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婧媛哼著歌,眺望著河對岸,星星點點的燈光折射在天際,也許它們會消失在遙遠的星河……
她又站到了外城河的圍欄上,張開雙臂,微風擁抱她,陽光擁抱她..
我被她這瘋狂的舉動嚇了一跳,連忙出聲制止,“你干嘛!快下來,掉下去可沒人救你!”
她卻不以為意,順勢坐到了外成河的欄桿上。
我無暇光顧此時的“風景”,只是臉色一沉,直接雙手把她抱了下來。
劉婧媛一手捂著嘴偷笑一手指著我,嘴里振振有詞:“蘇言,這么怕我掉下去啊.?”
……
“你跳下去我可說不清,畢竟這哪哪都是監控,到時候你未婚夫可要唯我是問了。”
她的頭發被風卷起,扎的米白色圍脖隨風搖晃著…
她出聲:“蘇言,我真的找了你好久…”
哪怕是早已從別人口中知曉她滿世界找我,可我依然深受感動。
我忽然記起,好像許傾城也說過類似的話。
“你現在對我什么看法?”她伸手將凌亂的頭發簾撩到耳朵后面,我有些幽怨,“你都快成為別人的老婆了,我還能有啥想法?”
她卻沒良心的笑了起來,“吃醋了?”
“我有什么資格吃你的醋。”
她意外的沉默,說不出話,但她的眼里打著淚珠,仿佛在告訴我…
蘇言,再愛我一次吧!
我咬破舌尖,彌漫的血腥味頓時讓我清醒幾分。
“你的離開,你的不辭而別,你的背影,”我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帶著不甘說出了積壓在心里三年的話—
“你離開的每一天里我終日尋找我們愛過的證據……”
我握緊拳頭,“可是愛情這東西真的沒有道理,為什么相愛卻不能在一起,我不信狗屁.的什么‘愛你所以要離開你’,我不信!”
她的眼眶也紅了,嬌美的臉更與這三月蘇州的天氣相配,只不過她才是這場美麗畫卷的主角,而蘇州只是她畫盤上的底色。
她平靜的說:“所以你逃避了,蘇言…我沒有說過我們要分手,感情這件事真的需要兩個人一起維持,我沒有機會和你說太多,我認為我們之間是無需多余的話來解釋的,所以只是說了句再見。”
我愣住了,是啊,她從未說過分手二字,是我的自以為是所以才有了后面的局面…但她為何不能和我聯系?哦……我憤怒的摔掉了手機,任何人都沒有我的聯系方式,包括我的父母……
我沉默了一會,又開口“可是你終究要結婚了,而我也終會……”話沒說完,她打斷了我,“蘇言,如果,如果現在給你一個機會,你會選擇我嘛?”
我內心那根埋藏在最深處的弦仿若觸動了一萬次,如果真有這樣的機會我當然一定會說要…
可她那該死的背影成為了我的夢魘,我沒有勇氣選擇她……或者說,沒有勇氣面對我們的未來,盡管我還愛她。
我沒有說話,她轉過身,又再次給我留下了那決絕的背影。
只是這次我退縮了。
也許,她會特別失望吧?
我記得我們曾是戀人,我們曾經會深情擁抱,在最恰當的時刻聆聽各自內心深處的聲音,確定彼此最幸福的心動,她會踮起腳尖,我會輕擁她,然后不顧一切的相吻。
可時過境遷,物是人非,滄海桑田早已忘卻,人又何嘗不是如此。
那個容易沖動的小男孩早已死在了三年前的桐涇南路。
劉婧媛的淚珠忽然滾落下來,她自顧自搖了搖頭,望著外城河,雙眸中充滿了失望,只是這一切我都沒有看到。
她開口道:“蘇言,我們之間有道無形的隔閡,我好像被囚禁在一個浸水的牢籠,只能無助的看著那牢籠陷入無邊的大海,越陷越沉,越來越暗……我多么希望你能撈我一上岸,或者我就此長眠……”
我不想讓我們之間的見面是如此的狼狽,更何況她如今已有婚約,她在這座蘇州里有了最終的歸屬,可我呢?我一無所有……
于是我想暖一下氣氛,至少不讓我們兩個人都陷入尷尬的局面。
“阿媛,歸去來兮辭中有一句話‘悟已往之不諫,知來者之可追’,過去的一切就讓它過去吧,往事隨風,我們只求當下,未來不遠,它的路就在我們腳下,阿媛,我們都要好好生活,彼此也要在這欲望的城市里留下自己存在過的證明…新婚快樂,你要好好生活!”
