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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3章 皇弟

拓跋陵很久沒有說過“皇弟”這個稱呼了,自從于雅正當(dāng)面諷刺了“皇弟”與“皇帝”之后,拓跋陵即刻將稱呼換成了“連城”。

是以當(dāng)拓跋陵又重新拾起這個稱呼后,兩人甚至還有些怔愣,一個微妙的想法不由自主繞著腦子盤旋。

莫不是拓跋陵知道自己處境不妙,開始用“皇弟”籠絡(luò)人心了?

但當(dāng)然出現(xiàn)在兩人面前后,顯然又并非如此,他依舊裝腔作勢笑吟吟,也依舊眼藏倨傲與諷刺。

兄友弟恭的畫面并沒有出現(xiàn),拓跋陵說出的第一句話帶有攻擊性,蘇莞然甚至已經(jīng)覺得他放棄了兄友弟恭,那種虛情假意的東西成了被他鄙棄的垃圾,浮于表面是顯而易見的玩味。

他的身后還跟真蘇子默,一臉蒼白眼底青黑的蘇子默,可見其必定是一夜未眠。

蘇子默正要說話,想要找個方法將昨夜發(fā)生的事情告訴蘇莞然,他回到畫閣后想了很多,越想越覺得拓跋陵問出的幾句話讓人心驚膽戰(zhàn),里頭肯定藏著什么。

尤其是那一句皇帝與天下為敵的言論,來得毫無邏輯,結(jié)束得也很莫名其妙。

他居然問他:皇帝好玩嗎?

這聽起來就像是在質(zhì)問他:欺騙我拓跋陵好玩嗎?

怎么想怎么帶著讓人岌岌可危的殺氣,沒準(zhǔn)那個瞬間,拓跋陵心平氣和的表情下面,早就已經(jīng)磨刀霍霍,準(zhǔn)備將他千刀萬剮了。

危險,太危險了。

“姐……”可他才開口,拓跋陵一個冷眼便瞪了過來,“朕和南王說話,誰準(zhǔn)你插嘴?還有沒有規(guī)矩!”

蘇子默愣了,蘇莞然也愣住了。

怎么今日拓跋陵好像事故意挑事來的?

拓跋陵不語,忽轉(zhuǎn)而看向拓跋連城,面上又是笑盈盈的,嘴角微微一條,帶著似是而非的嘲諷,“聽聞皇弟家中不睦,南王妃還帶傷入宮,一不小心將蕓娘打死了,怎么,皇弟入宮,莫非是來覺得南王妃身家清白,要接人出去?”

不知為何,蘇莞然心中咯噔了一聲,她覺得哪里不太對,今日的拓跋陵渾身上下連頭發(fā)絲都透露著怪異。

拓跋連城自然也察覺到了怪異,但卻紋風(fēng)不動,甚至還長嘆一身,露出幾分慚愧,“皇兄見笑,臣弟自然相信莞兒是清白的,太后也是受到了蒙騙,畢竟蕓娘乃是于闐七公主奶娘之事,太后與莞兒皆不知情。”

拓跋陵似笑非笑道:“哦?沒準(zhǔn)有人知情呢?”

拓跋連城目光微變,拓跋陵扯了下嘴角,“當(dāng)初給蕓娘簽發(fā)文牒的人便是其一,可惜這么多年過去,也不知是否還活著。”

心下陡松,拓跋連城抬頭細(xì)看兩眼拓跋陵,拓跋陵與尋常不同,或可追究于昨日之沖突,今日心情不好也情有可原。

況且,他們并沒有露出什么破綻,更沒有留下任何證據(jù)。

“皇兄若是想查,臣弟愿為代勞。”拓跋連城說得斬釘截鐵。

拓跋陵瞇了下眼睛,定定看他兩眼,末了,卻突然笑出聲來,他搖搖頭,道:“連城可注意到了御花園里開的冬梅?這冬梅耐寒,能折騰到來年立春,凋謝的時候一夜就沒了,干脆得很。”

拓跋連城眉間又蹙了起來,“臣弟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聽不明白嗎?”拓跋陵看向蘇莞然,“南王妃可明白?”

怎么話題又到了她身上了?蘇莞然還蒙著,口中下意識道:“夫君都不明白,莞兒怎么明白呢?”

拓跋陵饒有興趣地看著夫唱婦隨的兩人,忽道:“你們二人關(guān)系倒是真好。”

他頓了頓,又道:“紅梅漂亮,開得盡興就散了,不過如此。賞梅的宮女卻總是扭扭捏捏常喊惋惜,也不知是惋惜自己的見識短淺,還是在惋惜紅梅特立獨(dú)行,不去附和他們。”

說到這里,他卻又話鋒一轉(zhuǎn),“不過紅梅若有靈,頭上覆的雪不見了,說不準(zhǔn)看人也挺有趣的,看花下百態(tài),就跟唱戲似的。”

蘇子默白了臉,但大約是天雨雪而萬里云,或是他本身便時常面露白色,旁人竟然沒有覺得哪里不對。

蘇莞然滿頭霧水,這說得什么東西?

正不正邪不邪的,聽不明白。

拓跋連城總覺得這話別有所指,但又摸不清到底是指得什么,便問道:“皇兄何做此想?”

“沒什么,就是覺得那些宮女為了賞梅成群結(jié)隊,到了梅樹下分明想伸手摘花,又介意宮規(guī)不敢動手,累。”拓跋陵似笑非笑道,“若是朕,必然將整顆梅花樹都挖了。”

拓跋連城心中咯噔一聲,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突然冒了出來,可他還沒有確認(rèn),拓跋陵卻再次出乎意料道:“對了,南王妃既然有傷,便先在宮中養(yǎng)著,年后再和蘇子默出去吧,時間也只七八日了。”

出去?

