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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那之后，我心里便暗暗有了計劃。
二郎一直想跟我做那齷齪之事，我每次都用各種理由搪塞過去。
這不免讓二郎還有他那娘有些許不滿。
“不入洞房，成親總行吧？”
二郎這舉動倒是將人性的欲望展現得淋漓盡致。
“你看你這家徒四壁，連飯都險些吃不起，那還有什么閑錢談成親？”我回懟。
“像我們這山旮旯的娃，成親又不用太大的儀式。鄰里之間吃個飯，入個洞房，這事也就算完了。你還想怎么辦？”
這等凡人竟是如此野蠻。
好歹我也是天上的仙女，怎能不明不白就跟了這混小子。
我極力想辦法拖延這荒誕的婚事。
“你也知道，我是天上下凡的繡女，你的嫂嫂，也就是我姐姐是織女。”
“織女織布，繡女做衣服。這好歹給我些時間，我給咱倆做件像樣的衣服再成親也不遲啊，你說是不是？”
我極力控制著內心的惡心，盡量語氣溫和地對二郎說道。
“這倒是個辦法，最遲半個月，不然俺娘也會催俺的。”
二郎似乎腦子不太靈光，不過這正合了我的意。
“那你最近在家也別閑著，家里往西二里地就是咱家農田，忙完了家里的活，有空去地里除除草。這些活俺娘以前都不讓俺干的，俺也不會。”
二郎一語驚人，土生土長的農家小伙子竟然說自己不會農活？
這到底是巨嬰還是媽寶男？
“你這話就有點好笑了吧？天宮上從來沒有田地，難道我天生就會種地？倒是你土生土長，竟然不會種地？”
二郎被我懟急了，開口道：“你不是天上的仙女？難道就沒有些法力？”
這一句簡直把我給氣笑了。
“我的法力不是被你收走了嗎？沒有衣服我哪來的法力？除非你把衣服還給我。”
二郎稍作猶豫，突然醒悟道：“不行不行，大哥說了，衣裳必須要燒掉，不然你會逃走的。”
呵，這二郎關鍵時刻腦子倒是靈光。
想了想，二郎又補充道：“你必須下地干活，這些年都是織女去干，你來了正好給她幫忙，不然我打斷你的腿！”
呵，口氣倒不小，這么多年，你們一大家子的吃喝拉撒靠我姐就算了，竟然連口糧都是姐姐種出來的。
可我現在沒有法力，沒辦法教訓這兩個兔崽子。
男女力量懸殊，這樣硬剛是剛不過他的，我便只能順著他來。
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我造出了羽衣，再報仇也不遲！
話是這么說，可凡間的農活哪是我仙界之人所駕馭得了的。
剛剛下農田的第一天，手心便磨出了兩個巨大的水泡。
鉆心的疼痛是我這輩子不曾體會到的。
姐姐心疼地替我包扎傷口。
“這可惡的牛郎一家，和強搶民女的強盜有什么區別！”
5
“這牛郎一家有老黃牛的幫助，是專門挑下凡的仙女抓，而別家也沒少見拐賣婦女的案例。”
我震驚之余，姐姐便向我娓娓道來：
這個村子大多數的婦女都是被拐賣來的。
牛家村窮鄉僻壤，姑娘都不愿意嫁過來。
長此以往，村里的光棍越來越多，于是村里的劉婆子便做起了“媒婆”的生意。
有的孩子在幼兒時期就被劉婆子抱來做了童養媳。
村子里窮，有時候幾袋子米面就可以換來一個兒媳婦。
有的人家則是甘愿賣女兒來給家里賺取些許口糧。
這些被拐來的姑娘大都沒有好待遇。
天天要上山砍柴下地種糧食，回家還要給一大家子做飯。
而且凡間之人尤其重男輕女，生不出男娃繼續生。
