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迷失者與受救贖者(三)
- 戰(zhàn)錘40k:圣墓之影
- Mysaaaaa
- 1792字
- 2025-03-22 11:09:10
在她離開的那個傍晚,法蒂瑪本來沒想過離開的事。那會兒她剛剛從酒吧里落荒而逃,那里擠滿了人。在她跑出來以前,一個叫湯姆·布澤利斯的打手在嚷嚷著索要他那杯在二十分鐘前就該上桌的泰摩拉葡萄酒;三個玩“達利克之骨”游戲的工人要她幫忙找掉在地上的骰子;一個女人想拽住她,問她關于神和老鼠的精神同一性有什么看法;廚子把調(diào)料加錯了,往粥里倒了半瓶阿瑪賽克,正在怒吼誰換走了他醬油瓶……她落荒而逃,沖到酒館外面。兩條街外教堂播放著贊歌,唱的是“憐憫是鹽,救贖是蜜,圣者的遺骨永不……”
我沒聽過這首東西。法蒂瑪有一搭沒一搭想著,不對,我可能聽過,聽過兩次,或者一次,最近一次可能就在幾個禮拜前。法蒂瑪心不在焉的踢著腳下的石子,圣冠穹頂那從來沒放過這種東西,指不定是底巢人口口相傳出來的贊歌。
街對面有兩個男孩正抱在一起,他們之前準是在打興奮劑,法蒂瑪能看見他們腳下落地的針管和包裝。至于打完興奮劑后他們想干什么,說不準帝皇都不知道。同志,法蒂瑪想著這個詞,神皇啊,這個詞可有些年頭了,她想,說不準比圣莫瑞甘還要老。
然后,事情就突然發(fā)生了。可能在發(fā)生之前有些預兆——她聽見鐘響了,嘴里有鮮血、酒和興奮的化學氣味,她的汗毛豎了起來——但她沒有察覺。突然間,她聽見了細微的呻吟,來自街對面抱在一起的兩個男孩。其中一個倒下了,他的鮮血在地上流淌。另一個人——幾乎已經(jīng)不像人了,緩緩站起來,他的臉皮被自己撕下一半,新生的皮膚正泛著粉紫色,當那個男人張嘴時,法蒂瑪能看見變種人的獠牙。
她沒有立刻作出反應。神皇啊,看看他,法蒂瑪心想。他的脖子上還扎著針管,興奮劑,毫無疑問。她能聽見鐘聲,酒精和興奮劑的味道越來越濃,夾雜著血的甜香。那個沒臉皮的人穿過街道向她走來,步伐越來越快,他的手里拎著一把刀。
教堂的歌聲仍然在她耳畔響起,憐憫是鹽,救贖是蜜。該死,她想,我知道我什么時候聽過這首東西了。
下意識的,法蒂瑪拔出腰帶上的鋸齒短刀,閃電般向前擲出。刀鋒沒入胸口,她聽見那個人垂死的呼吸,空氣混入鮮血的氣泡,那瘋子還在沖鋒。好像剛剛被切斷氣管的根本不是他。法蒂瑪側(cè)身躲過,她的腦子里全是教堂的鐘和歌,每一個動作都是下意識的反應。
雙圣之遺……
她抬腳踢在那人的膝彎。他跪了下來。膝蓋觸地的悶響。
莫瑞甘撒播灰燼……
她抓住那人插在脖子上的針管,在他的頸靜脈里胡亂攪動;然后是后頸,用手肘猛擊后頸,骨骼斷裂的聲音像是又一聲鐘鳴。她從那瘋子胸口拔出短刀。
帕蘇朗,圣帕蘇朗與新生時刻……
法蒂瑪橫刀割喉,把那顆腦袋扯了下來。
歌聲停止了,鐘聲停止了,法蒂瑪喘息著。看著泛著粉紫色的鮮血從斷頭里流出來。她把腦袋丟在地上。路人們的目光指向這一攤狼藉,一些人從酒館里走了出來。沒有人感到驚訝。法蒂瑪喘息著,該死的,我知道上次聽見這首歌是什么時候了,她想。那是半個月前,街對面那間住著孩子的蝸居燒起來的時候,那個父親在自家門口對著自己腦袋開槍的前一天。
她大步走進酒吧,魯弗金老板正在吧臺后面擦著杯子。看見她進來,老板抬起目光。
“這就是為什么我一直帶著槍。”變種人老板說,“就是為了這種事情。”
“我不干了。”法蒂瑪說,老板的眼睛瞇了起來,“把我的槍給我,我不干了。”
老板看起來不太高興。但可以理解。
“那你就沒有這周的工資了。”
“隨便吧。”法蒂瑪說,她不關心錢和興奮劑的問題,她只想離開這里,“讓我走開就行。”
“你總得習慣這種事。”魯弗金說,“每天都有,或者每周,這里每個人都磕興奮劑,你躲不過的。”
“我不管。”法蒂瑪說,她不想廢話,她沒法看著門口那攤血——那攤血!它甚至還帶著粉紫色,就像是惡魔的顏色,“到此結(jié)束了,把我的東西給我。”
但還是從柜臺底下翻出了她帶來的東西——放在黑色小包里的自動手槍,沉甸甸的一塊鐵。
“行吧,但你總會習慣的。”魯弗金說,“坦率的說,你是我這陣子見過癮最大的一個。這種事遲早落到我們頭上。但你一定要多看看的話——”他把小包隔著柜臺遞給法蒂瑪,“祝你好運。”
法蒂瑪一把接過自己的包,向外走去。在經(jīng)過那具尸體時候,她彎下腰,撿起小刀,從尸體的皮衣上摸出那個那人生前的皮夾。她沒有數(shù)皮夾里有多少錢,只是把那東西塞進自己的包里。兩個皮夾疊在一起,鼓鼓囊囊的。她拎著包,走向黑水之井的第一層環(huán)墻,決心離那該死的教堂越遠越好。歌聲已經(jīng)不再唱了,但在她腦子里的某一個地方,那該死的贊歌還在反復回蕩。憐憫是鹽,救贖是蜜。憐憫是鹽,救贖是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