不是留著?

拓跋連城又看不懂了,想了想,還是將心里的想法按下。但恐怕出宮的時候,得提醒穆青松加強(qiáng)防備,凡是宮里出去的人,每一個都要查清楚去哪兒,決不能放出京城。

這廂打定主意,拓跋連城又看向蘇莞然,“王妃,要年后才出去嗎?”

拓跋陵挑眉,旋即轉(zhuǎn)身,冰冷地掃了眼蘇子默,“朕還有事,就不打擾你夫妻二人和好了,高士,去備馬,朕想騎馬玩。蘇子默,過來給朕作畫。”

蘇莞然臉色奇怪,“朕想騎馬玩”這句話,怎么聽怎么不想成年人的語氣,還有,怎么又把她弟弟帶走了?這一句話還沒說上呢。

不管兩人如何反應(yīng),拓跋陵卻已經(jīng)自顧自地離開了。

偏要在這大雪天里策馬逍遙,皇家宮廷馬場雖然大,可四處都是圍墻,真不知道有什么可逍遙的。

拓跋連城若有所思,“看他的態(tài)度,似乎沒有強(qiáng)留你們的意思。”

“可他剛才還吼了小默呢!”蘇莞然翻了個白眼,低聲道:“我都沒吼過他。”

“我說你啊。”拓跋連城猝然失笑,“你該不會是真把他當(dāng)兒子養(yǎng)吧?他已經(jīng)大了,該有自己的生活,你真正的兒子,還沒出生呢。”

蘇莞然忙捂住他的嘴巴,緊張道:“行了,別亂說,我今日如慈寧宮請安的時候,還總是擔(dān)心被人發(fā)現(xiàn)呢,你倒好,光明正大給我說出來了。”

“怕什么,沒有人。”拓跋連城信誓旦旦。

蘇莞然嘴角一揚(yáng),“嘚瑟。對了,昨夜……”

“她安全了。”拓跋連城微微點(diǎn)頭,“放心,她沒事。”

“那就好,”視線在蘇子默離去的方向上停了停,蘇莞然又沉吟道:“子默在想什么,我明白。如今也就罷了,來日他真的要走,我也沒法留。”

拓跋連城卻嘆道:“你以為來日,只有他一人要走?”

“啊?”蘇莞然愣住。

“藍(lán)玉不適合官場,他是江湖人。,”拓跋連城壓低聲音,“年后若……成,藍(lán)玉也會什么都不要,子默想要游歷天下,藍(lán)玉也許可以當(dāng)個伴,我自會另派人跟著他們,你暫且不必為他們操心。”

蘇莞然倒沒想到藍(lán)玉,畢竟藍(lán)玉幾乎被顧閑靜當(dāng)成了親生兒子,將來拓跋連城若是事成,藍(lán)玉少說也能封個外姓王。

可細(xì)想藍(lán)玉行事,放誕不羈、不拘一格,說話做事也極沒有規(guī)矩,在王府里還好,每每入宮都連話都不想說。

想到此處,蘇莞然倒是有幾分明白了,她笑了笑,感嘆道:“這樣也好。”

語氣被權(quán)貴束縛,倒不如去追尋海闊天空,有當(dāng)朝皇帝給他們當(dāng)后盾,他們的安全也當(dāng)無虞。

拓跋連城見她放下心,眼中帶笑,握住她的手,卻又擔(dān)憂道:“我現(xiàn)下不得在宮里久待,你自己小心,若是出了什么事,便去找禁軍,他們會幫你。”

“我知道。”蘇莞然算算時間,“你該走了,我昨兒才和太后說你介在我和母妃身邊不好受,趕緊回去吧。”

拓跋連城入宮只為確定蘇莞然的消息,見她安然過關(guān),目光在那面頰紅印上停了停,道:“我明日再來看你。”

拓跋連城沒走多久,琴丫頭便帶著人走了過來,“王妃,外面風(fēng)雪太大,咱們現(xiàn)在是回宮,還是去慈寧宮坐坐?”

“去慈寧宮干什么?”蘇莞然瞥她一眼,“你知道皇室馬場在哪里嗎?我們?nèi)ツ抢锟纯矗偛荒懿恍邪桑俊?

雖說蘇子默也算是個大人了,但天朝十六才正是冠禮,這還差著好幾個月呢,她對亡母發(fā)過誓,一定要將弟弟養(yǎng)到成人,決不能半途而廢。

“可是王妃,奴婢跟幾位宮女打聽,說皇上這些日子都不怎么召見宮妃了,說是喜歡清靜,不許女子靠近,王妃現(xiàn)在去怕是不妥吧?”

“我就遠(yuǎn)遠(yuǎn)看兩眼。”蘇莞然不以為意,“方才見過面了,看得出來他心情不爽利,我何必去逮這個麻煩?只是擔(dān)心子默不會騎馬,別摔了。”

琴丫頭點(diǎn)頭,“王妃說的是,奴婢這就帶您過去。”

皇家馬場設(shè)在宮里,工部劃出一大片地方,中間本是沙場,可下著雪呢,那校場四周種的樹雖然耐寒,冬日也還是從常青的,可地面的沙子都黏在一起。

馬蹄高揚(yáng),直接濺旁人一身泥。

蘇莞然到時,見蘇子默沒有騎馬,大松口氣,然后才見那校場當(dāng)中是揚(yáng)鞭策馬的皇帝拓跋陵。

拓跋陵的速度很快,身后還跟著十來個大太監(jiān),就為了防止皇帝不幸落馬及時救援。

今日不知怎地,拓跋陵突然想起來騎馬,后面跟著大群人邊跑邊吼。

“皇上慢點(diǎn),當(dāng)心摔著!地上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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