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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風起 三

燭臺上,豆大的火苗啪嗒啪嗒的吸著灼熱的油脂,將淡淡的草木香氣吹到臥室的每一個角落。

床榻之上,安錫睡眼蒙眬,搖搖欲墜,聽著玫瑰在他耳邊喋喋不休的說著無聊的話題,心中叫苦不迭。

如果她說的是什么大事,那么安錫還會熱切一些,可是她從頭到尾說的都是家長里短、雞毛蒜皮的小事。

一會兒說城里哪家的姑娘愛上了誰誰,一會又說貧民窟里的那兩戶人家因為什么而發生了爭吵,一條一條似乎她是某節目的情感專員來他這訴苦來了。

“那個吉拉爾,就是那個牧羊人,上個月他在貝克斯酒館喝酒……”

安錫揉了揉眼睛,看向玫瑰,她已經在這里連續說了快一個半小時了,水喝了兩杯,話說了一籮筐,用沒有一點。

“這家伙,在搞什么?”安錫捏了捏鼻梁,忍無可忍的鑒定了一下她的精神狀態。

【信使.玫瑰.冷波圖……——玫瑰,變形怪,一階職業者。她正在搜腸刮肚的編造一些毫無意義的情報。以拖延時間。她正在期待安錫問她情報。她期待著結束黑暗的統治。……】

“哈?”安錫輕疑一聲,讓玫瑰的話停了下來,她看向安錫,那張絕美的臉上看不出絲毫期待和搜腸刮肚,只有疑惑。

“不愧是變形怪,演戲的一把好手。”安錫想著,上下打量了一番玫瑰。

在他的心里,這個女人和加洛林關系不淺,否則怎么會那么用心用力的幫助加洛林,而且,這個強大的女人還能在面對斯菲爾德的戰斗中活下來,還戲耍了他。

無論怎么看,他都沒想到,這人竟然真有一顆熱血的心,希望改變貝爾利斯人的生活。

而且她似乎也不是加洛林的人,只是合作關系。

這就大不一樣。

安錫從不懷疑鑒定術的結果。所以,按照鑒定術來看,這家伙絕對可以托付。

“沒什么,你不是貝爾利斯的百事通么?”安錫干咳了一聲,這一鑒定結果讓他的神思驟然清明,無論何時,棋盤上的棋子越多越強就越好下。

而玫瑰無疑就是這么一顆強大棋子,此時的安錫就像是抽卡抽到ssr一樣,心情激動。

“什么是百事通?”玫瑰眨眨眼睛,一臉疑惑的看著安錫。

“不重要,”安錫擺擺手,“你知道早上的那場突襲吧。”

“我當然知道。”玫瑰點了點頭,她的臉上似乎有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我有一件事想問你,你知道那是誰的手筆么?”安錫心中還是有些緊張,哪怕玫瑰很強大,可是對手可能是三階強者。

那可是三階強者,哪怕安錫真的得到封圣,回歸特里梅也不過三階。

“你想問什么?”玫瑰的手放在了大腿下壓著,輕聲問道。

“那時候有個令人頭疼的小偷,她偷走了我的身份牌子,你知道吧,它雖然沒什么大用,但是補辦很困難。”安錫撓了撓頭,無奈道。

安錫到現在還不知道那個人的目的,可是無論如何讓牌子在外面呆著都不是個事。

玫瑰靜靜的聽完安錫得話,神秘的笑了笑。

隨后,安錫就感覺到手上一沉,一個有些溫熱的東西落入了他的手中。

初一撫摸,安錫就感覺到有些熟悉。

這就不就是他的牌子么?

這算什么?

“你抓住了小偷?”安錫感覺有些尷尬的低頭撫摸著牌子,確認無誤后將它掛回了自己的腰間。

“看來,我是個令人頭疼的小偷呢?”玫瑰燦然笑著,她似乎很得意于安錫這一副狼狽的樣子。

“咳,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早該想到的。”安錫舔了舔發干的嘴唇,眼神看向了墻上的燭臺。

意料之外,合理之中。

整個貝爾利斯有這么大膽量,又能扮演別人的如此之像的找不出第二個人了。

這人,只可能是玫瑰。

可是她為什么要偷安錫的牌子,抗風險測試?

