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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風起 四

那是一對足以讓所有臭腳吧老哥茶飯不思的腳。

如羊脂白玉段般的細膩腳踝,火焰灼燒著的尾巴尖,泳裝一樣的黑色皮衣,粉色的頭發扎成雙馬尾垂到前胸,以及一對心心眼正在忽閃忽閃的眨著。

“魅魔?”

然而,面對如此誘人的畫面,安錫的心中卻毫無波瀾,沒有一絲激情。

他面無表情的坐了起來,拿起地上的惡魔筆記,轉身開門,扔出門外,關上門,躺在床上,閉上眼睛。

他受夠了這混亂的一天,如果這樣也有罪,他愿意被惡魔蠱惑著墮入地獄,而不是端坐在光明地殿堂教人們忍耐。

他不是圣人,卻要說圣人的話,行圣人的事,懷揣著圣人的理想在這片落不下腳的沼澤里前行。

一夜無話。

清晨,安錫從沉沉的睡夢里醒來,一睜開眼,他看到的是一團亂糟的房間。

糟糕的心情和糟糕的房間交相輝映,然而卻沒有一絲空隙的,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咚咚咚……”

那敲門聲仿佛算好了時間一樣,不給安錫一絲睡回籠覺的可能。

“來了。”安錫隨手拿起一塊布擦了擦臉。

打開門,門外是一臉陰郁的切爾夫,他的臉湊到門縫邊,透過門縫觀察著安錫的房間。

“怎么這么亂。”他一手扶著門板,一手將一本用白布包著的書扔了進來。

“垃圾不要亂丟。”他小聲道。

“你才是垃圾,你全家都是垃圾,你從小在……唔唔……”

“下回我會注意的。”安錫夾緊那本書,揉了揉太陽穴。

送走了老教士,轉過身,看向了那本書。

“把我放出來吧,美味的人類,我會讓你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哎……別……別踩……你這混蛋!”

安錫發泄完情緒,腦子也清醒了過來,昨晚到現在的經歷在他腦子里過了一遍后,他疑惑的看向那本書。

“撒阿蒙斯?”安錫疑惑道。

“沒錯,我就是情殺之魔王,地獄之貴族,遵從偉大母神忒麗絲之尊詔,在無間地獄狩獵罪孽的最終之裁決,巴熱爾與那拉特之地的王,饗食庫爾特城十萬香火與情殺之罪孽的地獄魔神,撒阿蒙斯!”

“呼嚕……”安錫閉著眼睛,癱在椅子上開始仔細回憶這兩天的經歷。

“喂,你搭理我一下,本地的圣子也太沒禮貌了吧,我可是撒阿蒙斯誒,魔王啊!喂喂……我要投訴,你這樣是瀆職的,發現魔王不及時上報怎么行啊,靠,睡的和死豬一樣,等我出來了我要用腳踩你的屁屁!”

小魅魔似乎氣急敗壞的在桌子上抖來抖去,包裹著書的白布在她的掙扎下都要被掀開了。

“啊?你好,小魅魔,你怎么被切爾夫抓住了,我聽說惡魔的實力不都是一階起步的么?”安錫打了個哈切,明知故問道。

“我不是小魅魔,要叫我偉大的情殺之魔王,或者罪惡的也行。你這樣未免太沒禮貌了,我好歹也是有冠位的。”

白布包著的書在桌子上抖動著,似乎隨時能跳起來。

然而安錫才懶得管這些,他冷淡的問道:“我沒召喚你吧?你這是私闖民宅,不知道風能進,雨能進,魔王不能進么?”

