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罐兒燜灰狗子,意外的消息(求票求追讀)
- 整座荒野都是我的獵場
- 夜來聽雪
- 2439字
- 2023-10-22 19:29:41
回到窩棚,里面那口鐵爐子已經燒起來了,柴火噼里啪啦的響。
山里吃東西,就講究一個熱乎勁,因為天氣變化太快。溫差很大,得保證熱量不流失。
黃亮準備給他們露一手,畢竟先前整了只漿果烤野鴿子,還沒開烤就下雨了。
說干就干,他把剛剛獵來的松雞,灰狗子全都開膛破肚,剝了皮沖洗干凈,然后準備用樺樹葉子混合泥巴,做個叫花雞,再來個罐燜灰狗子。
咱雖然喝不上秋天的第一杯奶茶,秋天的第一只叫花雞還是吃得起的。
把大胡子他們吃的服服帖帖,后面才好談條件,黃亮眼眸閃爍,他知道好幾個無關緊要的洋落消息,可以一個一個賣給大胡子他們。
因為前世沒幾年,這些洋落就被發現了,好些最后進了私人老板腰包,林場離得近,卻啥都沒撈著。
最離譜的是,前世林場后面經營困難,發不出工資,大規模下崗裁員的時候,又是那批私人老板過來大肆購買林場的存貨,那會兒林場光是原木就屯了價值上千萬的貨,被低價買去,一火車一火車的運去了腳盆和棒子國,轉手一賣就是好幾千萬,肥了個別人……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而且天降之物,不取簡直對不起本地戶口。”
黃亮一邊扒拉松雞毛一邊心中想到,其實大胡子這種二道販子還不是最壞的,最壞的就是過幾年,八七和八八年之后,開始涌現出來的一撥兒私人老板。
想到這里,黃亮心里那點小矜持放下了,他拿著松雞就在小河溝沖洗,所謂增進友誼靠酒杯,打入內心靠廚藝,先秀一秀自己荒野廚神的手藝。
結果……
又有大柳根魚勾引他!
勾引我!
黃亮這忍不了,現在敢勾引他,后面就敢上他的鍋!
“你不要給我咕咕叫!”
黃亮怒了,于是伸手撈了一下,還真讓他逮著一條,這秋天落了頭茬雪的大柳根最好吃,也最肥,因為河溝邊上有山葡萄,它們就游來游去吃掉落的山葡萄。
黃亮用手指頭夾住滑不溜秋的大柳根,發現這小河溝里頭的山泥鰍也多,也在勾引他!
“你接著跳,接著舞!”
盯著山泥鰍和大柳根的妖嬈舞姿,黃亮割了點蘆葦草,弄成掃帚狀,這么一摟。
幾條山泥鰍和大柳根魚就被網住了,黃亮把它們裝進了松雞肚子里。
河邊的黏土,篩選一下,用樺樹葉子,樺樹皮,把松雞包起來,外邊兒再裹上黏土,挖一個小地坑,外邊兒澆了柴油點燃柴火。
這是地坑燜叫花雞,再配上小酒,那滋味兒。
小笨雞兒配酒,越吃越有。
可惜沒有大醬,不然,能更香。
說起來,東北也不是所有地方都吃大醬,吃蘸醬菜,就拿黃亮他們這地方,可能是因為鄂倫春鄂溫克人多,這邊就沒有吃蘸醬菜的習俗,反倒是比較接近內蒙古的飲食習慣。
到了春天,不少人去大草甸子上找韭菜花,做韭菜花醬。
這倒是提示了黃亮。
他左右找了找,果然發現不少婆婆丁,也就是蒲公英,這野葡萄溝還有很多野生薄荷,灰灰菜。
這幾種野菜,這個時節吃都老了,根莖很硬,但是葉子都能吃。
找了根兒松樹枝條當撬棍,黃亮開始撬婆婆丁,這陣子的婆婆丁被霜打了之后,苦澀味道就沒那么重了。
這玩意兒,就跟打了霜的大白菜更好吃,一個道理。
又找了找,還有些黃瓜香,關東又叫這東西黃瓜條,可以用來泡在泡菜缸子里,有一股黃瓜香味兒。
弄點酸辣醬,那么一涼拌,這種野菜有股獨特的野菜香味兒,后世黃亮還真沒吃到過這么好吃的東西。
有涼菜就好使,黃亮借了點大胡子他們的佐料,醬油醋,欣喜的是他們有大醬,解了燃眉之急。
這么把野菜一攪拌,大胡子讓伙計砍了幾根樺樹墩子做椅子,又用幾根棍兒鐵絲一綁拼了一張桌子。
黃亮把所有野菜,全都涼拌好,用樺樹皮乘著放木桌子上。
再采來一些野葡萄,藍莓,野李子,洗干凈后采上去,用樺樹皮乘著。
“喲,小兄弟,瞧不出來你還會整灶房活兒!”
