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愴陪王玨在警局處理好王父和王詩玉的事情，王玨便拜托商愴幫她請假。

她需要回家，既是陪母親，也是冷靜情緒。

商愴覺得自己也需要冷靜冷靜，和秋顏回到學院宿舍，稍作洗漱，進入少女的房間中開始今晚的修煉。

……

“你的心不靜。”

秋顏主動結束修煉，輕輕舒展小腿，白白嫩嫩的小腳丫在商愴腿邊晃悠。

“我沒法靜……”

商愴嘆氣，“有那么一瞬間，我甚至怕師姐魔化……”

“修士已經是另一種生命，除非自身愿意，否則幾乎不會魔化。”

秋顏站起身，整理身上皺皺巴巴的睡衣，猶豫一下，走到商愴背后，身體貼近他的后背，兩只小手輕揉太陽穴：

“你有沒有覺得那個張老師不對勁，給王玨師姐的父親打不通，第一時間應該打給她母親吧？”

商愴不太適應被女孩親近，身體繃緊，“不是王嬸腳扭了嗎……”

不對。

商愴蹙起眉頭，“張老師知道王嬸行動不便？”

秋顏低下頭，輕輕的聲音從商愴耳邊說出，“嗯，作為班主任，他好像應該知道這件事。但好像又知道的太多了。”

商愴頓時發現更多的疑點，“是的，帶詩玉出去的人，可是張老師的愛人。而且，王叔叔匆匆去女洗手間做什么？”

“你想去查那個張老師？”

商愴點頭，深吸口氣，“今天的事情，我心里堵得慌。換做平常，知道詩玉被人欺負，我都肯定會為她出頭，更別提這一次……”

秋顏手里動作愈發溫柔，“以你的性格，不幫那個女孩報仇，估計能記一輩子吧？”

“你是在說我記仇嗎？”

“不是。”

秋顏：我怕你內疚一輩子。

“記仇……我確實很記仇，也不認為這是壞事。”

商愴拍拍秋顏的手，“多謝你的安慰，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嗯，晚安。”

“晚安。”

秋顏目送商愴離去，眼神有些悵然：

‘梁白白也出現了，暮色災難明明還有好久，卻感覺已經近在眼前。’

‘希望那兩個一起重生的家伙，不要過來添亂……’

……

次日早晨。

吃飯的時間，商愴處理好多消息。

首先是水道班班主任，張懷新老師。

【張懷新：你們已經知道那些，等考核結束后，來找我報到，簽署保密協議】

【商愴：收到】

……

【沅藝：今天，你還要參加考核嗎？】

【商愴：要】

【沅藝：那我也去】

……

【商愴（昨晚十一點）：師姐在嗎？】

【王玨（上午六點）：抱歉，沒看到消息】

【商愴：沒事，師姐，我找到幫助王叔叔的辦法了，有一種叫做人性之華的東西，可以通過……來收集。如果師姐愿意，我可以幫你想想辦法】

【王玨：多謝！感謝你、真的感謝你！】

商愴隨后試探幾句，王玨沒有主動請求他幫忙。

或許是王玨認為這個層次的東西，對僅有煉氣期的商愴也太過遙遠。

商愴一時間也有些猶豫。

凝聚人性之華的是秋顏。

如果王玨來請求他，為了幫助王玨，商愴肯定愿意去請求秋顏。

可是王玨沒有請求他，他缺少讓本可以高高掛起的秋顏，為王玨的事情承擔風險的魄力。

……

淮西修士學院三年級的實戰考核，如火如荼進行著。

商愴并不是一個善良的人，在知道都市內殺人的妖魔，不是課本中所說從外界潛入，而是活生生的人類變化而來后，也愿意進行斬妖誅魔。

很簡單的道理。

這些半妖或半魔，在妖魔化之前，或許有著自己的家庭和生活。

但他們已經化作妖魔，商愴又沒有能力去拯救他們，為了不讓更多的人因為他們而妻離子散，能做的唯有盡快把他們殺死。

王父是王父，其他人是其他人。

商愴或許會內疚，或許會不安，但在見到每只妖魔的猙獰與殘忍后，都會選擇仗劍而斬。

孤身行動并沒有讓商愴斬妖誅魔的效率下降太多，不時服用一枚回氣丹，商愴每個白天至少能進行五場作戰。

整個淮西區的通脈期妖魔，全部交給修士學院上百名練氣后期修士解決。

商愴統計過數量，發現淮藍市的淮西地區，每天能誕生出一百只左右的妖魔！

這還只是他能見到的數量！

這座繁榮的現代化大都市，簡直就是一座培育妖魔的洞窟、滋養惡類的溫床！

……

除了戰斗外，每天夜里商愴都會帶秋顏離開學院，進入鬧市區收集人性之華。

誅魔人劍乃東界三神劍之一，受限于秋顏如今的實力，目前可以做到收集千米范圍內的人性，經過提取凝聚出名為人性之華的奇特物質。

收集人性之華只需要處于人口密集的地方即可，因此商愴和秋顏，也在調查王詩玉的班主任，張史相。

張史相大學畢業，在二中任教八年。

同時他還是校長張桐的小兒子，有一個為霸槍武館效力的蘊脈期大哥。

任教期間，他體貼溫柔，特別擅長對優秀學生輔導，培育出過多名優秀學生，是一位很有實力的老師。

看上去沒有什么問題。

直到商愴約出來王詩玉的第三位舍友。

……

中午，中學街。

梁白白身高一米五左右，身穿藍白校服，戴著無框眼鏡，好奇打量商愴：

“您好。”

商愴約見梁白白的是一間餐廳，示意她入座、點菜。

“不了，您來點就好。”

商愴點完菜，“同學你好，我是王詩玉的哥哥，想要問你一些事情。”

梁白白文靜坐在那里，禮貌回答，“事情我都聽朋友們說過，這位哥哥您好，請隨便問。”

商愴詢問一些問題，梁白白的回答幾乎和前面兩個女孩沒有區別，張史相在她們的口中，就是一名很負責的老師，硬要說問題，就是喜歡把好學生叫到辦公室輔導，太過于熱切。

“這位哥哥，我可以在這里寫作業嗎？”

“沒問題。”

商愴大概明白今天又是無功而返。

現在已經是考核最后一天，等會送梁白白回到學校，他下午還要繼續考核。

吃過飯，梁白白收拾東西，背起書包彎腰告辭：

“您忙吧，我自己可以回學校。”

“我送你。”

“不用不用，哥哥您忙。”

禮貌的女孩連連擺手，離開餐廳。

商愴發現她桌面上落下一個筆記本，拿起追出去，跑到梁白白身旁，“你的本。”

梁白白抿抿唇，朝商愴微微一笑，“哥哥，這不是我的本，不是您帶來的嗎？”

商愴凝眸。

“哥哥您繼續忙吧，向我替王玨姐姐問好。”

目送梁白白離開的背影，商愴深吸口氣，換個地方打開筆記本，望著上面清秀的字體，漸漸攥緊拳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