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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躲不掉

楚開來說不賣酒水,讓陳偉很不理解。

“有錢不掙?咋想的?”

楚開來淡淡地笑了笑,道:“這事兒聽我的,就算賣,也得再等等。”

陳偉見他不似開玩笑,也就不再堅持。

反正他也看出來了,楚開來的心思比他可要細膩得多,甚至有點深沉。

“行,都聽你的。”

那邊閆姑娘推著許小玲往上來,還小聲嘀咕著什么。

許小玲扭扭捏捏,手指著絞著衣角就是不肯往前挪,時不時還偷看一眼楚開來,也說不上來那股勁兒到底怎么回事。

其,閆雪是硬拉著許小玲來和楚開來合好的。

自打上次許小玲哭了一鼻子,大早上又踹了楚開來一腳之后,兩人就再沒說過一句話。

閆姑娘夾在中間,跟著一起別扭。正好趁今天這個機會,強行把許小玲押來。

用閆姑娘的話說,“都不是小孩子了,鬧什么別扭?”

至于許小玲,也就是有點面子上掛不住才擰巴到現(xiàn)在,潛意識里也沒想和楚開來斷交。

“哎呀!你推我干啥?”

許小玲被閆姑娘推急了,正是無處宣泄,對好閨蜜惡狠狠一句,正迎上閆雪殺人似的目光。

比狠?閆姑娘怕你這個。

許小玲敗下陣來,最后無奈,低吼道:“行了行了!我去賠禮還不行嗎?”

說著話,鼓起勇氣抬頭,直視楚開來。

正要開口,楚開來卻搶先一步不咸不淡地來了句,“不早了,你們倆趕緊回去吧!”

許小玲一下怔住。

閆姑娘都微微皺眉,傻子都看得出來許小玲有話要說,而且是主動和你楚開來服軟,結(jié)果你就來這么一句?

誰曾想,楚開來不僅是把話說出來了,而且還順手把門打開了,一副送客的架勢。

眾人,“……”

這回連陳偉都覺得,楚開來是不是有點小氣了?

許小玲鬧了個大紅臉,咬著下唇,瞪著楚開來,眼淚又在眼圈里打轉(zhuǎn)。

半晌,無聲地邁步出去,頭也沒回。

陳偉,“這……沒必要吧?多大點事兒?還過不去了?”

閆姑娘也是惡狠狠地瞪著楚開來,良久,抬腿就是一腳。

“哎呀,我去!!”

楚開來抱著小腿又開始蹦,還是上次許小玲踢的那個位置。

閆雪沒再理他,消失在夜色中,追許小玲去了。

……

許小玲真哭了,“楚開來!我要是再理你,我就是王八蛋!”

“混蛋玩意!”

“牛什么牛!”

“臭流氓!!就會欺負人!”

閆姑娘在一旁安慰,“對對對,咱們不搭理那個臭流氓。”

實在想不通,楚開來這是抽什么風(fēng)?

這邊,陳偉也在數(shù)落楚開來,“老弟,這事辦的不大氣哈!人家小姑娘能上趕著來找你,多不容易啊!你個大老爺們兒怎么還小肚雞腸的呢?”

楚開來苦笑,“四哥,你看我像小肚雞腸的人嗎?”

陳偉,“……”

楚開來解釋道:“他爸那事兒,可還沒完呢!誰知道哪把火捎帶手就把咱們給點著了。”

“現(xiàn)在別往一塊兒湊是好事兒,為她好。”

陳偉,“這……”

有點懵,沒想到楚開來都想到這一步了。

可是……

一陣蛋疼,“那你明著和她說不行嗎?趕人家走算咋回事兒?”

陳偉看來,多簡單點事,既然不是鬧別扭,也是為了許小玲好,那就明說唄,許小玲還能聽不懂是咋的?

楚開來,“這姑娘不咋聰明的樣子,還是不說好,萬一漏風(fēng)呢?”

陳偉,“……”有道理,上次許小玲不就沒反應(yīng)過來嗎?

同時,陳偉也突然反應(yīng)過來,楚開來不讓賣酒水,大概也是因為這個。

在這個特殊時期,不想給人落下把柄。

你利用下班時間搞市場經(jīng)濟,誰也說不出來啥。但是,倒賣廠辦副食品商店的酒水,這事容易被詬病,真較起真兒來,還挺麻煩的。

楚開來也和陳偉說了幾句交心的實話。

“實話實說,我不怪許建國把我發(fā)配到園藝班,甚至挺感激他的。”

“和許小玲也是按正常的同學(xué)、朋友來處的,之前的那點事兒反正我是沒往心里去的。”

陳偉點頭,同時給楚開來比劃了一個大拇指,“這點我信,夠大氣。”

楚開來,“可是,許副廠長他們的事兒太高了,我是一點不想摻和,更不想被當槍使。”

“咱們就是小職工,上班下班,吃喝拉撒,機關(guān)樓里那些破事兒能躲多遠躲多遠。”

“命太薄,接不住這么大的機緣。”

……

什么借許小玲他爸這步臺階,加上自己已經(jīng)被人當槍使的契機,展露個頭角啥的,純屬扯淡!!