我決絕的離開,我知道她一定會無助的癱倒,因為我聽見她隨后的哭泣,是那么的無助……這讓我心生憐憫,,昨日蘇州下的雪還沒有化去,她就這么坐到了白雪之上,像芍藥花一樣,潔白如雪,卻開錯了季節……
……
我離開了這里,此刻心中只是無助的感覺,我能清晰的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噗通,噗通……”
不知不覺間已經是傍晚,我來到了墜落孤城,這座酒吧我經常光顧,當然喜歡的不僅僅是這里的氛圍,更是它的名字,總有股神奇的魔力讓我在這欲望都市中獲得自我墜落后不管不顧的快感。
這里是酒吧,是青年靚女紙醉金迷的場所,我在這里想要尋識到如釋重負的快感,想要緩解我一日的疲勞。
酒吧里燈光昏暗,沒有太多的人,只有駐唱歌手。
我點了一瓶烈酒,就這么隨性的半癱在沙發上,用酒水麻痹著神經,一杯又一杯,知道酒瓶見底,那洶涌猛烈的酒意撕裂了我的大腦,我徹底癱倒了。
恍惚間我仿若見到了許傾城,她絕美的眼睛有訴說不禁的擔憂。
她將我扶起喂我喝了蜂蜜水,我好像恢復了些許意識,但也只能堪堪借著她的力離去。
不知過了多久,嘴邊遞來一杯牛奶,迷糊中我好像聽見許傾城說:“乖,把牛奶喝了,喝了那么多酒第二天胃不疼才怪..”
“婧媛?”這次我克制不知體內洶涌的愛意,我不顧一切的吻向了她,此刻我也說不清楚究竟是把她當做了劉婧媛,還是她許傾城。
我像個失去靈魂的喪尸,近乎瘋狂的吸吮紅唇上的朱砂。她的嘴里有很淡的香氣,一定程度上緩解著我疲乏的神經。
迷迷糊糊中只覺得有淚水滑過我的臉頰。
最終我還是放任自己沉迷在了她的溫柔鄉中…
于我而言,這倒像是一場春秋大夢,只不過夢中的主角不是她許傾城,我也說不清那到底是個夢還是……
第二天下午我才頭脹腦昏的醒來,身上似乎泄了力一般,腦子依然傳來止不住的炸裂感…
但我還不至于喝斷片,依稀還是記得片段的。但至少我不愿相信這個事實……我不知如何再次面對傾城,下次的相遇我會帶著何種心情。
或許她對我心存愛意,而我…在很久以前也確實將她當作為生命中的點綴。
但昨晚入我夢者卻不是她,呵,生活還真是值得令人尋味。
我害怕因為這件事許傾城會對我疏遠,甚至離開我的生活,就像當年的劉婧媛那樣,完完整整的離去,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
簡單洗了個熱水澡后,我冒出了給她打電話的念頭,至少也要確認我們昨晚沒有發生什么蠢事。
我呸,這想法真是荒謬。但是無論怎樣這電話是一定要打的。
撥號出去后,出乎意料,我竟然被拉黑了!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
算下來,我回到蘇州已經是三天了,此時蘇州的雪已經褪去,只依稀剩下溫暖的陽光普度眾生,希望化解他們的疲憊,向著明天的朝陽進發。
我還是不愿起床,索性就這么待在酒店里。拉開窗簾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正下方不遠處是個時代廣場,人們麻木的路過又麻木的離開,而廣場上那座屹立的雕像就那么存在,它見過了無數人,經歷過大大小小的事,可自己終日只能孤獨的屹立那里,很是可憐!
我倒是有了想陪陪他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