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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弒君

蘇子默站在看臺上,望著那些在場上奔跑的馬,眼中頗有些羨慕。

蘇莞然遠遠瞧著,也瞧出了那眼中的向往,可一想到蘇子默的力氣,又不由惋惜地搖頭。

董霓云一副毒藥,害死了阿娘,也毀了蘇子默一生。

那些豪爽男兒做的策馬揚鞭、揮兵執(zhí)戈,都是他遙不可及的夢想,瘦弱的筋骨拿不出太多力氣,古陵華輕輕一捏,那手骨就錯位了,他只能拿筆。

他失去了太多樂趣,所以蘇莞然便想在他身體打好后彌補,可有些東西是彌補不了的。

越看那雪中僵立的背影,蘇莞然心中越是酸澀,“養(yǎng)了這些年,若真離開了,怎么放得下心啊……”

琴丫頭若有所思,“王妃,別多想。”

蘇莞然回神,忙閉了閉眼,“對,咱們可在皇宮,做事不能馬虎。罷了,回宮吧,站著也是無聊?!?

說著,兩人便要離開,卻見拓跋陵騎著快馬突然來到了看臺前邊,慢慢停下,對著蘇子默挑眉,“你真不下來一起?”

蘇子默訕笑,“跑馬需要力氣,我怕我拽不住馬韁,皇上您自個去吧,微臣便在這里看著你的英勇身姿,好為您作畫?!?

拓跋陵嗤笑,忽地回頭看了看,拿馬鞭一指身后跟著的一個太監(jiān),抬了下下巴,“你,把馬讓出來?!?

蘇莞然腳下一頓,皺起眉來。蘇子默聞言也是一怔,驚訝道:“皇上不必費心,我這……”

拓跋陵白他一眼,“瞧你那膽小如鼠的樣,上馬,陪朕走走?!?

蘇子默被當面嘲諷,也慢慢爬上一股不敢心的怒火,默不作聲地上了馬,手拉著馬韁,前面卻還有人在為他牽馬。

還有人想要為拓跋陵牽馬,卻被拓跋陵一眼瞪走,二人才沿著校場打轉(zhuǎn),迎著風雪慢吞吞地走著,就像閑庭信步,根本不將越來越大的風雪放在眼里。

“完了,這怕是要風寒。”蘇莞然扶額,幾乎篤定。

她的話音才落,那邊蘇子默就打了個大大的噴嚏,將牽馬的人都下了一跳。拓跋陵卻在旁邊哈哈大笑,一不小心被風雪侵入嘴巴,咳得比蘇子默還要響亮。

蘇子默側(cè)頭看著漫天風雪,口中念念有詞,“多心不義必自斃。”

“什么?”拓跋陵挑眉。

“我是說這風雪太沒有規(guī)矩了,簡直可惡,竟然欺負皇上,應(yīng)該帶把傘的。”蘇子默高聲改口,可說是駕輕就熟,叫拓跋陵忍不住在他頭上敲了一下。

蘇莞然仔細看了他們兩眼,忽然道:“子默和拓跋旭長得很像嗎?”

琴丫頭失笑,“怎么可能呢?那個癡兒生得可不好看,以前聽蕓娘說,拓跋旭面黃肌瘦,一陣風都能將他吹倒,弱得可憐,每天就只知道‘哥哥、哥哥’地喊,哪像咱們子默少爺,看著弱,腦子可聰明了呢?!?

“是嗎?”蘇莞然嘆了口氣,轉(zhuǎn)身離開,目光深沉,“雖說是個癡兒,若是能活著長到現(xiàn)在,跟子默也差不多大了吧?”

“可惜啊,他福薄?!鼻傺绢^壓低聲音,湊近她耳邊道,“聽說當初太后為了鍛煉皇帝心志,將皇上身邊的宮女、嬤嬤、侍衛(wèi)都殺了個遍,死得更慘的多了去了,拓跋旭也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

她想了想,又道:“皇上肯定是欣賞咱們子默少爺?shù)漠嬆亍!?

蘇莞然笑了笑,不置可否,末了又道:“子默也本就討人喜歡,母妃不也一眼就喜歡上了?”

“王妃說的正是!”

兩人說說笑笑,慢慢又回了宮苑,而此時,拓跋連城也回到了南王府,將宮里的情形一應(yīng)告訴了他們,安撫眾心。

“這么說,應(yīng)該算是沒事了。”藍玉長舒口氣,其實昨夜他也是提心吊膽,今日終于確定蘇莞然安全,一顆心才終于放下。

貍奴掐指算算時間,“再過八日就是大年了,那個時候百官朝臣都會進宮,我們選在那個時候動手,時機雖然好,但是還有個隱患沒有拔除,沒關(guān)系嗎?”

拓跋連城沉聲,“我不想引戰(zhàn),但若是有人負隅頑抗,便也不得不行。”

“可一旦動了戰(zhàn)亂?!惫帕耆A提醒道,“公主的證詞便會認為是狡辯,你就變成真真正正的‘篡位’了?!?

“到了這個時候,說這些還有用嗎?”藍玉倒是不以為意,“這種事從古到今也未必會有定論,善惡是非端看今后?!?

拓跋連城不作聲,也算是默認了。

正此時,門外卻突然傳來了黑懷的聲音,“王爺,順天府尹唐慶唐大人求見?!?

