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序二

2017年4月的一個下午,李光發給我一條信息:“我在寫南都治理的書稿,你要不要一起寫?”

“喲!好啊!”我答。

多年前,我跟李光同為記者,都關注公益領域。在中國公益行業中,南都公益基金會[1]是旗幟般的存在。而拋開工作需求,僅從個人角度,我跟李光多年來也對南都公益基金會保持著持續的興趣和關注。

時間退回到2010年,時為記者的我在北大一個會議上聽到一場關于公益信息透明的演講,演講人看起來50多歲,個子不高,神采飛揚,演講中,一串串數據信手拈來,一個個故事形象生動。公益,這個對普通人既熟悉又陌生的領域在他的演講中生動起來,聽入神的我在演講結束后舉手提問,他的回答流利清晰。會后,我找到這位演講人遞上名片,隨后要他的聯系方式,他笑瞇瞇地從眼鏡上方看著名片讀出我的名字,然后坐下來拿出一張紙,手寫:南都公益基金會徐永光,后面是一個手機號。

回到家打開電腦,我上網輸入“徐永光”三個字,看到搜索結果,頓時無比慚愧汗顏,原來,已年過六旬的他正是聲名赫赫的“希望工程”創始人。而我,作為一個記者,居然直到此刻才知道。

從這天起,我開始對公益領域有了濃厚的興趣。

十幾年前,對于不少關注公益行業的媒體人來說,南都公益基金會高調又神秘,高調在于其項目模式和倡導理念的引領性,神秘在于即使是媒體人,也少有人了解基金會的背后出資人。

2017年,南都公益基金會成立10周年,在李光受邀后我也加入其中,共同合寫一本關于基金會十年治理歷程的書。

提筆之前,我們討論的第一個問題就是:我們要寫什么?作為中國民間公益的先行者,南都公益基金會是中國第一批由民間企業家捐資成立并親自參與管理的公益機構。但當一群已被某種社會評價貼上“成功”標簽的人走到一起、為了一個共同的理想重新出發時,卻不期在新理想啟航后一次次陷入意外的迷茫和困境,也正是在這樣的時刻,他們身上的另一種“領導力”開始真正顯現,那是一種回歸內心誓言的強大直覺與力量。在這種力量的引導下,現實的困境、環境的變化、際遇的無常,都被一一化解和抵御。

回顧南都歷程,如果不同階段的挑戰、矛盾甚至沖突讓這個過程充滿跌宕起伏的故事性,我們力圖分享的,則是理事會成員在這個過程中始終秉持初心的堅定、智慧與勇氣。

這也讓我們想到,今天,無論是社會組織還是商業機構,當陷入看似錯綜復雜、進退失據的迷局中時,最終的解決之道未必一定是向前探索,回望來處或許也可以柳暗花明。

寫書過程中,我們密集采訪了諸多人士,最令我們印象深刻甚至頗感意外的是,無論是南都公益基金會的理事會成員,還是現任和前任基金會工作人員,在談起南都的發展時,都毫不回避機構曾遭遇的挫折、失敗、迷茫,甚至內部紛爭。“南都人”似乎有一種善于自省的共識與默契。

寫書時,我們還討論過另一個問題:這本書的讀者應該是誰?公益行業,還是更普遍的受眾?

在思考這個問題時,我不由想到自己以往每到機場總會逛一下書店,每每看到堆砌如山的企業成功學書籍時,都會冒出一個念頭:如果有一本公益機構“成功學”的書,會有多少人看?

我們希望,這本書可以為我的這個問題找到答案。

作為一本記錄南都十年的書,我們不意延期至今方才收筆。其間原因種種,但堅持寫下來的理由,一方面源于基金會的信任與支持,另一方面,也因我們自己無法割舍。

這本書改到最后一稿時,時間已進入2020年,而因新冠肺炎疫情影響等原因,待到確認出版時,又過了兩年時間。此時,距離我們寫“南都十年”已經整整過去了近五年時間,南都公益基金會的理事會又有了新的變化,康曉光卸任了連續擔任三屆的理事職務,在中國扶貧政策與實踐、鄉村建設實踐領域享有盛譽的中國農業大學教授李小云成為第四屆理事會成員,南都基金會也完成了第四次戰略規劃……

伴隨著新冠肺炎疫情在全球肆虐,人類陷入數百年未遇的動蕩不安中,個人與集體、自由與約束、隔絕與包容這些并不新鮮的話題在這期間不斷重新叩問我們的內心。也正是在這樣的時刻,我經常想到曾采訪的這群人,不知道他們在這樣一個關鍵的時間節點又將如何定義南都的下一個十年。

當年,徐永光說服出資人周慶治將基金會冠名“南都”,理由是“一百年后,南都集團可能不在了,但南都公益基金會一定會做成百年老店”!

黃英男

2022年3月6日于北京


[1] 出于行文方便和不同情境的表達考慮,“南都公益基金會”“南都基金會”“南都”,此類機構稱呼在本書中將混用。

主站蜘蛛池模板: 上虞市| 增城市| 上高县| 许昌市| 新乡市| 长沙县| 息烽县| 象山县| 南雄市| 扎鲁特旗| 万载县| 梨树县| 旬阳县| 随州市| 登封市| 鞍山市| 卓尼县| 许昌县| 司法| 潼关县| 禹州市| 嘉黎县| 丹凤县| 嘉兴市| 嘉禾县| 尖扎县| 冀州市| 林州市| 安仁县| 城固县| 青河县| 邯郸市| 当涂县| 灵台县| 桦南县| 金坛市| 玉环县| 台东市| 滨海县| 襄城县| 长汀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