別搞笑了,你當這是美國銀行業啊,要是當時安錫出手快一點,她可是會死的。

雖然安錫對自己出手速度沒什么信心。

“你很好奇,我為什么要拿這個牌子對吧。”玫瑰回過頭,“是加洛林,這是他的計劃。”

玫瑰的話將一切都串聯起來了。

“可是,他從哪里找來的法師。一個會火焰法術的法師。可不是爛大街的。”安錫皺著眉頭問道。

玫瑰微微笑著,她站了起來,完美的身材在略微昏暗的燈光下顯得那么美好。

“你還記得么?那個男爵吧,他的兒子是個護衛騎士。”

玫瑰的話音落地,安錫豁然大悟,吸了一口氣,剛要說什么就被玫瑰的手指塞了回去。

“噓……”玫瑰一只手豎起一根手指,另一只手捂住了安錫的口鼻。

如此近距離下,安錫那本就因為疑惑頓開的而激動的心臟跳的更歡了。

側過臉去,看向門口的玫瑰,在燈光下露出了的半張臉如同石膏雕刻的女神,沒有一絲瑕疵。

“好像有人來了,”玫瑰回過頭來,微微有些緊張的看著四處,似乎在找能躲藏的地方,畢竟堂堂圣子大人深夜和一個絕美女人共處一室,怎么看怎么糟糕。

總不能是晚上睡不著想要學學西南土話吧。

然而很顯然,安錫這地方多養只鳥都夠嗆,哪里有空間給玫瑰躲藏啊。

突然,玫瑰的眼睛瞄到了安錫放雜物的床底下,她迅捷的伸出一只手將底下的箱子拉了出來。

然而出乎意料的,玫瑰拿出了一根干硬的面包棍,先是一愣然后對著安錫擠了擠眼睛。

“等會。”安錫剛想辯解,然而玫瑰沒給他這個機會,她側身一倒躺在箱子里,對著安錫道:“我懂。”

然后她一推箱子,就將自己連帶著箱子推了進去。

安錫看著靜若無人的床底,心中苦澀的想著:“你懂什么了?”

暫且不管玫瑰懂了什么,門外的敲門聲已經很急了。

安錫心中沒來由得一陣煩躁,他兩步并做一步,粗暴的拉開了門。

“誰……”

安錫的話沒說完,他就感覺到一陣冷汗襲來些,昏暗的甬道里,一個穿著黑衣的身影如同瘦長又怪異的蟲子,他的爪子是一把冰冷的鐵器!

他感受到了殺意,濃濃的殺意如同潮水,讓他無處遁藏,整個人木在了那里。

恐懼!

然后,他就感覺到一陣陣冰冰涼涼和按摩一樣的感覺,隨后是一股灼熱的痛感。

劍刺穿了他的肚子!

“嘭……”

