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媽媽見薛冶去找胡知臨,連忙跟了過去,看見這薛冶進了胡知臨的屋子,好久也不見出來,當下就差人去稟了主母。
趙媽媽很快被崔氏叫了過去,“趙媽媽,什么情況?”
“夫人,我今天到的時候五小姐已經在屋里了,二少爺和薛公子很快到了。二少爺推說困,薛公子說他昨晚睡得很晚,讓他再去補個覺。沒一會兒,薛公子就去了二少爺房間里。伺候的人都趕到院子外面了,一直呆了足有大半個時辰,老奴焦急,便讓人來稟了夫人。”
崔氏嘆氣道,“這種情況不是第一次了吧?之前不是還有小廝來報,兩人常秉燭夜談到很晚嗎?”
正說著,小廝來報,說是二少爺要和薛公子一同外出。
“讓同福給他們駕車。”崔氏吩咐道。
小廝道,“二少爺說就去走走,不用備馬,兩人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
“還沒走?”崔氏問道。
“說是去書房給五小姐布置些課業再出門。”小廝回道。
書房
趙媽媽不在,還是找了個小廝在里面看著。
胡鑫妍專心致志地習字,看到薛冶進來,連忙起身行禮,將剛才習字的疑惑問了。
薛冶解答得十分耐心,還親自給她寫字演示。
“今日我們出一趟門,你在家好好地學習,炭火我會吩咐好,一直添著,我們不定什么時候回來呢。”
胡知臨說著就和院里的負責書房的小廝吩咐了下去。
說話間崔氏就走了進來,“臨兒,聽說今日你們出門又不要馬車嗎?這天寒地凍的,也不怕受了寒。”
“娘!”
“胡夫人!”
“母親!”
三人客氣地打著招呼。
崔氏道,“妍兒好久沒出門了吧,今日可愿跟著你哥哥和薛公子一道出去透透氣?”
胡鑫妍吃了一驚,崔氏為何會這么問啊?
“母親,我今日不想出門。”
崔氏白了她一眼,說道,“這眼看著就快過年了,你的衣服還沒做呢。我之前忙,也沒顧上你,不如今日去成衣鋪子看看,選上兩件。和哥哥一起出門,一起回來,我也放心些。”
胡知臨本就想著問一問她銀票的事情,左右今日出門就是去茶樓看看慶王事件的走向和發酵,帶著她倒是不妨事。
“小妹,既然母親這么說了,哥哥今日便帶你出門。”
“可,今日課業……”
胡鑫妍實在不想出門,本就托了薛冶為她買炭火。今日若一起出門,被懷疑是自己買的,以后說起來,可能還會被罰。
薛冶道,“今日課業不妨留到明天再做就是。”
“可,我……”
啊!不想出門呀,這么冷的天氣,實在是懶得動。
“怎么了?”崔氏冷聲問道。
胡鑫妍眼看著崔氏不悅,生怕她隨便扯個理由,遷怒姨娘,當下應承著,“母親,我怕跟出去給哥哥丟人。”
崔氏嘆了一口氣,還真是,這個惹禍精,上次和繪兒出門就幾次開罪貴人,還害得繪兒得了那么重的風寒。
胡知臨道,“打扮成個小廝吧,哥哥帶你出去走走,便是失禮,是個下人,也不會傳揚出去,損了名節。”
崔氏點頭道,“那就這樣。不過到底是女兒家,你們還是駕一輛馬車吧。”
“行,還是母親考慮周全。”胡知臨應承下來,拱手相謝。
胡鑫妍收拾立整,三人上了馬車。
“錦繡坊。”
胡知臨吩咐完,馬車立馬開動了起來。
錦繡坊很大,里面有各式的布料,成衣,配飾,伙計介紹樓上幾層還有特色的量身定制。
胡鑫妍看著一進店,就直奔女子成衣區,“這件,這件,這件,麻煩伙計您給包好。”
薛冶見她隨手一指,便敲定了一切。胡知臨才掩面走了進來,就被胡鑫妍拉到柜臺去結賬了。
“這么快就選好了,沒試試?”
胡鑫妍笑著,“不用了,知道哥哥不喜此等場所,我便快些。”
其實她選的都是最厚實的,在她看來保暖最重要,款式花紋倒還是其次。
“哥哥,你們本來是要去哪里的,可以去了。”
胡鑫妍淺笑嫣然,胡知臨竟愣了一瞬。
他隨即說道,“這天下女子,若是多一些小妹這般的就好了。”
胡鑫妍道,“都如我這般嗎?世家女子估計少見,畢竟大家都開蒙早,德容言功,日日不輟。”
“德容言功?”胡知臨冷笑著。
“是呀,世人約束女子,雕琢女子的東西,哥哥都不喜歡。若是世間多一些哥哥這般的男子掌權,世間便會多一些我這般的女子了吧。”
薛冶問道,“那你說說,你哥哥喜歡什么樣的女子?”
胡鑫妍笑道,“先生考校,學生便說啦。哥哥喜歡的,自然是不矯揉造作,不拖沓旖旎,不涂脂買粉的了。”
“可哥哥并不曾見過許多這樣的女子,我卻是見過一個,黃鶯,是個女醫師。”
“噢?”薛冶看了一眼胡知臨,說道,“要不要介紹給你哥哥看一看?”
胡鑫妍嘆了一口氣,說道,“她出身太低,母親不會同意的。況且,她被崔表哥送去隨州,藏起來了。”
“哪個崔表哥?”胡知臨問道。
“就是崔版表哥啊。”胡鑫妍道。
薛冶疑惑道,“即便是要養作外室,也該放在京都,為何是在隨州?”
胡知臨道,“隨州是崔家祖籍所在,放在那里倒也自然。我確實聽崔征說過,崔版自娶親之后就不曾與新婚妻子圓房,和趙家鬧得頗不愉快。”
胡鑫妍心頭一震,應該和自己無關吧。
一定與自己無關,不該事事都往自己身上聯想,或許是表哥不滿包辦婚姻,又或者那趙家女兒身上有什么硬傷在。
薛冶道,“不如胡兄去太醫院諸位大人那里去看看,誰家有美嬌娘,娶一個回來。”
胡知臨道,“哪里就有那么簡單了?”
胡鑫妍道,“薛先生說得極是,女醫師很多需要嗅聞藥材,往往不施粉黛,或是味道極淺的脂粉才會用。她們需研習醫術,往往自信大方,說話作勢毫不矯揉做作。”
“這么說,倒是極其合適胡兄了?”薛冶道。
“只是有些太醫并沒有將自己醫術傳給女兒的習慣,還需細細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