惡魔,令所有人畏懼的存在,但是那只是教廷宣傳下的惡魔,實際上由于靈界壁壘存在,大部分惡魔在現世的分身都是很弱的。

他們甚至不能脫離寄托的載體與人溝通,更別說傷害別人了,他問唯一能做的,只有用語言和魅力蠱惑別人。

這是為什么魅魔能在惡魔種族中壯大的如此順利。

不過安錫清楚的記得,他昨晚看到了這個小魅魔的本體投影了,能投影本體,說明對方級別夠高啊。

“不會真的是撒阿蒙斯吧。”安錫想到。

所謂的溝通魔神,一般溝通的都是魔神的惡魔軍團的大頭兵,少有能直接聯系上惡魔貴族本人的。

然而少有只是少有,能被魔王垂青的人往往有著異于常人的地方,比如天生適合當門徒之類的,或者法術天賦很高。

然而仔細回憶了一下自己,他倒還真有些特長。

他的法術天賦比較強,被切爾夫稱為魔王一樣的天賦。

“我是圣子當不了你的門徒。”安錫靠在椅子上,淡淡道。

他對于抓捕魔王沒什么興趣,更況且只是一個沒什么價值的分身。

另外,芙妮婭似乎就是這位魔王的代言人,他還要顧及芙妮婭的感受。

最后,安錫也沒那個能力抓住它,這和困住魔王不一樣,抓住它是讓它不能跑,哪怕現在,魔王也只是因為想要出來才被白布困住,它隨時可以離開這里。

“啊?”書突然安安靜靜的躺在了桌子上,她似乎在思考安錫話里的深意。

“咱們一見面就聊這個,似乎有些太早了吧。”她有些尷尬的說道。

“我比較喜歡直接一點。你能給我帶來什么好處要付出什么代價。”安錫聳了聳肩道。

“額……我就單純無聊,看看今年大新聞的主角,沒想過這么多。”小魅魔有些不好意思道。

平時都是她蠱惑別人和她交易,今天破天荒了,遇到了主動要和他交易的人,這感覺就,挺新奇的。

這回輪到安錫尷尬了,他以為撒阿蒙斯來找他必然是有所圖謀,沒想到人家就是來打個卡的,是他自作多情了,這讓他怎么下的來臺。

“靈界消息也很靈通么。”

心情尷尬的安錫卻不能說什么,只好硬著頭皮干巴巴的聊著天。

“當然,咱們是進步人士,和你們東邊這群封建仔玩不到一塊的,你知道吧,咱這邊廁所用的都是自動的。”

聊到這個,小魅魔似乎觸發了什么機關,她的語氣帶著慢慢的驕傲,炫耀般道。

安錫愣在了原地。

他從切爾夫的口中知道,西邊的國家在民用法術方面發展很多,比較先進,可是沒想到竟然這么先進。

“嚇到了吧,再給說個,你知道靈界新聞吧,這個是四魔神之一的冬至魔神安培拉做的,你剛復活兩個小時全靈界就知道這事了,我還有你凍的跟冰棍一樣的高清圖片呢。”

小魅魔說著,似乎非常得意于這種炫耀。

“道理我都懂,可是,為什么差距這么大,你們還打不過教廷啊。”安錫捏著下巴,他有些不理解,這四魔神的土地看上去那么先進,為什么還不反攻教廷啊。

“你連這都不知道,衰誒,教廷從來不是一個拼法術精妙的信仰組織,你們當今的黑衣主教,就是審判庭長,單那個四階老頭就可怕的要死。”

魅魔說到這里,聲音似乎都小了些。

“沒人知道他到底在哪,但是他的超視距法術半徑是全世界除了教皇以外最大的,當年神圣戰爭的時候,他曾在一夜之間連續發動十幾個不同點位的超大型法術,將十幾個國家的首都夷為平地。”

關于神圣戰爭,雖然發生過很多次,但是教會對這些段歷史都是閉口不談。

導致迄今為止,安錫也就只知道上一次神圣戰爭的時候,當年的神衛教皇殿下戰死,當時的紅衣主教上位成為了神圣教皇。

“這么可怕。”安錫咽了口口水,這種實力,簡直就是人形核彈,這還只是四階。

“最可怕的四階,沒有之一。但是那家伙似乎快死了,這些法師實力強,但是肉身脆弱不堪,高強度法術發動又對身體傷害很大,哪怕有各種法術吊命也活不了多久的。”

“他們在實力上不像上一任神衛教皇那家伙,那家伙雖然棘手但是兩三個魔神也能拼一拼,你們這一任上位以后大家都在說什么時候會被收復失地呢。”

“在壽命上,神衛教皇那種東西可是活了快一千年了,你們這這一任估計有三百年都多。”

“原來如此,你知道的可真多。”安錫點點頭,這些都是他不曾知道的。

而且四階那么強,三階的實力也不會差很多吧,可惜他沒見過老主教出手。

“你是不是在想,那個老頭怎么樣。”小魅魔在桌子上挪了挪,幾乎要把“快來問我,快來問我……”寫在封面上了。

“不是誒,我在想晚上吃什么。”安錫搖了搖頭,對付這種人就不能順她的意,反著來往往能收獲奇效。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臭腳丫子你吃不吃,你這樣子怎么能成為教會的棟梁。”小魅魔恨鐵不成鋼的道。

