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電話不歡而散,許逸山收起手機冷笑了一聲,內心冷笑道:“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打架打不過就告狀嗎”?真是窩囊廢。但他內心卻是喜不自勝,切看看吧,好戲還在后面呢。
林霖又過起了日夜顛倒的日子,開基項目又要奔赴前線,張若楠和他說道:“準備個十天半月的行李,我們要在那地方待上一段日子呢”,林霖哀嚎道:“不是吧,要那么久”!
張若楠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原先你不是很樂意去嗎”?
林霖在電話那頭應該是在做飯,鍋碗瓢盆響的聲音:“我這也就是稍微抱怨一下啦,親愛的Nancy~”,張若楠被她肉麻到,調侃了幾句,掛掉電話。
自從上一次生病后,林霖只要一有空就在家做飯,幾年吃下來的外賣,全是一個味道,偶爾自己做做飯,也算是陶冶陶冶情操了,做好糖醋排骨,給許逸山發了一張照片。
許逸山還沒有下班,正在整理資料,他起的公司規模不是很大,主要負責是社交軟件業務,行業正是一片藍海。公司都是年輕人,有人推開門問道:“許總,一起去吃晚飯”?
許逸山在上海除開兩三好友,朋友也不多,和公司的年輕人也聊得到一起,沒事經常一起約飯,今天晚上沒越,隨即答應道:“好,沒問題”。
小年輕說道:“好啊,那我們在樓下等你,許總你別忘記關燈”。
他點點頭。
剛整理好資料關掉電腦,進電梯,就收到了林霖發來的照片,配文:“我這廚藝怎么樣”?
許逸山摁了電梯,他回道:“看起來賣相不錯”。
吃完后她坐在陽臺,心里美滋滋的給許逸山回道:“等我再練手一段時間,做給你吃”,配圖是一個咧嘴笑表情包,許逸山忍俊不禁,一個女人說做飯給一個男人吃,不免太過曖昧。
許逸山回道:“那估計沒有什么機會了”。
林霖疑惑道:“為什么啊?”她坐在陽臺上的凳子上,雙腿盤坐,疑惑的問道。
許逸山下樓,一行人都在等他,見他來了一群人朝著公司旁的一家火鍋店走去。冬天吃這個暖和極了,旁邊有人說道東北大鍋燉好吃,啥時候下班去吃。
一行人走進店里,老板出來迎接,他掏出手機看到林霖沒有回復,心里想道逗逗她得了,別她還當真,許逸山拍了一張火鍋店的照片發給她:“因為我今天晚上和同事一起吃飯了”。
林霖正拿著平板追劇,倒是真沒有看到他前面一條消息,新的消息彈進來,她喜上眉梢,心里想道:這人還給自己解釋一番。真有趣。
從那天醫院一行后,兩人沒怎么打照面,許逸山本來就忙,已經有許多天沒有見到他了,林霖回道:“Nancy總讓招呼下個禮拜要去一趟香港,你這一次要去嗎”?
項目臨近收尾,底層代碼已經轉交給香港技術部門負責,他去的意義不大,又想起香港那邊好事將近,他一去,那群人別是被嚇破了膽。
他回道:“再說吧”。
旁邊有同事說道:“許總,吃飯了,你還在發消息,別是談了女朋友吧”。眾人哄堂大笑,這群人都年輕,全是他回上海組建公司時一個一個招進來的,眾人感情極好,平時上班腦力勞動,下班大部分時間都在吹牛。
他不動聲色道:“就一朋友”。
旁邊有人調侃道:“那就是女朋友了”。許逸山腦中浮現出那日林霖躲在自己身后像個蘿卜一樣的影子,不禁莞爾一笑,沒有否認。
眾人一看他這表情,都知道有戲!
一時間好不熱鬧。
他旁邊坐著的是公司的副總,年紀還比許逸山大幾歲,兩人機緣巧合認識,后來許逸山組建公司,就把他給挖了過來。
副總給眾人散煙,說道:“老板,在上兩盤牛肉,給我堵住這些家伙的嘴”。
許逸山面上浮起笑容,第一次感受到了生活的踏實與安逸。
在國外多年,并不算是很光鮮,生活也沒有那么多姿多彩,大部分的留學生都是兩點一線,偶爾玩的開的,經常組隊轟趴,一行人經常喝的爛醉如泥,他也去過幾次,后來覺得沒什么意思,就去的少了。
異國他鄉,本就不算豐富的生活一下子少了娛樂,就變得寂寞孤單起來。
他經常做課題,在電腦前一泡就是一天,知之偶爾也過來看他,他和李成安,還有知之,三人在三新北路上學的時候,基本上是同進同出。
交往的就比較勤,三人是真正的鐵桿友誼。他大學是在Computer Science就讀,知之和他學校也就一個城市,一百公里的樣子,經常開車過來玩。
他最煩的就是禮拜天,他還沒起床,知之就開始在院子里面喊,他被搞煩了,索性就給她留了鑰匙,樂得自在,知之有一天躺在他沙發上,嘟囔著:“我搬過來和你一起住吧”。
許逸山手一抖,海鹽撒的有點多。他不在意的說道:“你爸知道了怕不得宰了我。”
知之翻了一個身,抖掉高跟鞋:“你也想太多了吧,我只是覺的你做飯好吃,這樣方便蹭飯,再說了,你這房子那么多房間,哪里不夠住”。
說完了又接著“哎呀,好咸”!