前世的閱歷反而讓楚開來很清醒,這種為了權(quán)也好,名也好,利也罷的爭斗,他見多了。根據(jù)目前的情況,大概也能猜想出這事兒可能會怎么發(fā)展。

結(jié)論就是:別往上湊,有多遠躲多遠。

尤其是在這個年代,別忘了,動蕩年代剛剛平息沒幾年。

動蕩雖然不在,但手段可都還新鮮著呢。

陳偉和楚開來聊到深夜,聽楚開來把廠領(lǐng)導(dǎo)之間的問題分析了一遍。居然有種受益匪淺的感覺。

“照你這么說,我那天給許小玲他爸示好,也不是啥好事兒?”

楚開來沉默,等于回答了陳偉的問題。

陳偉擰著眉頭,不甘心啊,他想轉(zhuǎn)干。

又問了一句:“那依你看,最后誰能贏?王立?還是白占鵬?”

心已經(jīng)亂了,不等楚開來開口,自己先給了認為最有可能的答案。

“說實話,按你這么分析,我覺得白占鵬能贏,這老貨原本就不是什么好東西,陰招多著呢!”

“早些年,咱們廠辦小學(xué)的那幫老師都是他收拾的。”

“我覺得,給許建國潑臟水這事兒,就是他干的。”

“看著吧,搞倒了許建國,下一個就是王立和魏國臣。”

“呵呵。”楚開來玩味一笑,“我怎么覺得李正良會贏呢?”

“啥!?”陳偉傻眼,“不是……”有點卡殼,“哪看出來的?”

他倒希望李正良會勝出。

起碼從現(xiàn)在來看,就李正良靠譜一點,廠里那幾個老人有一個算一個,都特么不是好東西。

可不得不面對現(xiàn)實,最沒希望的就是李正良好吧?

沒辦法,資歷太潛了。他上去,難以服眾。

楚開來并沒和陳偉解釋他為什么看好李正良,只是反問一句:“你瞧,你不已經(jīng)開始傾向于李副廠長了嗎?廠里很多人和你想法都差不多吧?”

陳偉,“……”

越想越腦袋疼,干脆不想了,“愛特么誰誰誰,和老子有毛關(guān)系?咱們掙咱們的錢就行了!”

楚開來也道:“對嘛,想那么多干啥?爭取兩月掙出一套婚房來。”

陳偉嘿嘿一樂,82年,廠里福利分房43平米2居室的指標,1200塊一個。

如果沒有指標,純靠錢從老職工手里買現(xiàn)成的房子(二手房沒手續(xù)那種)要2000多塊。

兩月就掙出來?

“別鬧!哥愛錢,但不傻。”

兩月就是做夢嘛!

楚開來沒反駁他,心中卻道:“一切用事實說話吧!”

第二天,楚開來和大柱照常在下班之后出攤。

由于太過稀缺,依舊生意火爆。

而且像楚開來昨天說的那樣,今天哥倆改變策略,一波人限購十串羊肉串。

雖然怨聲載道,但是這年頭的人都講理,羊肉稀缺,僧多粥少,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羊肉吃不過癮,那就點點別的唄。

在楚開來的極力推銷下,烤魚,烤蔬菜的銷量開始走高。

搭配著羊肉串賣,比昨天銷量高出一大截。

當然,這也不算坑人。

烤魚、烤茄子、水煮花生啥的,雖然沒有羊肉串有吸引力,但不得不說,無論哪個年代,其實還是很能打的。

不驚艷,但吃上之后也絕對不會后悔。

就這樣,6斤羊肉串的300串,被楚開來生生堅持到9點多。

收攤兒之后,一數(shù)營業(yè)額,78塊4,比昨天翻了一番還多。

“乖乖!”大柱懵了,“超過咱倆一個月的工資了!”

他和楚開來的工資加在一起也不夠七十塊錢啊!

“照這么下去,兩月還真能給四哥弄套婚房啊?”

