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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血債血償

象鳴坡的血腥硝煙尚未完全散去,勝利的余威已如同颶風般席卷整個東南亞。

散落各地的明軍殘部、聽聞皇帝親征與俞大猷血戰消息后自發集結的忠勇之士、以及戚繼光從南京帶來的精銳禁軍,如同百川歸海,在短短數日之內,于象鳴坡及周邊海岸再度匯聚成一片鋼鐵森林。

十萬虎賁,威壓海隅。營盤連綿,旌旗如云。

經歷過血火淬煉的老兵與新銳的禁軍并肩而立,眼神銳利,殺氣凝而不散。

裝備著“嘉靖廿式”后膛步槍的士兵方陣,在烈日下閃爍著冷冽的金屬光澤;

沉重的“迅雷銃”被架設在關鍵隘口,黑洞洞的槍口指向內陸;

蒸汽艦隊龐大的身影停泊在近海,粗大的炮管如同蟄伏巨獸的獠牙,時刻俯瞰著海岸線。

十萬大軍形成的磅礴氣勢,混合著鋼鐵、硝煙與紀律的冰冷氣息,讓整個暹羅灣的空氣都為之凝固。

東南亞諸國的君主和使臣們,在目睹了象鳴坡那場如同神罰般的毀滅性打擊后,無不肝膽俱裂。

泰王阿瑜陀耶王朝的潰敗如同瘟疫般摧毀了他們的抵抗意志。

使者們穿著最華麗的服飾,帶著最謙卑的姿態,捧著用黃金、象牙、寶石鑲嵌的國書和象征著臣服的泥土、稻穗,絡繹不絕地涌向朱厚熜設在旗艦“定遠”號上的臨時行在。

金碧輝煌的船艙內,朱厚熜高踞龍椅,玄色常服下是冰冷的鱗甲。他面無表情地聽著各國使者聲淚俱下的請罪和歌功頌德。

暹羅使者:“上國天子息怒!敝國愿世代稱臣,歲歲納貢,獻上倉廩之糧,供天兵所需!”

緬甸使者:“莽氏愿獻出伊洛瓦底江畔千里沃土,黃金萬兩,寶石十車,只求天子垂憐!”

真臘(柬埔寨)、占城、南掌(老撾)等小國使者更是匍匐在地,戰戰兢兢,獻上國寶圖冊,祈求獲得一個藩屬的地位。

言辭懇切,貢品豐厚,姿態低到了塵埃里。

朱厚熜的手指,在冰冷的龍椅扶手上輕輕敲擊,發出沉悶而規律的聲響。他的目光掃過下方誠惶誠恐的使臣們,深邃的眼底沒有一絲波瀾,只有屬絕對理性和帝王的冷酷算計。

糧食危機尚未完全解除。

國內因工業化導致流民劇增、糧產銳減的根本矛盾,豈是這點貢糧能解決的?東南亞的稻米產區,必須牢牢掌握在大明手中,成為穩定的糧倉和原料供應地。

泰王楊烈雖敗,根基尚存。這些藩國今日懾于武力臣服,明日一旦大明稍有松懈,必生反復!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再者,東南亞豐富的礦產、橡膠、木材乃至人力資源,都是大明工業化進程中不可或缺的燃料。

俞卿的血豈能白流?

象鳴坡的血債,必須以徹底的征服來洗刷。

這是對忠臣的交代,更是對潛在挑戰者的終極震懾。

“諸卿誠意,朕心甚慰。”朱厚熜終于開口,聲音平穩,聽不出喜怒,“既愿稱臣納貢,永為藩籬,朕亦有好生之德。著內閣擬旨,準爾等所請。貢物清單,交由戶部點驗。各國需即刻開放口岸,供我天朝商船自由往來貿易,不得阻撓。”

“謝陛下天恩!萬歲!萬歲!萬萬歲!”使臣們如蒙大赦,激動得叩首如搗蒜,以為逃過一劫,紛紛退下準備回國復命。

船艙內恢復了寂靜。朱厚熜嘴角勾起一絲冰冷而殘酷的弧度,那絕非仁慈的笑容,而是獵手看著獵物落入陷阱的嘲弄。

“陛下,真……真要接受他們的求和?”侍立一旁的戚繼光,從皇帝剛才的眼神中讀到了不尋常的殺意,忍不住低聲詢問。

朱厚熜緩緩起身,走到巨大的海圖前,手指重重地點在暹羅(泰國)、緬甸、真臘等國的核心區域,聲音低沉而蘊含著雷霆萬鈞的力量:

“求和?不過是緩兵之計的茍延殘喘罷了。朕要的,不是搖尾乞憐的藩屬,而是徹底融入大明版圖的行省!是源源不斷輸入南京的稻米、礦石和勞力!是這片土地永絕后患的安寧!”

他猛地轉身,玄甲在燈光下反射出幽冷的光,眼神銳利如刀:

“戚卿聽令!”

“末將在!”

“即日起!,命工部隨軍匠戶,在象鳴坡及適宜港口,建立永久性要塞、倉庫、船塢!此地,為我大明南洋總督府治所!”

“命戶部官員,持朕手令,即刻‘接收’各國獻上的糧倉、府庫!膽敢阻攔者,格殺勿論!同時,丈量其核心產糧區,繪制詳細圖冊!”

“命天機院火器局,就地建立臨時工坊,利用繳獲及當地資源,日夜趕制彈藥!‘迅雷銃’優先補充!”

“命各軍斥候,化裝潛入各國都城、要隘,繪制詳細城防圖、兵力部署圖!收買其不得志貴族、將領,分化瓦解!”

“命艦隊輪番巡航,封鎖所有重要水道!凡懸掛非明旗船只,一律扣押!物資充公,人員甄別!”

“命軍中醫官,全力救治俞卿!朕要他活著,親眼看著這片土地,插滿我大明的龍旗!”

一連串的命令,冷酷、精準、高效,如同精密的戰爭機器開始全速運轉,這不是和平的前奏,而是全面征服的號角。

“至于那些使臣……”

朱厚熜走到舷窗邊,望著遠處海岸線上那些使團歸國船只的點點帆影,聲音帶著一絲冰寒的玩味,“讓他們把‘和平’的消息帶回去也好。正好,麻痹他們,讓他們以為可以高枕無憂了。”

戚繼光肅然領命,心中凜然。皇帝這哪里是接受求和?這分明是借著“受降”的名義,行偵察、掠奪、布點之實,為雷霆萬鈞的總攻鋪平道路。

這是要將整個東南亞,連皮帶骨,一口吞下。

“末將明白!定不負陛下所托!”戚繼光抱拳,眼中燃起鐵血戰意。

龍旗獵獵,陰影籠罩

“定遠”艦的煙囪再次噴吐出滾滾濃煙。

龐大的鋼鐵艦隊如同移動的山巒,在“和平”的假象下,沿著海岸線緩緩巡弋。

冰冷的炮口隨著艦身的移動,無聲地掃過沿岸繁華的港口、富庶的稻田、以及那些王宮佛塔林立的都城。

東南亞諸國的君主們,還在為“天朝皇帝接受求和”而慶幸,忙著清點貢品、安撫民眾。殊不知,一張由鋼鐵、火藥和絕對意志編織的巨網,已經悄然張開,冰冷的陰影正一寸寸覆蓋他們賴以生存的土地。

朱厚熜的意志如同無形的巨手,扼住了這片豐饒之地的咽喉。

蕩平東南亞的戰爭齒輪,在“和平”的表象下,已然轟然啟動,再無逆轉的可能。大明的蒸汽龍旗,注定要成為這片天空下唯一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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