安錫聽完她的話,想笑但是不敢笑,他從桌子上拿起半杯沒喝完的葡萄酒,抿了一口,發現已經酸了。

于是,他放下酒杯,調侃道:“你這樣也不像是大魔王啊。”

“魔王是這樣子的,你要習慣。畢竟不是魔魔都有偉大的抱負,想要毀滅世界。想我一個三階小惡魔每天能過上驕奢淫逸、紙醉金迷、橫行霸道、欺男霸女、人厭狗棄的生活就很滿足了。”

書在桌子上抖了一下,小魅魔的生音充滿了向往。

“而且你知道現在靈界有多少魔王么?”她壓著聲,神秘的問道。

“五十六個啊。”安錫回答的極快,這是基本知識。

“不,十六個!”小魅魔嚴肅的道。

“剩下的都是被教會牧師奴役的奴隸,就我所知,你們教廷對于靈界惡魔采取的是竭澤而漁的態度,教皇陛下手下有兩柱魔神和十幾個魔王,而黑紅主教又瓜分了十幾個,剩下的又被幾個實力強勁的大主教簽訂了契約。”

小魅魔說到這里,干笑了幾聲。

“咱們靈界惡魔的處境可一點都不好。”

她充滿了憂愁,這讓書本在桌子上變得難動。

安錫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總不能說祝那些被抓奴役的惡魔都能破除牢籠,禍害教區民,玷污白圣女,走上魔生巔峰吧。

“抱歉,耽誤了你這么多時間,順便提醒你一句,早點離開貝爾利斯,這里不是一個能安生下來的地方。”

說完這句話,桌子上的書就不再動彈,安錫拿起那本書,輕輕打開白布,書上的文字已經全然不見,變成了一本空無一物的日記本。

仿佛那些記錄著罪惡和血腥的獻祭法陣從未存在過一般。

翻到書的最前面,目錄頁用胖乎乎的字寫著一句話:凡有期待,必有代價。

將書壓到一堆雜物下,安錫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出了臥室。

門外的甬道上飄著一絲濃郁的花香,安錫皺了皺眉,他不記得這里有在過道噴香水這種習慣。

他蹲下身,地面上的血跡已經被清理干凈,又不知被誰淋上了一層淺淺的香水。

此時的外面天空早已放白,甬道盡頭的外堂坐滿了聆聽福音的看客。

滿懷期待的小修士們打掃著神庭的一切,他們滿懷期待,期待著有朝一日能成為臺上的一員,走入這個充滿榮華富貴的,用金幣澆筑的殿堂。

從甬道走出,兩側的人紛紛對他低頭致意,他看見了切爾夫,他正在教堂門口和人吩咐著什么。

“切爾夫。”安錫走上前,他記得今天的天氣還不錯。

“我正要找你呢。”切爾夫見到他,拍了拍小教士的肩膀,對安錫道。

“什么事。”他問道。

切爾夫看了看兩側,拉著安錫走到了他的靜室。

“那本火焰法術書今天會到,你要看一下的。”切爾夫從桌子里拿出一個小文件,上面簽了字。

“那東西會送到藏書室的入口,那地方只能進不能出,書放進去以后會自動放到書架上。”切爾夫道。

“好的,你知道昨天那個火系魔法師么,他不是死神教的。”安錫收起桌子上的文件,放到袍子里,問道。

切爾夫眼睛一轉,抬起頭看向了安錫,他頗為意外的道:“我知道他是那個護衛騎士,可是,你怎么知道的。你都沒見過戰斗。”

切爾夫的話讓安錫像是1793年的路易十六一樣,摸不著頭腦。

“你知道,那你……”

“你也知道了,那你為什么不去抓他?”切爾夫搶先一步問道。

兩人相視一笑。

“這種事經不住查,最好就是別查,萬一查出來點什么呢?”切爾夫搖了搖頭。

“關于芙妮婭的事……”安錫問道。

“沒事了,安德他們突然不抓這個點了,他似乎很忙,到處奔走,還給幾個外地的神圣騎士寫信了。”切爾夫躺在一直上,那其他的煙斗,大吸起來。

“是么,倒也是件好事。”安錫看向桌面,輕輕磨拭著椅子扶手道。

安德能主動出擊,安錫很滿意,可是他的動作似乎有些大了,這對于他自己自然是沒什么,畢竟他干的事是破釜沉舟,不成功便成仁。

但是他動作太大,大到切爾夫等人都能看出來,那么他的心思估計其他人也看的差不多了,這么明目張膽的篡位,這讓他很難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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