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亱衡被氣的不輕，只是，他的話還沒說完，一只柔軟的小手捂住了他的嘴。

那種溫潤的觸感，讓亱衡整個人都傻掉了。

腦海一片空白，像是不會思考了一樣。

“牢房里太臭了，你就讓我聞聞你的體香行不行？小葉子，你小聲點，我就松開手。”那個溫熱的氣息還在他耳邊酥酥麻麻地說話。

“雖然我知道很過分，但是我真的要嘔了。如果我嘔了，你們的呼吸也會更艱難的！”褚星聲如細蚊地在亱衡耳邊說著。

亱衡那顆跳動的心沒法平靜下來，他覺得自己身子都要軟了一樣。

他的呼吸完全亂了起來，吞咽了好幾次口水，喉嚨都很干澀。

良久，亱衡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然后輕輕地點頭。

“還有，小葉子，我不是斷袖，你真的冤枉我了，我和林云州清清白白的，你別再誤會我了。”

亱衡眨眼點頭。

其實褚星根本看不到他有沒有眨眼，因為獄頭出去的時候，滅了好幾盞燭臺。

而此刻，她們坐著，也借不到月光去看亱衡的臉色。

“如果這次我們都能活著出去，有些事情我想我應該要跟你坦白。”說著，褚星總算松開了手。

坦白什么呢？

亱衡想問，但是，他的嘴像是被粘上了，喉嚨也像是被塵封了一樣，干澀著，連發聲都很困難。

他癱坐在地上，一雙手緊緊地抓著地面的稻草，整個身子都緊繃起來。

那溫熱的氣息打在他的耳朵上，打在他的脖子上，打在他的心上，一下又一下，一寸寸地敲掉了他好多的原則。

亱衡一次次吞咽口水，試圖用口水滋潤喉嚨的干澀。

可他失算了，完全無法拯救自己的喉嚨，那種神秘的愉悅感，悄然的爬上了他的心尖尖，在那里旋轉打滾，再深入的扎根。

漸漸的，亱衡發現自己的身體起了變化，下面緩緩地撐了起來。

一個看不清楚的小山丘，又癢又脹。

亱衡慌了，扯了一下下擺，擋在了那個地方。

他看向劍七和林云州的方向，發現看不清他們。

聽見劍七呼呼的呼嚕聲，亱衡想劍七肯定是看不到的，至于林云州，他也能聽見他均勻的呼吸聲。

還好牢房夠暗，最起碼，是看不到他坐著的身子有什么變化。

亱衡緩了好一會兒，稍作冷靜后，他才故作鎮定地推了推褚星的腦門，“離我遠一點，或者靠在我肩膀，最起碼，你的呼吸別離我那么近。”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比起褚星清脆又低的音色來說，他說話的聲音大了一些。

如果劍七，或者林云州沒有睡著的話，應該能聽見的程度。

亱衡別無選擇，他真的被身體的反應折磨地不知如何是好，他甚至覺得，繼續下去，他會被這種無法掌控的谷欠望折磨得欲生欲死。

他害怕自己一時沖動，做出不可彌補的錯事來。

褚星微微愣住，她這才發現，亱衡的呼吸，以及他說話的聲音有些不對勁，她抬手摸了摸亱衡的額頭，“小葉子，你生病了？你發燒了？”

褚星急了，她想起身去叫獄卒，想讓獄卒給小葉子找大夫。

但亱衡的大手拉住了她，然后肯定的口吻說道：“我沒事！”

褚星還準備說什么，亱衡同樣拿手捂住了褚星的嘴：“閉嘴，否則你以后別再靠近我了！”

褚星：“……”那不行，至少現在不行，她還要靠亱衡的香氣抵擋牢房里的腐爛味，屎臭味……

縣衙后堂。

劉夫子已經在這里等了一下午了，直到此時此刻，他不光沒見到裴縣令，甚至于連裴師爺都沒見到。

一杯滿滿當當的茶，劉夫子早已喝光，他現在口干舌燥的，也無人來續杯。

就從那滿滿當當的一杯茶里，就看出縣老爺根本不愿見他啊。

劉夫子在后堂中來回踱步，最后一聲嘆息，一甩袖，罷了，還是回書院再說吧。

他剛出后堂的門。

就看到了濟民大藥鋪的何大夫、回春堂的常大夫、以及民生堂的齊大夫從里面走出來，看樣子是衙門的捕快正在送這幾個大夫出去。

他連忙追上前去，可趕到大門外，還來不及打招呼，就見幾位大夫已經坐上了各自家的馬車，很快消失在了夜色里。

就這樣，劉夫子眼睜睜看著他們離開了縣衙，也沒搭上話。

“劉夫子，還在這里呢？”王捕快隨意地寒暄一句。

劉夫子微微頷首，對著王捕快行見面禮道：“王捕頭，請問裴公子傷勢如何啊？”

王捕快知道劉夫子一直在縣衙的后堂等到現在，笑道：“裴公子吉人天相，都是皮外傷。”

劉夫子松了一口氣，欲言又止的，王捕快直言道：“想救你那個學生啊？”

劉夫子滿懷期望地看著王捕快，“這事兒能否幫幫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啊？”

王捕快的頭搖得如撥浪鼓似的，“這事兒化解不了，裴公子可是縣老爺唯一的命根子，這次叫人這樣欺負，無解，您老還是回去洗洗睡吧！”

最重要的是，裴元安昏迷之中都喊著劉書瑤的名字，把褚亱衡、褚星、林云州挨個兒罵了一遍。

如此一來，牢房里的人，一個都逃不掉！

王捕快嘆一聲，說道：“這事兒沒辦法，就是不知道劉書瑤小姐的話，裴公子愿不愿意聽。”

王捕快說罷，也不管劉夫子如何，拱了拱手，便揚長而去了。

劉夫子深呼吸一口氣，頓時有種不知身在何處的錯覺？

這就是大越朝廷的父母官？

呵呵呵呵……

枉他一介夫子，教書育人，倒也教出了幾個有能耐的，但，遠水救不了近火吧？

劉夫子心急如焚的碎步跑著，他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等劉夫子跑回洪恩書院之后，他立馬修書一封，然后找來護衛中體力最好的人來。

“你速速把這封信送到袁知府的手中，快馬加鞭，半點都不能馬虎，一定要快去快回！人命關天，你一定要送到，知不知道？”

袁知府是他的得意門生之一，如裴縣令這樣的混賬父母官，也只有大他一級的知府才能管了！

只是，袁知府肯不肯來救褚亱衡這些人，或者說褚亱衡他們能不能有命等到袁知府來救人都是一個未知數。

盡人事，聽天命！

盡人事，聽天命……

呵呵，劉夫子顫抖著手，把信件交給護衛，“快去，快去！”

“是，夫子放心，小的一定親自送到袁知府手中！”那護衛年紀不大，鄭重地承諾之后，轉身就走出了書房。

隨著護衛的身影消失，劉書瑤慌慌張張地跑進了書房里，哽咽道：“爹，林云州、褚星他們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