沒等安錫喊出聲,他身后的床鋪已經炸開。

昏黃的燈火中,一道靚麗的銀線從空中劃過,撕裂空氣里的暗香和焦灼,也撕裂了安錫的恐懼,他忽然感覺一陣安心,至少他不是一個人在這里,這里有一個強大的保鏢可以用。

銀線裹挾著無窮的力量和鋒銳,在那人還沒來得還沒來得及看清時,他就已經人手分離。

握住劍柄的手被迅速打斷,從空中落下。

安錫抬手扶著劍柄后退幾步,驚恐得看著眼前的人。

這一刻的他徹底清醒了,比剛才更清醒,他體內的腎上腺素的濃度直線飆升,理智瞬間占據了高地。

強化術和圣光分隔開了他與刺客,玫瑰從他身側飛出,安錫這才看清她的武器。

那是一把寒氣森森的鉤子。

如同最鋒銳的蛇頭,玫瑰手上的匕首從暗中再次彈出,三下五除二,數道白光從四面八方將刺客包圍,天羅地網十面殺機,她一出手就沒想著讓他得個全尸。

“留個活口。”安錫用盡最后一絲力氣道。

活捉一個刺客,比殺死一個刺客的價值大得多。

玫瑰回過頭,精致的臉上如同經歷了初秋的寒風,掛滿冰霜和愁色。

她輕咬嘴唇,微微點頭,隨后手微微一提,數道鉤子回到手中。

“抱歉。”她的腳再次落地,她的聲音如同一個犯錯的小女孩,她低著頭,不敢看安錫。

如果不是從安錫的視角能看到她身后那可怕而血腥的一幕,他或許會以為這真是一個純真善良的小女孩。

而她或許只是弄丟了買面包的錢或者看丟了一只羊一樣,不敢面對她的父母。

“沒關系,你會治療術么?”安錫的臉色發白,汗水從發間抖落,一瞬之間他的頭頂仿佛經歷了一場暴雨,全身都被汗濕了。

他很慶幸,玫瑰是他的朋友,而不是敵人。可是他有感到害怕,這么可怕的人,在面對斯菲爾德得時候都只能做到全身而退,甚至沒把握一個人面對斯菲爾德。

那斯菲爾德得有多強大。

“我,我會。”玫瑰抬起手,小臉也是嚇得發白,她顫顫巍巍的走到安錫身邊,口中不停的念叼著什么。

隨著一陣白光從她手中飄出,安錫拿出一塊干面包放在口中,然后一咬牙,拔出了腹中之劍。

血液飛濺出來的那一瞬間,溫暖的白光將傷口愈合。

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從小腹蔓延到全身,安錫不由舒服的抖了一下,這種感覺簡直不要太妙。

“效果不錯。”安錫按了一下傷口,還是很疼。

看來效果還是不如圣愈術啊。

玫瑰跪坐在他身側,伸出手想要扶起靠坐在地的安錫,但是被他伸手阻止了。

“看看他吧,似乎都要失血而死了。”安錫指了指甬道里動彈不能的身體。

那家伙意外的硬氣,這么久了,一聲都沒出,是個狠人。

“好,好的。”此刻的玫瑰顯得意外的蠢萌,她似乎慌了手腳,木著手腳,機械的走向了那刺客。

她蹲下身子,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小心翼翼的伸出一根手指,放在了那人鼻翼下方,回過頭,謙然看向安錫。

“那個,我的鉤子上……是有毒的,剛才我沒考慮到這家伙是普通人。”她有些愧疚的道。

“好家伙,我說怎么一聲不吭的那么硬氣。”安錫剛扶著墻壁站了起來,一聽玫瑰的話好險沒坐回去。

“太過突然了,大家都沒料到的。”他還是拉起玫瑰,安慰道。

“抱歉……”玫瑰低著頭,臉上帶了一絲紅潤。

一時間安錫也不知道這家伙到底是演的還是真的很羞愧。

畢竟這是變形怪,不是普通人,剛才能面不改色的和他編一個半小時的雞毛蒜皮的小事,這會裝個臉紅還不是易如反掌。

“沒關系的把這里處理一下,送給加洛林。他說不定能查出來些什么。”安錫摸了摸肚子,剛才那一劍要是朝著胸口,他這一會就涼透了。

而且,劍上應該沒毒,不然這簡配版圣愈術也不一定有用。

為什么沒毒,安錫暫時不知道,或許這家伙就沒打算真的殺了他。

一時間各種思緒如同瀑布一樣沖刷著安錫疲倦的大腦,他搖了搖頭。

太復雜了,怪不得策士都早死,這想來想去的也太頭疼了。

送走了歉意滿滿的玫瑰,安錫死死的關上了門,他決定今天晚上無論是誰他都不會再開門了,哪怕神他老人家親至,也得立雪三升,等到他睡醒。

然而一回頭,安錫又頭大了。

玫瑰是走了,也沒人占著他的床鋪了,可是,他現在沒有床了。

他沒床了!

安錫看了看一地的木屑殘渣,又看了看半邊被直接打爆的半截床鋪,他就想好好睡個覺。

但是這些搞事的就喜歡半夜來。

看來今天指定是他的倒霉日了。

一天之內連遭兩次襲擊,連續一年的話他都要趕上老卡了。

揮揮手,一道球型的風從他袖口飛出,將地上的木屑卷起,推到墻角。

安錫將還剩一半的箱子拉了出來,和還剩一半的床板拼到一起,做了個簡易的床鋪,鋪上漏絮的被單被子,湊合著躺了下去。

他一閉上了眼睛,一種安心感自然生出想他如同被綁在山洞里看洞上的影子十幾年突然一朝解放了一樣。

終于倒霉的一天結束了,終于他回歸了他忠誠的夢鄉。

他如此想著。

然而事情如果真能如他所愿的話,他就不是那個沒有實權的代理主教了。

“嘻嘻嘻嘻……”

好像有一點吵……

“唰唰唰唰……”

安錫的心情到了谷底,但他依舊閉著眼睛,這操蛋的人生他過夠了,他現在要睡覺!

“嘩嘩嘩嘩……”

如同隔夜的薄荷裹挾著臭襪子的味道,鉆入了安錫的鼻腔,直達天靈蓋!!!

“誰踏馬的在搞惡作劇!”安錫簡直要把那個打擾他睡覺的人手撕了的心情都有了。

然而當他看到那一對小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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