有的人家甚至已經生下了六七個女娃，卻還被逼迫著繼續生。
好幾家的兒媳婦甚至難產而死。
我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救她們出去。
后來的日子里，我便假裝在家乖巧做事，二郎也對我放下了警惕。
姐姐在家織布，我則在家做衣服。
做成衣服的布匹，在集市上可以賣出更好的價錢。
終于熬到了深秋。樹枝干枯掉落，我和姐姐便可以到山上砍柴拾柴。
這也是為數不多可以接觸到雪蓮花的好機會。
據姐姐描述，雪蓮花長在牛家村后那座最高的山頂上。
懸崖峭壁加上霜雪路滑，我和姐姐好不容易摘到了雪蓮花。
趁牛郎和二郎不在家之時。我倆將雪蓮花搗碎，浸染到織好的布匹上。
我連夜趕工，終于在天亮之前做成了羽衣。
因為同樣是粗布麻布所做，只不過浸染了雪蓮花的汁液，所以在外表上與平時所穿著的衣物并無兩樣。
第二天上山砍柴，我們便在沒人的地方試了試這羽衣。
果然，天庭的書籍不會騙人。
我們不僅恢復了飛行的能力，還恢復了原有的法力。
復仇，終于可以開始了。
我與姐姐織女商量好對策之后，便各自回家勸說自己的“丈夫”。
“二郎，你看你和咱哥自從上集市上賣衣裳開始，這一大袋子衣裳一上午就賣完了。這一來一回的也是時間。”
“你看……要不咱把做衣裳的規模做大，招呼咱村的媳婦們來幫忙，到時候給她們些報酬，這大老遠的往集市上跑一趟，好歹得賣它個一天呀。”
“這事得跟俺大哥商量一下。”
二郎撓著耳朵道。
“行，大哥那邊嫂嫂應該跟他說過了，明天你們再商量吧！”
這賺錢的好事誰能不想干，果然第二天兄弟倆一合計，當場答應了下來。
姐姐在村子里也有十年了，這十年來牛家村少說也拐來了十幾個婦女。
自打計劃實施開始，我和姐姐便開始挨家挨戶地詢問打聽。
大多數的婆家聽到兒媳去幫忙做衣裳可以換來銀子，就當場答應了下來。
有的婆家則以家里農活還干不完為由一再推辭。
我和姐姐好說歹說才說服了他們。
接下來，趁著天天勞作之際，我和姐姐挨個打聽被拐賣婦女的意愿。
“俺不敢跑，俺要是跑了，俺家男人會打死俺的……”
“俺跑了也沒用，俺從小就在這長大，要不是聽見村子里的言語，俺都不知道俺是從小被拐來的，俺也不知道家在哪，跑了也不知道去哪……”
“俺是被俺爹娘賣過來的，回去他們也不要俺……”
“俺走了，俺的娃娃們可咋整，俺可不能丟下他們不管。”
問了一圈，基本上都是這樣的答復。
之所以私下一個個問她們，就是怕如果一起問，萬一有不想走的，給村子里這群野蠻的男人報了信，那就不好跑了。
可好在問了一圈下來，都是有意愿逃跑，可又礙于各種原因想放棄的。
我和姐姐也一一勸告：“只要你們想跑，我們會給你們安排住處的。大家可以住在一起，有孩子的也可以帶上自家的孩子。”
“是啊，反正大家又不是不會耕作，大家開墾農田，自己種糧種菜，又不是養活不起自己，何必跟著這些禽獸不如的男人？”
其中一位年紀頗大的婦女說道：“你們這倆小女子能做啥呀，咋可能協助俺們逃跑呢！”
我隨手一揮，一旁的布匹便在空中飛了起來。
“大家不要擔心，我和姐姐是天上的仙女下凡，既然答應大家幫大家逃生，就一定可以辦到。”
眾人似乎也意識到了我和姐姐真的有能力，便商量好了今晚趁著夜色就逃。
而今天白天，就制作逃走所用到的飛毯。
可千算萬算，沒想到還是有人走漏了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