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升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處在一個狹小陌生的房間，還堆了不少雜物。而自己則躺在一張行軍床上。
他晃晃腦袋使自己略微清醒一點，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醒了？坐吧。”
房間外是一間辦公室，林清月坐在椅子上，雙手在鍵盤上敲什么。
舒升看見這張臉才徹底清醒過來，眼鏡到處亂轉找著什么，臉上略顯慌亂：“我東西呢？”
一個筆記本唐突地浮了起來：“放心吧，林長官是個好人，我們要相信組織，相信管理局。”
雖然它嘴上這么說著，在舒升腦中又是另一副面孔：“別信這個女人！她是個惡魔，惡魔啊！”
見到熟悉的面孔，舒升稍微安定下來，到她對面坐下：“有什么事嗎？”
“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麻煩？”
“有嗎？一切安好啊，吃嘛嘛香。”
“那前天晚上……”
“已經是前天了嗎？我想去旅游來著，散散心。”
“不說廢話了，我已經收到了煉金學會的請求，希望管理局能夠協助他們對你進行調查，以維護學會的聲譽。”
她雙眼直直地看著舒升，讓他想起電視上動物世界里盯著獵物的狼。
“但我拒絕了，我說你是個零投訴的好人。”
“謝謝林長官，為報此恩情，我當是為了您上刀山，下火海啊”
“當真？”
“我……”
她擺擺手，示意他沒必要繼續說下去：“你看見了，我剛來，處處掣肘，手下一隊人連重武器都拿不出來，我需要人手。”
“我能力不足，怕是不能當此大任。”
“你和煉金學會的那點小矛盾，我可以幫你徹底解決。”
“這……”
“每個月有保底工資，七險兩金，出任務有額外補貼，差旅報銷頭等艙。”林清月從抽屜里拿出兩份合同，“還有，我可以給你搞定管理局的供應商資質。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我收。”
“啪嗒，”腦中一個筆記本又鬧騰了起來，“是不是有人脖子上多了什么？”
“你這話有點難聽。”
“我告訴你，給管理局當狗可沒有好下場啊。”
林清月見舒升低著頭半天沒說話：“怎么，有什么不滿意嗎？”
舒升挑了挑眉，迎著她的目光抬起頭：“我是為你做事，還是為管理局做事？”
“有什么區別嗎？我是管理局的一份子……”
“林長官也會裝糊涂啊。”舒升第一次地打斷了她的話。
“如果你同意了，程序上來說，你是我特聘的特別行動專員。我是你唯一的直屬上級，在不違反管理局規則的情況下，你優先聽我指揮……”
“但是？”
“但是，當更上面的家伙發話時，我希望你能站在我這邊。”
“那管理局的命令，我有拒絕的權力嗎？”
“當然，你不是管理局的正式員工，你不需要去執行你不愿意去的任務；同樣的，如果你被抓到了，管理局不會承認我們之間的關系，也不會有救援。”
“如果我不想簽呢？”
她向后靠在靠背上，換個舒服點的姿勢：“那我還是會幫你搞定眼前的麻煩。”
“一方面是謝謝你，一方面是因為種種原因，我上一任不僅留下一堆沒有去向的爛賬，還得我來擦屁股。”
“你懂的，愚蠢的辦公室政治。”
“你同意的話回去發一份清單給我，我會把你這段時間違規賣掉的東西做成管理局在行動當地采買的物資。”
舒升拿起手邊的筆，簽下名字：“行，合作愉快。”
話音剛落，腦袋里就開始了鬼哭狼嚎：“我的天哪，舒升！我簡直不敢相信，你居然愿意給管理局當狗，你讓我以后怎么做人啊！”
“我很高興你沒聽你那位小朋友的話。”
聽到林清月這句話，舒升臉上一愣，正在簽第二張合同的手都猛然一頓：“你能聽見？”
“你們以為這里是什么地方？你們可以考慮換一套加密方案。”林清月笑吟吟地看著舒升，拿過她的那份合同放進抽屜里。
“我剛剛是想幫林長官考驗舒升這個小人，此人心術不正，萬萬不可輕信。你要相信我啊，林長官！”
“對了，我給了李隊長你的地址，等他有空了可能會來拜訪一下。”
舒升拽著在半空中一張一合哭爹喊娘的筆記本走出了林清月的辦公室。
走出房間的時候，舒升還特地回頭找了找門上有沒有什么牌子寫林清月的職位。
不過門和墻壁上都是光禿禿的一片，如果沒人說，說不定認為這是一個無人使用的房間。
走在走廊里，這里與世界上所有的寫字樓沒有什么區別，除了這些人嘴里的業務都是什么“惡魔入侵”之類會被正常人當神經病抓起來的話。
舒升走到出口——一扇普通的木門。
扭轉把手，跨步走出，就和這半年里任何一個平靜的午后一樣，舒升從柜臺后的門回到了店面。
在管理局時和林清月簡單說明了情況，她讓舒升干接著干手頭的事情——找到姜亮。
按林清月的說法，在漢東用做吸血鬼口糧的代血合劑銷售量這幾個月里翻了個翻。
由于血族的特殊性，其在沉域里通行到管理局不同的管轄區劃需要進行報備。而在管理局的系統中的零星幾例報備，可不足以支持這么大的銷量。
不過局里對此并沒有引起重視，畢竟，消費額產生波動很正常。血族本來人就少，達到現在這樣的漲幅組織個旅游團就夠了。
她也認為自己可能有些神經過敏，但現在和吸血鬼扯上關系的事，盡量還是能查清楚就查清楚。
更何況，真的在李泉言的貨運通道里查出了點東西，正丟牢里審著呢。
舒升回到店里還沒坐一下，就急匆匆地推開門走了出去。
“干嘛，我們才剛回來？”
“去煉金學會，我們把這件事徹底解決。”
“剛當狗就這么積極？”
“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