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鑫妍指著前面說,“我們靠岸了,能上去了嗎?”
胡知繪點著她的額頭叮囑道,“你待會兒上了湖心亭就去跟殿下道歉,聽到?jīng)]。別因為你,咱們整個胡家跟著遭殃,我們可開罪不起慶王殿下。”
“知道了。”胡鑫妍無奈道。
在船夫上岸后,眾人先后上岸,只是左等右等也不見慶王下船。
楚河連忙去請,半晌方才回來,慶王殿下沒下來,倒是他,回來后便滿眼不滿地盯著胡鑫妍。
胡知繪心道,遭了,那位還是怪罪了,這可如何是好。
只見楚星問道,“大哥,殿下怎么還不下船?”
楚河看向胡鑫妍,“有些人對殿下不滿,殿下也氣著呢,就不下船了。”
胡知繪連忙拉扯胡鑫妍的袖子,“胡鑫妍,別磨蹭了,你快去和殿下認(rèn)個錯!”
楚星也道,“是呀,妍兒,你剛才不是說,理解殿下并無惡意,會去主動跟殿下道歉的嗎?”
胡知繪催促道,“是呀,你快去跟殿下請罪,哄好殿下,不然我回去定然告訴娘親。”
說著胡知繪開始往船上推胡鑫妍。胡鑫妍沒好氣道,“行了,我這就去,你別推推搡搡的。”
胡鑫妍上了船,往船艙走去。就在這時船緩緩飄出了碼頭,往湖中飄去。
楚星第一個發(fā)覺不對,看向大哥,發(fā)現(xiàn)大哥在搖頭,當(dāng)下也不再吱聲。
等胡知繪反應(yīng)過來時,胡鑫妍也站在了船舷邊,她氣呼呼地走到慶王跟前,“你這一環(huán)套著一環(huán)的連環(huán)計啊!”
慶王一把將她拉進(jìn)了船室,隨即抱住了,上下其手,熱烈地釋放自己壓抑已久的思念。
“你放手!你混蛋!你流氓!……嗚嗚……”
胡鑫妍的嘴被堵住了,任由她怎么掙扎都無濟(jì)于事。
……
游船在湖中晃蕩著,離湖心亭越來越遠(yuǎn)。
胡知繪忍不住詢問,“這怎么越來越遠(yuǎn)了,咱們還能回得去嗎?”
楚河道,“無事,等王爺消了氣,自然會把船開回來的。”
……
胡鑫妍任由被子滑落,依舊拼盡全力,一個手刀砍向慶王的后脖頸,誰知手還未落下,就被慶王抓在了手里。
他志得意滿,笑道,“以為本王還會上第二次當(dāng)?”
看著眼前靈動的美人,他笑得開懷,“你這個舉動倒是提醒本王了,那次的幾個姿勢,很是令人懷念,剛好重溫一下。”
“不……”胡鑫妍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被吞吃了個干凈。
……
天光漸暗,慶王一臉饜足的笑,胡鑫妍看著自己依舊被困得死死的手腳,眼淚不爭氣得滑落下來。
慶王第一次見她落淚,有一絲意外和慌亂。可他很快冷靜下來,低頭吻去她的淚痕,問道,“怎么哭了?”
胡鑫妍定定地看向他,“我對你而言,算是什么?”
慶王面帶笑意,吻上她的鼻尖,溫柔道,“自我們相遇,我日日夜夜都在想你,想我們之間的點滴,想你在干什么,想你若是當(dāng)下便在我身邊該有多好……”
他停頓了一下,輕吻她的眼角,“我想把你裝進(jìn)袖子里,時時帶在身邊,方才安心。又想把你藏起來,讓旁人看不到你的美,傷不到你分毫……”
他又將她摟緊了一些,開心地道,“我想一直像現(xiàn)在這樣,把你擁在懷里,就一直這樣,就很好……”
“這樣的無媒茍合,讓我覺得輕賤惡心;你違背我的意愿強(qiáng)取,讓我覺得心寒憎怨。”
胡鑫妍淚珠再次滾落,漸漸地,她開始泣不成聲。
慶王皺眉看向她,慢慢地松了對她的禁錮,看著她縮成一團(tuán)委屈地啜泣不止。
“無媒茍合?”慶王疑惑地問道,“你不是說那些都是束縛人的枷鎖,你全然不在意嗎?”
