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報銷渠道，舒升豪氣地打了個車來到一棟隨處可見的街邊老樓。
輕車熟路地走到四樓，抬頭確認了一下門牌，握住門把手。
“身份確認，一級注冊煉金術士舒升，歡迎回來。”
門鎖打開，舒升邁步走進熟悉的大廳。
像這樣的傳送門，幾乎遍布了全球的每個城市，畢竟煉金學會別的沒有，就剩下錢了。
看大廳就知道，就一個字：敗家。
在這個大得夸張的大廳里，什么天花板上鑲寶石、靈性繪畫鋪墻紙、空間技術造地磚都不過是最基礎的硬裝，軟裝花的錢更是不計其數。
感謝煉金協會花大價錢鋪的地板磚，舒升在大廳中走路做到了物理意義上的縮地成寸，很快來到了柜臺前。
柜臺里滿滿當當坐著一眼望不到頭的服務人員，而不是在其它機構常見的搭載了人工靈魂體的某樣機器。
這些柜臺沒有分類，每一位前臺都是經過專業訓練，對所有的問題都了如指掌。
或許對于一些機構用人工靈魂體代替人工不僅省錢、更有效率，還有逼格。
但這里是煉金公會，這里只選貴的那個。
舒升用盡全力對前臺凹出自己想象中冷峻探員的表情，壓低聲音冷冷開口：“查一下靈體信號接收站最近的空位，越快做好。”
“抱歉，舒先生，今天已經沒有空位了，為您預約最近的空位，在后天下午，您看可以嗎？”
舒升掏出從進門就捏著的沉域管理局執行部工作證——握得太久以至于封皮上全是他的手汗。
“我有要事，把負責人叫來。”
“舒專員，這種事我現在就可以替您安排，二十分鐘后，會有一次例行的儀器檢查，預計檢查結束時間離最近的預約大概有半小時的空檔，您看可以嗎？”
“很好，在哪？”
在像是無窮無盡的重復過道里，舒升一邊走著，一邊皺著眉不停地轉頭看左右兩邊的門牌號。
“421u，421u，421u，42……”
“別在我腦袋里念了。”
“我怕你忘了。”
“這么短怎么可能忘？安靜點，再吵回去把你丟洗衣機里。”
腦子里總算沒聲音鬧騰了，一下子腳步都輕快不少。
大概在這裝修得毫無辨識度的過道里走了幾分鐘，舒升問出了心中憋了很久的問題：“咱們要去哪來著？”
“421u，421u，421u……”
輕快的腳步消失了，緊皺的眉頭再次占領高地。
一人一書一番折騰，總算是到了421u的門牌前。
站在操作臺前，按照筆記本里的數據，輸入姜亮的靈魂特征參數，選中掃描范圍。
確認無誤后，設備啟動，整個房間都隨著設備的轟鳴顫抖。
舒升在臺上，看著信號從東邊到了西邊，又從西邊到了東邊，最后返回結果：和輸入參數匹配的靈體數量為0。
“你知道嗎？今天晚上洗衣機給你留了位置。”
“有位置≠我會去。”
“能不能別玩爛梗了，現在怎么辦？”
“范圍擴大點試試。”
“還是找不到。”
“別灰心，咱們起碼創下了最快被管理局開除的記錄。”
“你仔細想想，是不是哪里有問題？”
“有沒有可能，他現在的參數變了？”
“變你個頭啊，你有沒有看過靈魂學一的第二章啊。”
一人一書一籌莫展的時候傳來了敲門聲：“沉域管理局華國區域南部分局調查科六組組長，我姓白。”
“舒專員，你手頭的案子由我接手，你可以走了。”
舒升狐疑地看著面前的胡子拉碴的中年人：“不是，哥們，你混哪的啊？知道我背后誰嗎？你就接手。”
“知道，林副局長，但這是局長的命令，你看一下。”
舒升接過中年人遞過來的文件，仔仔細細地讀了三遍，開口道：“確實挺像真的。”
“抱歉，我看過你寫的報告，寫得很好。雖然有案子還有不少疑點，但你的工作能力很強，任誰被搶了功勞都不好受，只是……”
“白哥，別和他廢話了，這間房我們現在要用，你們出去吧。”
他身后一個年輕人急不可耐地對舒升揮揮手示意舒升離開。
“王濤寧，你怎么能這么和人家說話！”
“他不就是只會巴結領導？特聘的特殊專員，臨時工罷了，林清月這個副局長就是空降的，我看……”
“王濤寧，你越說越來勁了是不是？道歉！”
舒升對白組長擺擺手：“沒事，年輕人，很正常，那你們查，我走了。”
出了房間，還沒走多久，舒升老覺得有人在后面跟著自己，回頭一看，就是跟在白組長后面的年輕人。
“你怎么也出來了？”
“白哥讓回去我自己好好反思一下。”
“那你跟著我干嘛？”
“出去不往這走往哪走啊？”
舒升不想理會他，掏出手機撥通了林清月的號碼：“喂，林大長官，我案子被調查科的那什么白組長搶走了。”
“知道，局長的人，白澈耳，局長親自下的命令定的人選。既然如此，暫時沒什么事用得著你了，還有事嗎？”
“姜亮這事我會繼續看看能做什么。”
“你怎么這么積極？我又不扣你錢。”
“誰給了你這樣的錯誤認識？我對工作一直都這么積極。”
“你隔壁大排檔的老板說的，說你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你還搞背調？”
“我像是什么人都要嗎？”
一旁的年輕人不屑地哼了一聲：“我算知道林清月為什么招你了。”
“行，知道你意思，如果你們搞不定，可以來找我。”
“切，你以為你是誰？”
“雙河路，曉楓藥房，別記錯了。”
舒升回到小店，走到一旁的大排檔找個位置坐下叫老板：“王哥，來個魚香肉絲蓋飯。”
下午本來就沒生意，他也就有一搭沒一搭地和舒升閑聊：“小舒，這幾天你跑哪去了，怎么找不到人？”
“找了份新差事，待遇還不錯。”
“可以啊，還順利吧？”
“嗨，就那樣唄。”
話聊到一半，店里又來了客人，正顛鍋的王老板熱情地招呼著：“要吃點什么？”
舒升聞言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一個身材挺拔的男人筆直地站在門口，沒有進來的意思，看見舒升回頭，才抬了抬手：“舒專員，我是那天那個……”
“王哥，做好了麻煩給我端過來。”舒升打聲招呼起身將男人拉到自己的店里，“李隊是吧？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長什么樣。”
他從衣服內側掏出一張銀行卡：“我是替林清月給你送工資卡的，密碼是你生日。”
“不應該用我自己的卡嗎？”
“這張卡的會被查到的開戶人不是你，但你可以正常進行綁定和消費，就和你自己的一樣。”
“明白，特殊專員。
“還有一件事。”
“什么事？”
“感謝你的幫助，我代表我的隊員們向你表示感謝。”
話音剛落，店鋪大門被人打開，舒升歪頭一看，是一個滿臉胡子的中年男人——搶了自己案子的白澈耳。
“白組長，這么快又見面了，坐會？”
“不了，我是來找你移交證物的，姜亮的身體碎片，還在你這兒吧。”
“當然，給你拿，你等會。”
到工作室里把裝著骨灰地箱子抱出來，送走了白澈耳，舒升轉過身看著李隊。
“對了，李隊長，還不知道你的全名是？”
“李光。”
“行，李光大哥，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什么事？”
“你能不能幫我查詢一下這個姜亮的父母信息，你有這個權限嗎？”
“我沒有這個權限，但我有朋友在調查科，我會幫你想辦法的。”
“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