許逸山沒當回事,沒想到這女人真的就搬了過來,有一次她與何父電話的時候,許逸山順道問了一句好。
哪知道這女人讓他背黑鍋:“哎呀,老爸,是逸山讓我搬過來的啦,她說我在外面吃不好飯,人都瘦了”。電話那頭的何父不知道說了什么,知之又開始撒嬌。
許逸山拿腳踢她:“少給我胡說八道”!
知之扔了一個枕頭給他,砸在他臉上,他索性算了,反正也不缺她這一口吃的。
兩人在這留學的一段時間處成了革命友誼,有時候知之也帶朋友過來玩,對方問他和知之時什么關系,知之統一回答道:“大表哥”!
他和上班族差不多,每天按部就班,功夫不負有心人,沒過多久研發的軟件就可以投入使用,教授拍了拍他的肩膀:“Good”!
這次小小的成功也算是在國外生活的一個小小嘉獎。
還有兩三好友,剩余時間全部撲在工作上。
很快知之就回國了,臨走的那天他去送她,知之拽著他的衣服裝哭:“我回去了你一個人怎么辦啊”。
許逸山無奈說道:“大小姐,你能先撒手嗎”,兩人在機場打鬧,知之回國后生活一下子冷清了下來,經常收到她在軟件上發的圖片,老逗他:“許公子,你什么時候回國啊”?
那個時候哪里有微信,通常她發個信息第二天他才能看到回復。
他是很想的,非常想。除開身在異鄉的孤獨感,還有不甘。
他偶爾回知之一條消息:“你趕緊找個人嫁了,折磨他去”。
知之也有時候給他發男朋友的照片,人是長得人模狗樣的,倒也配的上她。后來聽她說是一個小明星。他對這些不感興趣,回道:“玩的開心就好”。
他畢業后又呆了將近三年,接到噩耗后,馬不停蹄的趕回來。
生活就像一葉扁舟,時不時的就有一個浪打過來。他在這樣的環境中已經過了二十幾年。
拿起旁邊同事開的酒,灌了幾口,眾人見他也開始喝酒,又在招呼了服務員上酒,一喝就是到半夜,坐車的坐車,他喝酒了沒辦法開車,打了車回家。
一開門,張若楠已經坐在客廳里敷面膜,他一時間沒認出來,嚇了一跳。
張若楠取下面膜說道:“大驚小怪,我都認不出來了”。許逸山喊了一聲:“小姨”。
張若楠嫌棄的說道:“快去洗個澡,你看看你喝的臭烘烘的”。
他道了一聲好。
洗完之后躺在床上就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張若楠已經在廚房做早餐了,先給他從微波爐端了一杯牛奶:“趕緊喝掉”。
兩人就坐在餐吧上吃飯,他知道她想說什么,果不其然張若楠開口道:“香港你就別去了,上一次我是覺得項目需要,這一次反正都已經完成了,你就好好待在上海玩”。
許逸山沒有接話,專心致志的吃飯,張若楠抬手敲了一下他的頭,許逸山說道:“我小時候見不得人,現在長大了,還是見不得人”。這話有點過,戳到了兩人的肺管子上。
張若楠良久才放下筷子說道:“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那個意思。”
許逸山吞了一口牛奶說道:“我知道”。
張若楠若有所思道:“你好不容易回來,我是怕你出什么岔子”。許逸山看了看張若楠道:“小姨,你放心吧,我都大了”。
張若楠嘆了一口氣,拿起碗筷走到洗碗池,他回房間換了一身衣服,出來后張若楠已經收拾好廚房沙發上,坐在對她說道:“我聽林霖前段時間說她生病了,你陪她去的醫院?”
這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張若楠壞笑道:“老樹開花了昂?”
許逸山若無其事的道:“那不是前陣子和她有合作嘛。”
張若楠抽了張紙巾擦手:“那姑娘人是蠻不錯的,但是不怎么聰明的樣子”,這話多少有點家里長輩相看兒媳婦的意思了。
他豁然一笑:“小姨你想到哪里去了,沒有的事情”。
張若楠起身倒了兩杯水,一杯遞給他:“我是說真的,我估計你爸爸也不會同意的。”
許逸山剛剛笑著的臉一下子冷了下來:“他有什么愿不愿意。”
這話多少有賭氣的成分在。張若楠接著說道:“聽說你之前在國外和知之相處的不錯”?
許逸山趕緊回道:“小姨,你可別給我亂拉紅線”,接著不放心的說道:“知之我都當兄弟的處,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張若楠面色不變:“兄弟?聽說你們在國外都住在一起了,這算哪門子兄弟”?
許逸山苦笑道:“你好歹也是名牌大學畢業,當過高管的知識分子女性,中國三十歲以下的精英人物,思想怎么這么封建?”
張若楠被他這話逗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你就看吧,這一次你去香港,估計要挨罵”。
許逸山無所謂道:“我早習慣了,隨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