大胡子連連夸贊。
黃亮只是淡笑,這算啥……
別說,山里頭的漿果林,野果子林都是成片成片挨著的,所以果子種類很全,這是因為好吃野果子的鳥雀,黑瞎子,大野豬這類的,在別的地兒吃了果子就過來吃喝拉撒,無意間也播種了野果。
長此以往,幾百上千年歲月,這野葡萄溝的果子種類非常豐富,還全都是沒有打過農藥,純天然有機綠色野果子。
黃亮把果盤一擺,又開始用罐頭罐子,用大醬,混合著橡子松子,燜灰狗子。
做法也簡單,大醬一倒,橡子松子,加一點漿果包在灰狗子肚皮里,然后蓋上蓋子直接丟在火坑的灰燼上,等火坑里頭的叫花松雞肉好了,這罐兒燜灰狗子也就好了。
正宗關東罐兒燜灰狗子肉,老林子做法。
那檔次,撓兒一下就上去了。
有老山參酒,有飛禽走獸肉,有菜,有果盤兒,還有一望無際的大山美景,這伙食水平,給個萬元戶都不一定吃的著。
黃亮都有些激動,咱老黃,上輩子還沒吃過這么富裕的野炊!
不過山里的富裕日子,也就這段時間了,等二茬雪下了之后,山里面就開始落樹葉,野菜就蔫了黃了,野果子也被雪覆蓋,動物都貓著過冬。
到了那會兒,就只能靠身上的秋膘,靠苞米面糊糊,靠高粱飯和打的肉食熬冬了。
大胡子他們正在做那條獐子,做法就簡單多了,直接烤,內臟,肝兒,腰子,全都和老毛子的肉罐頭一起燉。
黃亮蹲在邊上,跟塌鼻子聊天。
“叔,你既然是當兵的,為啥來這?”
黃亮問出了心中所想。
“養不活一家老小,娘們都跑去城里頭了,孩子又生病缺錢。”
塌鼻子說道。
“再說,我已經退伍了,要能在部隊待,誰不愿意啊。”
塌鼻子抽著煙,輕輕搖頭。
“對了,你爸,有個兄弟,就在哈城。”
“嗯!?”
這個消息瞬間讓黃亮愣住,他張了張嘴,又問了一遍:“叔你說啥,我爹有個兄弟!?”
“有,還有兒女呢,聽說在哈城做醫生的,你爹沒給你說過!?”
塌鼻子的話讓黃亮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回答,前世他爹根本沒給他說過,他還有個兄弟,也就是黃亮的二爸!?
也可能說過,但是小時候黃亮太小不記事,沒記住。
哈城距離這邊,也小一千里路,小時候因為父親常年在外面工作,家里親戚很少走動。
這也可能是這一代林場子弟的童年縮影。
“你娘后邊兒嫁的人,我也認識,她又生了個女兒。”
如果說得知自己意外多了個二爸,是重生后的意外之喜的話。
得知自己那改嫁后從不過問自己死活的母親,又生了個女兒,黃亮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兒了,如同吃了耗子屎一樣不是滋味兒。
“哦。”
黃亮敷衍了一下,轉而問起他那個前世和這一世兩輩子都沒見過的二爸,對于他那個心腸狠毒從他九歲起跑出去后就再沒管過他的“媽”,在他心里,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