胡鑫妍一愣,堅定道,“我哪里說過不在意,我在意得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書六禮,這代表了我該獲得的尊重,我是正經(jīng)人家的女兒。”
“你當(dāng)時不是這么說的。當(dāng)初書香閣里,本王就問了你,那般行事有違禮法。”慶王質(zhì)問道,“你怎么說的,你說我們都是有自我意識的獨立的人,不能被一紙婚書所縛。”
“你說過,人不該被禮教捆綁。你說過,婚姻是反人性的。你說過,合則同行,才是男女間該有的相處之道,沒必要遷就,一切都該從拒絕捆綁開始。”
他看向她,眼中出現(xiàn)的卻是她在書香閣中的情景。
“在你之前,我從不知還有你這般女子。你有這般卓爾不同的見地,不是管家御下的精明,不是與人周旋來往的油滑,更不是琴棋書畫上的小技,是對現(xiàn)實的洞察與批判。”
他話語中的坦誠和堅定讓她動容,她無奈地回想起了自己當(dāng)初為了能和他沒羞沒臊的纏綿,的確說過這些話。
她略顯為難地問道,“只是說說而已,我們在滾滾紅塵,被世俗的洪流裹挾,我太弱小了,抗?fàn)幉涣耍缃裎抑幌腚S波逐流。慶王爺,放過我吧。您就當(dāng)從沒見過我這個小人物,從此陌路,各自安好。”
“你若是不堅信,不認(rèn)同,當(dāng)初如何能說出那么一番振聾發(fā)聵之言?”慶王問道。
胡鑫妍哀嘆一聲,“慶王爺,對不起,我真誠地和您道歉。當(dāng)日我中了毒,為了解毒,編了那些話,讓您就范。是我錯了!”
他有些惱怒,他以為她會和他一樣欣喜于彼此的重逢,享受他對她的偏愛。
“所以,是你哄騙本王在先,和你比,本王的那些小心思小手段,還真是幼稚可笑啊!”
胡鑫妍低了頭,沉默不語。她早已忘了那段發(fā)言,如今算起來,她試圖扭曲他的婚姻價值觀來達(dá)成自己的目的,似乎比他撒的謊更過分。
天色已經(jīng)完全暗了下來,冷風(fēng)在船艙在呼嘯而起。
她不由打了個寒顫,他立馬起身,給她裹了條被子,又把地上散落的衣服一件件撿拾起來,拿到她的跟前,“這個該先穿哪一件?”
“我也不知道。”胡鑫妍趴倒在被子上,又哭了起來。
這衣服都是丫鬟一層層給她套起來的,出外的衣服和平日里不同,繁復(fù)得很,她是真的不知該怎么穿才好。
“沒事的,我來給你穿。”慶王說道,“不過你要配合一些。”
胡鑫妍點點頭,眼下不能再耽擱下去了,不然就更說不清楚了。
兩人搗鼓了好久,終于穿好了她的衣服。慶王自己倒是穿得很快,他點了燈,在茶座前與她面對面地坐著。
慶王看她的眼神,又逐漸開始熱烈起來,內(nèi)疚和慌亂在隨之慢慢消散。
“殿下,最初是我不對,招惹哄騙了您。”胡鑫妍道,“您也有妻室,以后您能不能就回家找自己的王妃姬妾,別來找我了。”
想到自己那一院子亂糟糟的人,根本不頂用,他不由地皺起了眉頭。
“本王走武者一途,年至二十七方入宗師境。皇后娘娘為本王選妃是在本王二十歲時,其心可誅!而她們七人,也都該死,本王不殺她們已經(jīng)是仁慈了……”
慶王目光陡然冷冰,“或許本王就不該心存仁善之心,該將她們殺個精光。”
胡鑫妍滿不在乎地嗤笑道,“殿下是想以此威逼我?不覺得可笑嗎?我會在意您妻妾的安危甚過我自身?”
慶王道,“以你的出身……”
胡鑫妍騰地起身,打斷慶王道,“哼,以我的出身,自然是配不上您的。我的確不該爬您的床,我錯了,我認(rèn)打也認(rèn)罰,咱們今日就結(jié)算清楚,您有什么要求,您就直接提,我拼上這條性命也好。日后咱們橋歸橋,路歸路,老死不相往來!”
慶王怒氣升騰,但還是強(qiáng)壓著火氣道,“本王是親王,是皇子,王妃人選是要大理寺提名,父皇首肯,禮部審理的。本王是有權(quán)提議,但四品以下或是四品以上非嫡出的閨秀,都是無法參選的,提了也不會通過。”
“反倒是留下現(xiàn)在的王妃等人,本王可以良娣之位迎你進(jìn)門,再圖以后。”
“本來,本王是希望你在別院,不用與她們勾心斗角,你會是安全的。”
胡鑫妍又坐回了原位,“這三條路都走不通的。殿下,可憐我們有緣無份,不如就此放過彼此,各自安好吧。”
慶王有些失落,在她看來,竟然都是死路嗎?
“孤既要了你,就會對你負(fù)責(zé)的。”慶王道。
胡鑫妍無奈地看向他,你這哪里是要對我負(fù)責(zé),就是要我對那日的言論負(fù)責(z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