個能同時遇上什么事呢?你擠破腦袋也想不明白。】
【當放學后,夏溪谷追上悶頭走路的你,并邀你去一個地方時,過于天真的你仍然沒有把兩人的失蹤與她聯系到一起。】
【想跟夏溪谷劃清界限的你起初想要拒絕,但她不容置喙的口氣直接把你的婉拒之辭堵在了嘴里。】
【在她的身上,你甚至隱隱感受到,某種充滿威脅的壓迫感。】
【有一瞬間,你居然產生了某種,下一秒她從兜里掏出一把刀架你脖子上都不意外的錯覺。】
【見你皺著眉頭還是顯得不太情愿,夏溪谷無波無瀾地繼續說道:】
【“我知道肖澈同學不像跟我走得太近,害怕被……誤解。”】
【“我也理解肖澈同學的難處,不愿在你面前無理取鬧、胡攪蠻纏。”】
【“我保證,只要肖澈同學跟我去這一次,我以后再也不會糾纏你。”】
【她都這么下宣言了,你糾結了一陣后,勉強地選擇了答應。“好吧,我相信夏同學的信用,就這一次。”】
【夏溪谷依舊沒有表露任何情緒。她默默立在你身側不遠不近的位置——既不至于與你親密接觸,又在一臂的距離之內,一只手插在口袋里,無言地領著你向前走去。】
【兩人拐進一條荒草叢生的偏僻小路,路上的人氣越來越淡薄。】
【就這樣前進了五分鐘,但凡你不傻,對夏溪谷的信任也該消失殆盡了。】
【你正欲后退的同時開口質問,然而一路上都繃著身子的夏溪谷似乎早有準備,把攥著電擊槍的右手從兜里抽了出來,只一擊就讓你喪失了意識。】
【再度睜開眼睛時,你正被關在一間沒有窗戶、類似倉庫的屋子里,頭頂的白熾燈管嘶啞著投下慘白的光,照亮了正對面夏溪谷脫衣服的身影。】
【“夏同學,你干什么?!”】
【你恐懼不已地問,想要往外爬,卻發現四肢和脖頸都被粗短的鎖鏈固定在墻上,根本無法移動。】
【“你干什么你干什么你干什么啊啊啊啊!”】
【你一面語無倫次地嚷嚷著,一面把身上的鎖鏈揮舞得“嘩嘩”作響,鋼圈深嵌進皮肉勒出紅痕。】
【這時夏溪谷總算除去除了內衣外的所有衣物,蒼白的面頰上浮現出兩個大大的紅暈。】
【她輕聲開口,語氣里帶著抑制不住的狂喜:】
【“我喜歡肖澈同學。”】
【“比任何人都喜歡。”】
【“我可以為了肖澈同學做到一切。”】
【“一切的一切的一切。”】
【“所以肖澈同學喜歡什么樣子,我就會變成什么樣子。”】
【“你看,我變成你喜歡的模樣了嗎?”】
【說罷,夏溪谷稍稍分開了雙腿。】
【驚恐下的你這才注意到她兩腿之間,居然垂著一根直挺挺的XX——!】
【“你……你……你——”你抖得如同篩糠一般,已經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對肖澈同學來說,這夠了嗎?”夏溪谷半裸著上前,跨坐在向后軟倒的你身上,那根東西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擦著小腹。】
【“還是說還不夠,需要把連橫同學的臉也安上去才行?”她說著,把腦袋稍稍偏向一側。】
【你循著她的視線看去,看到角落里兩具倒在一起的軀體,其中男性的雙腿內側有著大量血跡,染紅了一大塊地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頓時失聲尖叫起來,甚至顧不得去看他身邊那具姿態扭曲的女尸了。】
【“誒,為什么,肖澈同學要害怕呢?”】
【夏溪谷扭過頭來,脊椎骨發出一聲驚悚的脆響。】
【“不應該是這樣。一點也不明白。”】
【“想讓肖澈同學看到我的付出,想讓肖澈同學為了我而感動。”】
【“明明我都這么努力地為了肖澈同學改變自己了,不是么。”】
【沒有得到你的回應,也不需要你的回應。】
【她繼續洋洋灑灑地說給不知道是誰的人聽。】
【“連橫同學啊,其實除了被你喜歡上以外,并沒有做任何錯事。”】
【“可是,單單這一份罪孽,就足夠他受千刀萬剮了。”】
【“至于她——”】
【夏溪谷隨手撿起地上一把沾滿血的錘頭,朝許冉冉的尸體砸了過去。】
【“不自量力的狗賤人,狗鼻子不知道從哪兒聞到了味兒,還企圖搶在我前頭下手——”】
【“我早就憎惡她到了極點。若是她識趣地夾好騷臭的狐貍尾巴,興許我還能放她一馬。”】
【“可是她偏偏要蹦出來礙我的事。是她自找的,可不能怪我。”】
【“活該——呸!”】
【夏溪谷惡狠狠地往水泥地上啐了一口。】
【“啊,啊,對不起……”忽地,她的臉上又現出愧疚和靦腆,猶如京劇變臉一般。】
【“對不起,不該總聊這些煞風景的事的,把我和肖澈同學的好興致都給破壞掉了。”】
【“我好高興。現在只剩下我們兩個了,再也沒有人能妨礙我們了。”】
【“我知道的,肖澈同學一定是太開心、太激動了,才會忍不住叫出聲來的。”】
【“你瞧——其實我也超級激動,所以必須咬著牙抑制尖叫呢。”】
【夏溪谷把嘴唇湊了過來,你嗅到血的氣味。也不知道是她身上的,還是房間里彌漫的。】
【她尖利的牙齒咬破了你的舌尖,一陣疼痛觸電般直沖大腦,濃濃的鐵銹味隨即在口腔里蔓延開來。】
【可見了血反而讓夏溪谷更加興奮。她的粉舌像蛇一樣靈巧地纏繞上來,忘情地吸吮著上面流出的血液,將它們一滴不剩地卷進自己的口中。】
【過于劇烈的沖擊,讓你像個提線木偶似的無力地癱軟在地,提不起一絲反抗的力氣。】
【但這對夏溪谷來說也無關緊要。】
【反正你只需要被動承受她的愛就可以了。】
【可被牢牢束縛住的你就像落入蜘蛛網里的蝴蝶,徒勞的掙扎只會讓自己被越纏越緊。】
【“不要,不要啊——!”你幾乎是在哭喊了。】
【已經陷入癲狂的夏溪谷自然聽不到你說的話,從未有過實戰經驗的她其實也并不明白干那事的流程,只是憑借著與你結為一體的本能,一個勁地向內挺入。】
【劇痛仿佛要將你生生撕裂成兩半,你的靈魂在高天的極寒和地獄的油鍋里來回亂竄。】
【絕望之中,你突然明白了,夏溪谷先前那句“以后再也不會糾纏你”的意思。】
【因為,你好像,再也不會有以后了。】
【模擬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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