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不知怎么的，他的眼里突然失去了神采，雙目合上，沉沉睡去。
“舒老板，金教授怎么了？”
“應該沒什么大問題，等我做個詳細的檢查，你幫我看會店。”
舒升把老頭子抱起走進柜臺后的門。
把他輕輕放在日常做檢查的椅子上躺平，將筆記本插在量身定制的插槽上：“你好好看著。”
就處理數據的效率而已，人類確實和專門設計的人工靈魂體沒法比。
從上方扯下一個連著十來根線管的頭套，給他緊緊地戴上，按下一旁的啟動按鈕，剩下的事情由筆記本負責，舒升可以稍微休息一下。
剛刷兩分鐘手機，筆記本就開始嚷嚷：“你快來看看，不知道怎么回事，傳不到顯像儀里去。”
舒升抬頭看看屏幕上的運行日志：“數據格式不對，顯像儀解碼不出來，好像是需要調用一個外部通訊口，有點奇怪啊。”
“那店里還有別的設備嗎？”
“我看看啊，誒，直接接sss上唄，剛好還能用上投影套件呢。”
“行，就這么辦吧，我來轉碼。”
搞定了小麻煩，舒升再次回到了低頭刷手機的狀態。
在網絡世界中時時間總是過得飛快，沒有任何預兆，舒升就被突然打開的投影閃瞎了雙眼。
一輪滿月投影在房間里，照得他眼睛生疼。
“搞定了。”
“你下次能不能提前說一下，我眼睛要瞎了！”
“你那雙眼睛本來也沒什么用……有東西想接管sss的權限發送信號，被我攔住了，幾十年前老掉牙的技術。”
月光之下，一片密林拔地而起，籠罩了整個房間。
得益于赫爾曼工坊優秀的工程團隊，投影的效果相當不錯，舒升此時仿佛真的置身野外。
月光輕輕地灑在不遠處的空地，一個女孩赤著腳，好像由月華凝結般憑空出現。
“這是老登的記憶？”
“你接著儀器，你問我？”
投影中又有新人物出場，舒升示意筆記本噤聲。
一個男孩，穿著白襯衫，來到這片空地上。
得益于赫爾曼工坊的技術突破，那男孩的一臉癡相清晰可見，舒升甚至能看見嘴角的反光。
“有這么好看嗎？我怎么沒感覺？”
“你一個破筆記本有什么審美？”
“我怎么沒審美？你不覺得最早幸存者二的女主長得和猩猩一樣嗎？”
“閉嘴，專心看。”
時間快速推移，很快是第二天，第三天……
這些天里有的時候空中烏云密布，月亮透不過一絲光，少年的期待也撲了個空；有的時候天朗氣清，那女孩也在空地的月光下如期而至。
不過有一天，舒升偷窺的地方旁，出現了另一個男孩。
他就和舒升一樣猥瑣地蹲在樹叢中偷看。
舒升看著他的臉，總覺得莫名熟悉，還沒看出什么名堂，就被筆記本打斷了：“這不就是那老金頭啊，你還看什么看？”
再后來，有一天晚上，兩個男孩都沒來，但是有一群看著就來者不善的家伙來到了這片樹林。
這也是女孩唯一一次在月光下沒有露面。
這件事之后，男孩們還來，但他們也能覺得女孩有什么心事。
兩個稚嫩的少年只覺得是對方背著自己做了什么，于是大打出手。
當晚，其中一個男孩夜晚一個人上山想要當面和她聊聊，沒想到遇見的不是女孩，而是那群家伙。
“握了個草，李鵬這么死的？”
“我們是不是冤枉好人了？”
在故事的最后，那個長得和金衷一樣的男孩來到林中，步伐緩慢，軟弱無力，手上還拿著一個盒子。
“那是我們挖到那個盒子嗎？”
“看著像。”
男孩放下鐵盒轉身離開，一道虛影追上他，融進了他的身體。
“握草，靈體寄生的是這個老登？”
“這和書里的結局對不上。”
“老登給自己美化了多少？”
“書里寫的是女孩和他兄弟離開了，主角在醫院里孤獨死去。看來金教授確實為這段故事做了些加工，死去的李鵬在書里最后有個好結局，他把自己寫死了。”
“可是老頭自己信里不是說自己就快沒命了嗎？怎么會這樣？”
“不知道，以后再說，檢查有結果了嗎？”
“還沒，預計時間還得跑四個小時。”
“怎么會這么久？”
“他的靈魂結構太奇怪了，就像是用蛋卷做包裝的星球杯一樣，確實要這么久。”
“分層了？”
“是的，外層就是我之前檢測到的人類靈魂。”
舒升想著要干什么才能消磨掉這無聊的四個小時，突然一個激靈：“咱們箱子還在教室里沒搬回來呢！”
“我就說咱們今天怎么是傳送回來的！搞了半天有東西沒帶。”
正如前文所說，一點微小的擾動都會使得發生器無法正常運行，聚源箱自然也在擾動的范圍里，帶著那箱子只能坐地鐵回來。
順手把單肩包背上，將筆記本裝進包里和王濤寧大概吩咐了一下看好后面的老頭就急匆匆地出門了。
出了地鐵站，一人一書沒有往放著箱子的教學樓跑，反倒是回到了后山。
“舒升，快看，今天滿月。”
“我知道，十五的月亮。”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們會不會遇到……”
“你說呢？你一個筆記本也有這種需求？”
“你大爺的，我是說咱倆要是找到什么，那就發了，反正箱子就在那丟著也跑不了。”
這山里有問題——一人一書罕見地達成了除買sss以外的共識。
筆記本的傳感器不間斷地進行掃描，在前方帶路。
很快，舒升就發現了，這個逼……筆記本在帶著他轉圈圈：“你是不是出什么問題了？咱們在轉圈圈你看不出來啊？”
“不是，我在找咱們白天挖的坑呢。”
它這么一提，舒升才猛然警覺：“你確定是在這嗎？”
“我看著地圖，怎么可能有錯，坑真沒了！”
“掃描范圍能不能再擴大一點？”
“已經是最大了，我就一個筆記本的體積，你指望我能有多大功率？”
“行吧，我來試試。”
舒升說完，雙手指尖釋放秘源，在半空中留下線條，組成看似無章繁復的圖形。
二階矩陣刻印：靈性感染與一階矩陣刻印：榮耀加冕進行串聯起動。
靈性感染指定地面形成一片具備基礎靈智的土地，用榮耀加冕在土地中指定一個上位進行“加冕”，只需要控制上位就可以對所有一同形成的靈性土地進行命令，從而降低控制消耗。
空氣中高濃度離散秘源會聚，沿著舒升在半空中所畫的通路流動。
意念微動，除舒升站立的位置，目之所及的地面開始騰空而起，露出了深處無人打擾的土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