烤魚和烤蔬菜的利潤高,今天也是烤魚和蔬菜賣得多。這78里,差不多得有50塊錢的利潤。

楚開來淡淡一笑,其實現(xiàn)在主要問題還是羊肉太少了,要是多點還能再高。

“賣著看吧,看看能不能再提高提高。”

把東西收起來,賬記好,拉上大柱,“走,國營飯店帶你吃頓好的。”

陳偉今天值班,就沒過來,閆雪自從昨天之后也沒影兒了。

哥倆雖然有偉哥偶爾支援一點肉食,但也踏踏實實地吃了一個多月的苞米面了。現(xiàn)在就想開一頓大葷,點兩個炒菜,要一盆大米飯。

……

其實,這也是楚開來在園藝班能呆得下去的主要原因,作為一名穿越者,他還真不擔(dān)心錢的問題。

以他后世的見識,哪兒還不找點錢賺?

當然,大富大貴那得靠運氣加努力。可是賺點小錢,真的挺容易的。

這年頭兒,只要膽子大,豁得出去臉,就能賺到錢。

接下來的日子,燒烤攤基本保持七八十塊的營業(yè)額。

陳偉知道是這個數(shù)之后,蹲在楚開來宿舍的地當中,搓了半個鐘頭的后腦勺兒。

“還真特么兩月一套房啊!?”

嘿嘿傻樂,“這回和你大洋姐可有交代了!”

楚開來翻著白眼,陳偉就是自己給自己找壓力,就算沒房,李洋也死心塌地的跟著他啊,畢竟命都是陳偉救回來的。

只能說,這個年代的愛情,好純,好簡單。

其實生活也一樣,好純,好簡單。

只不過,有些事,不是楚開來想躲就躲得掉的。

……

擺燒烤攤這事,楚開來雖然很低調(diào),可其實瞞不了多久。

畢竟都是一個廠子里的同事,再加上廠里不少都是大柱和楚開來的技校同學(xué)。但凡有一個人認出兩人,用不了幾天,全廠也就都知道了。

原本廠里職工利用下班時間搞點外快的事也不是沒有過。

雖然不像后世那么稀松平常,但也不算什么大事。

一般來說,廠里知道后,車間主任、小組長或者直管領(lǐng)導(dǎo)會找當事人談話。

風(fēng)向也不是犯了多大的錯誤,畢竟時代變了。

主要還是勸導(dǎo),用影響不好,給廠領(lǐng)導(dǎo)的管理帶來麻煩為由,勸當事人別干了。

但是,職工也都應(yīng)付出經(jīng)驗了,用家里困難,哪哪需要用錢為由搪塞。

上面有了交差的由頭,也就隨著大伙兒去了。

事實上,在職工俱樂部出攤的,起碼有五分之一是本廠的職工或者家屬,廠里人慢慢的也就見怪不怪了。

可是到了楚開來這里,卻有些不一樣。

別忘了,他還在“熱搜”上掛著呢。

別人是利用空余時間搞點外快,到楚開來這兒,就成了“被廠領(lǐng)導(dǎo)打壓的新員工,不得不犧牲休息時間,掙錢養(yǎng)活自己。”

凄慘程度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直接后果就是,生意越來越好了。

很多人來楚開來這兒吃羊肉串,甚至不是為了好吃,而是同情弱者。

“小楚啊,你別怕,廠領(lǐng)導(dǎo)怎么了?”

……

“廠領(lǐng)導(dǎo)也不能迫害咱們工人階級!”

……

“實在不行,咱們就告他去!還就不信了,他許建國還能只手遮天了咋地?”

……

每每遇到這種情況,楚開來都不厭其煩的解釋,“不是大伙兒想的那么回事兒,園藝班挺好的,許副廠長也沒怎么樣我。”

就差沒明說:別特么拱火,老子只想安安靜靜地烤羊肉串。

可是,人就是如此,只愿意相信他們愿意相信的,哪怕和真相無關(guān)。

這天,楚開來最怕的事終究還是來了。

臨近收攤,一個意想不到的顧客站到了攤位前。

“張股長?”

環(huán)衛(wèi)股的張海權(quán)突然出現(xiàn),讓楚開來十分意外。

更不可思議的是,這位進廠第一個給楚開來臉色,使絆子的張大股長,此時一臉堆笑,“加班,一不小心就過飯點兒了,有啥吃的?”

楚開來抱歉,“不好意思,張股長,羊肉串和烤魚啥的都沒了,就剩點土豆片,還有兩串豆角。”

張海權(quán)一聽,不但沒介意,反而坐到小桌前,“有啥上啥,對付一口就行!”

楚開來,“……”

咋感覺不像是來吃東西的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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