貍奴與古陵華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起身,默默離開了書房。拓跋連城這才對黑懷點頭,讓他將人放進來。

唐慶從未登門上過南王府,上次借調(diào)藍玉一時還是他主動幫忙,拓跋連城琢磨了兩下,莫非這人感恩在心,終于決定要站隊了不成?

他正想著,唐慶便已經(jīng)走進了書房,五步開外抱拳見禮,“下官唐慶,見過南王殿下。南王殿下,下官登門,乃是有一個消息,或許對殿下有用,故來此告知?!?

“唐大人先坐吧,黑懷,上茶,”拓跋連城不緊不慢,斂眉垂首,不冷不熱道,“唐大人親自登門,想必這消息很是重要?!?

唐慶摸摸鼻頭,“此乃是禁軍副將所托?!?

禁軍?

拓跋連城微微皺眉,“副將所托?”

“正是,那日城門之亂,唐某與副將清麗后續(xù),略暗中……處理了幾具尸體,”唐慶輕咳一聲,輕笑道,“大約因此,副將便將下官當成了南王府之人,是以,咳,便請在下查探城外暗兵之事。”

黑懷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他們與唐慶從未私下做過接觸,唐慶是先皇看重之人,但自拓跋陵登基,他一反常態(tài)投身拓跋陵,以至于拓跋連城都以為他本性如此。

若不是這些年唐慶對順天衙門照顧得不錯,他怕是早就對順天府下手了。

唐慶又不是傻子,禁軍副將突然委托這件事,他若是不想?yún)⑴c,張口拒絕便是,居然……暗戳戳地承認了!

拓跋連城嘴角一抽,禁軍副將的膽子未免太大,居然莫名其妙地將這么重要的消息告訴唐慶!

若是唐慶忠于拓跋陵,轉(zhuǎn)頭便將這個消息傳到皇宮怎么辦?

唐慶看出兩人的無語,搓了下手掌,訕訕道:“王爺莫怪,唐某在天子腳下,所顧者乃是京城百姓。當初,先帝亡……唐某自知不敵,只能虛與委蛇,盡力維護京城安定,但并非承認拓跋陵……”

他頓了頓,更抬起頭,沉聲道:“說來話長,其實這幾年,在下一直在查探先帝駕崩之事,也查到了些東西?!?

事關(guān)先帝,拓跋連城不由正色,“什么事?”

“先帝乃是病逝,此事無虞?!碧茟c先給他們說吃了個定心丸,但轉(zhuǎn)眼,卻又道:“但這病,最初只是風寒,而后因忙于朝務(wù),殫精竭慮,故而病倒……臣仍記得當年先帝一日開三朝之事?!?

他看了眼拓跋連城的臉色,目光有些黯淡,“但臣后細想,那朝臣所奏之事,雖有要務(wù),但分明可以一朝說完,卻每每分成幾波,有時一日絡(luò)繹入宮者十數(shù)人,皇上過于疲累,是以……”

哐的一聲,拓跋連城站了起來,眼中露出狠色,“你是說,有人故意這般折磨先皇!才會導致他病情加重,猝然薨逝?”

唐慶也站起身,沉聲道:“這只是唐某猜測,事實上,這種事也拿不出證據(jù)。只是……后面先皇駕崩之后,先帝遺詔未曾出現(xiàn),而拓跋陵已然控制禁軍上位,實在過于巧合!”

拓跋連城身體晃了晃,瞪大了眼睛,手臂不停顫抖,“你是說,拓跋陵……弒君?”

書房之中,寒意驟沉,唐慶看了眼拓跋連城,那顫抖的嘴角昭示著他心中憤怒之深,卻也可想而知。

先皇病逝,拓跋連城回京后未必不曾查過,但太醫(yī)院檔案齊全,卻無作假,退下去的老太監(jiān)更是沒有任何錯處,拓跋連城只能相信先帝是病逝。

他只以為,拓跋陵是銷毀了圣旨,竊取了皇位,他從沒想過拓跋陵竟然敢干出弒君這種事!

唐慶忙又道:“南王暫請息怒,其實下官以為,此事未必是拓跋陵所為?!?

冰冷的目光刷地落在他的身上,拓跋連城厲聲道:“有何證據(jù)?本王要證據(jù)!”弒君,拓跋陵真的敢弒君嗎?

唐慶渾身一顫,幾乎跪了下去,聲音卻極其沉穩(wěn),“一則,南王也清楚,拓跋陵雖然繼承皇位,但先皇駕崩前后,皇宮一直是公皙淑慧執(zhí)掌大權(quán);二則,群臣上奏,必然需要各處聯(lián)絡(luò),唯有公皙家有此能力?!?

他意有所指道:“公皙家的人,也并未都死,或許其家主母與老丈人,能夠知道一二,只是下官無權(quán)……”

“黑懷!”唐慶還沒說完,拓跋連城陰冷的聲音就已經(jīng)傳開,滿屋子的殺氣讓他不由自主將接下來的話咽了回去,只聽拓跋連城又道:“派人前往公皙家!”

“是,主子!”黑懷領(lǐng)命告退。

拓跋連城又看向唐慶,一字一頓道:“你還知道些什么?”

唐慶咽了口唾沫,“我只是覺得,公皙淑慧手段狠辣,但應(yīng)該不至于讓自己的兒子前往弒君,她對皇帝的護持之心,從殺御史三家,便能看出一二?!?

“……就只是如此?”拓跋連城目光晦冷抑郁。

唐慶無言。

拓跋連城深吸口氣,又慢慢坐了回去,沉默良久,才問:“……暗兵,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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