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鑫妍搖頭,“不需要,這次的事,我很惱怒,不過現在我也不想計較了。但之前的事,我本就是自愿的,不需要你負責。”
慶王堅持道,“要負責的。即使你不要孤負責,孤也要你負責。”
胡鑫妍疑惑,“你在渾說什么,要我負責什么,你又不吃虧。”
慶王道,“你怎么知道我不吃虧,你拿走了本王的第一次,還拉高了孤對枕邊人的要求,你怎么可以不負責?”
胡鑫妍簡直氣笑了,“王爺,剛才您自己說的,您二十就成親了,二十七成就宗師境,請問您如今貴庚啊?”
慶王道,“三十有二。”
胡鑫妍道,“王爺,您成親十二年,我是您第一次?您二十之前就有通房吧,若是天公作美,您都能生下我了。”
“還說我拉高了您枕邊人的標桿?”胡鑫妍道,“你不是才說了我連基本條件都不達標,我不配我認,您這么顛顛倒倒的是不是就不合適了。”
慶王道,“你真的不懂?”
胡鑫妍氣道,“我就是愚鈍,就是粗鄙,就是沒教養(yǎng),我又沒有藏著掖著……”
慶王生氣地一拍桌子,桌子整個碎成渣渣簌簌掉落,“妍兒,你能不能聽我說完?”
胡鑫妍不可置信地看著地面上的碎木渣,這真的是人力能做到的?
慶王見她安靜下來,忙道,“你在本王這里就是獨一無二的,若是可以,孤愿一生只與你一人長相廝守。可孤還有責任,還有整個大央要守護。”
胡鑫妍心里一點也不信他的說辭,可他的武力值似乎高得可怕,自己稍不留意,就會被眼前這個瘋子拍成渣渣吧。
她扯出一絲笑意,“王爺心懷天下,我欽佩得很,咱們今日就這樣?三姐姐他們在湖心亭許久了吧,咱們去看看她們吧。”
他從背后抱住她的腰肢,將自己的頭埋在她的脖頸,輕笑著道,“所以你怎么想的,良娣還是別院?”
胡鑫妍側著頭,問道,“還可以讓我爹爹升至四品,把我姨娘抬為平妻啊,我可以等,王爺愿意為我費些事嗎?”
慶王看向她,“你看上的是本王的正妃之位?”
胡鑫妍笑了,“王爺看我值得嗎?”
慶王拉了她的手,并肩站在船頭,運功推動船只,很快,船就靠岸了。
楚河一馬當先,跳上了船,隨后妹妹楚星和胡知繪也上了船。
楚星委屈道,“這湖心亭也太冷了。”
胡知繪也打起了噴嚏,看來是凍得不輕。馬車回胡家的路上,胡鑫妍攔了馬車,去藥房抓了一副避子湯,一副風寒藥。
“三姐姐,我買了兩包治風寒的藥,你要一包嗎?”胡鑫妍問道。
“不要,你自己留著吧。”胡知繪憤憤地說道,“你和慶王殿下在船上都說了什么,怎么耽誤了那么久的時間?”
胡鑫妍將兩包藥收了一包,另一包交到胡知繪的貼身丫鬟手中,“我去了就道歉了,誰知那個王爺是個不好哄的。還讓我細說到底是哪里錯了,為什么會那么做,以后若遇到類似情況該當如何,為什么當時我沒想到該那么做。”
“三姐姐,我哪里知道答案,我一般就是想到什么說什么,嘴比腦子快,怎么答得出來。那王爺說話還文縐縐的,好多聽不懂的,我好難的。”
胡知繪一邊打著噴嚏一邊點頭,那等貴人不好相與也是正常。
回到胡家后,胡知繪并沒有吃藥,當晚就高熱不退,崔氏連忙出去請大夫。
翠竹軒所有的銀絲碳都被趙媽媽收走了,最后還趾高氣昂地告訴胡鑫妍。
“胡鑫妍,你快點搬回自己屋,這次若不是三小姐為你們說好話,她又病著,定然要你們好看!”
“你最好感恩戴德,日日為三小姐祈禱,祝禱她早日康復。”
胡鑫妍回到胡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煎藥。玲兒來幫忙,她拒絕了。
讓玲兒去照顧姨娘,她一個人在藥爐前呆立了兩個時辰后,終于將藥服下了,心事重重地回了屋。
楚河賤兮兮地走進營帳,“王爺,胡娘子已經安全回了胡府。”
慶王問道,“還有呢?”
楚河看了看旁邊站著的伍既,伍既知趣地道,“微臣告退。”
慶王靠著椅子背,自在地抬了一條腿到椅子上,“無礙,伍既留下一起聽吧。”
楚河面無表情地回稟道,“胡娘子半路去了藥房,要了一副風寒藥,一副避子湯。”
楚河悄摸摸地偷看慶王,卻完全沒有看到他不悅或是憤怒,只見他揚起嘴角笑了,“你們說她是不是就不像個十五歲的人?”
伍既回想她的靈動俏皮,她說自己“自不量力”時失落,她羞紅了臉說要出恭,分明就是小女兒的姿態(tài)。
楚河回想她的冒失和無禮,實在想不明白她除了人長得漂亮些,還有什么過人之處。
慶王依舊貌似自言自語地說道,“你們說她怎么懂得那么多的,她怎么那么大膽。”
楚河這下子總算找到了共鳴,回復道,“王爺,她跟您對答時的確沒有分寸得很,還是您寬宏大量,不然換做旁人,她只怕慘了。”
慶王問道,“什么旁人?”
楚河尷尬地笑,“就是……就像另外幾位殿下,只怕胡娘子那般言辭作為,早就身首異處了吧。”
慶王笑道,“我待人的確寬厚。”
楚河和伍既連忙附和,心中卻滿是腹誹,您可不寬厚,您就是待胡娘子不同。
慶王今日談興很好,他問道,“你們說,胡世成這人如何?”
伍既道,“胡世成是太子門生,今年績考得了上等,明年多半會升遷,刑部還有空缺,從五品的刑部堪輿可能性很大。”
楚河道,“王爺,咱們根基在武,兵部,工部,禮部都是沒的說。可吏部,戶部和刑部都沒有太多根基。胡世成的情況,要不我再去問問?”
“周崇呢,他怎么回事?”
伍既回道,“周崇之前一直不喜官場,家里也都隨著他。他和崔版于四月間當街從商戶吳家手里救下胡娘子。之后他回去不久,周家就將入仕為國效力的折子呈上去了。”
“他素有詩才,又自小隨父母出入皇宮,陛下直接就封了翰林院編纂之職。”
“之后他一度參加了不少規(guī)格不高的宴會。秦翰林家的滿月宴,百歲宴,崔家的喜宴,趙家的詩會游園……”
“他青年才俊,一時間在女眷中斬獲了不少青眼。”
“后來其父周涵之和他幾次和胡世成一起,再就是有了燕豐樓之事,才知他意在胡娘子。”
慶王摩挲茶盞邊緣,“他之前去的那些宴飲,都是胡家也收到帖子的?”
“是。”伍既答道,“只是胡娘子這半年幾乎從不出門,第一次出門赴宴還是家母的壽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