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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除夕

看著街上密密麻麻的服裝店,尹覓風恍惚間,似乎看見了小時候過年的時候,母親帶他逛街買新衣服的場景。

大概2010、2011年左右吧,那時候在鹽井這個小縣城可流行貴人鳥、李寧、阿迪、安踏這些品牌了。

在尹覓風的記憶中,一個村的玩伴大多都穿著一身諸如貴人鳥這些品牌的運動裝。

在當時,這些牌子的衣服的價格并不便宜,一件外套加一條褲子就三四百的價格。

可能對于這個價格許多人沒什么概念,就這么說吧,身處十多年后今天的尹覓風,平時的衣服也就三四百一套,何況那可是十多年前的三四百……

即便這樣,當時的貴人鳥這些品牌的門店也是人來人往,人流量絲毫不見有減少的跡象。

當時尹母問尹覓風:“想不想要嘛,想要呢話,我身上的錢還夠給你買一套?!?

這句話讓當時的尹覓風不由的心酸。

明明條件不咋地,自己都沒穿過這么貴的衣服,但是孩子想要的卻總是盡力去滿足,沒有一句責備。

可是這比責備還讓人難過。

尹覓風最后以發脾氣收場,沒有選擇那套衣服,而是選擇了一百多的沒有品牌的一套運動服。

這件事讓尹覓風記憶深刻,恍如昨日。

所以現在的尹覓風對父母總是充滿了耐心。

當然,催婚的時候除外。

由于鹽井縣現在的天氣不像之前那么寒冷,氣溫在逐漸回升。

也就沒有給父母買羽絨服,而是選擇了毛衣和外套。

褲子的話,尹覓風沒有研究,交給了姐姐尹覓霜。

弟弟尹覓書則是苦力,負責提袋子。

按尹覓風的說法:“你不出錢總得出點力是吧?!?

一個小時后,尹覓霜終于結束了她的逛街之旅,選擇好了褲子。

之后幾人準備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吃點東西。

尹覓風將袋子全部遞給尹覓書說道:“你們先去,找到地方位置發給我,隨便給我點一點吃的就行?!?

見此,尹覓霜問道:“你要去干嘛?”

“我再去買點東西?!币掞L如實答道。

尹覓風來到煙酒專賣店,準備買點煙酒。

畢竟尹覓風爺爺平時也就這點愛好了。

家里除了爺爺尹建國吸煙之外,其他的尹父、二叔、尹覓風等人都不抽煙。

對于煙酒,尹覓風是真沒什么研究。

自己又不抽煙,喝酒也就只喝點啤酒。

所以也就選擇了自己知道的不多的品牌。

拿了兩條中華和兩條云煙。

酒的話,選擇了五糧液,和瀘州老窖。

五糧液明晚年夜飯可以嘗一嘗,瀘州老窖可以留著春節招待客人。

花費了大幾千,總算是買好了東西。

把煙酒放到車上,然后才慢悠悠的往尹覓霜發來的位置走去。

最后尹覓風在一家無名店鋪里面找到正在吃米粉的姐弟二人。

為什么說是無名店鋪?

因為整個店鋪都沒取名字,原本招牌的位置寫著面條、米線、米粉。

進店一看,還有炸洋芋、烤腸、茶葉蛋售賣,業務范圍還真是廣泛。

尹覓霜和尹覓書二人桌子上除了米粉還放著炸洋芋、和茶葉蛋。

這大抵就是尹覓風從小到大趕集那天的午飯標配了。

一般趕集很少有人去那種正經的飯店吃一頓,一般都是在這種小店里面吃一碗粉將就一頓就行了。

畢竟飯店里面一頓一兩百,味道也就一般,對于農村沒什么穩定收入來源的人來說,這價格還是偏高的。

吃飽之后,尹覓書提出想喝奶茶,三人又去買了十多杯奶茶。

之所以買這么多,是因為尹覓風覺得父母常年在家,趕集也不可能跑去買奶茶喝,就多買幾杯回去給幾人嘗一嘗。

另外尹覓風的二叔家就在隔壁,也給堂弟和堂妹帶了一份。

鹽井縣不愧是“一線城市”,物價方面是真的堪比一線城市。

隨后,幾人就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

除夕,這個在兔國人心中是具有特殊意義的,這個年尾最重要的日子,漂泊再遠的游子也是要趕著回家去和家人團聚,在除夕,辭舊歲,迎新春。

除夕,為歲末的最后一天夜晚。歲末的最后一天稱為“歲除”,意為舊歲至此而除,另換新歲。除,即去除之意;夕,指夜晚。

除夕自古就有祭祖、守歲、團圓飯、貼年紅、掛燈籠等習俗,流傳,經久不息。

對于尹覓風一家來說,除夕目前也還剩下團圓飯、貼年紅(即貼春聯、福字等)、守歲等習俗。

至于祭祖,一般都是大年初一,一家人相約一起去山上祭祖。

另外尹覓風小時候,還流行著祭神。

除夕當天,做好的雞鴨魚肉都要向灶神、財神、門神等各路神仙祭祀。

祭灶神象征著祈求降福免災。

門神可以驅邪避禍,護衛家宅,平安吉祥等。

至于財神,那就不用多說了。

現代社會,要說哪路神仙的名氣最大,那肯定是財神。

當代年輕人可以不信其他的神仙,但是財神不可以不信。

作為虎撲評分唯一滿分的神仙,財神也算是對當代社會的另一種折射。

有句話說的好,我信神的唯一理由,就是:祂存在,我血賺;祂不存在,我也不虧。

2月9號。

一大早,尹覓風三姐弟就被尹母從床上叫起來了。

早飯簡簡單單隨便對付一點,就要開始今天持續大半天的忙碌了。

從尹覓風記事起,每年的大年三十,都需要做滿三十件事情,寓意著今年圓滿,來年有個好兆頭。

對于昨天尹覓風幾人拿回來的新衣服、煙酒以及價格不菲的食材這些,尹母嘴上說著浪費錢,臉上卻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九點,吃完飯,收拾完。

尹父和尹母就要去喂豬、喂雞、打掃衛生。

牛的話,一大早起來就過去喂了。

臨走前,吩咐幾人打掃衛生,并把泡好的豬腳和臘肉洗干凈。

并讓尹覓書看著點去接尹覓香,算算時間,尹覓香大概十一點半到機場,從家開車去機場大概大概兩個小時,這個點去接人,也差不多了。

還有魚在河里,讓尹覓風記得去撈,其他的雞鴨一會兒他們過來的時候順便抓過來。

每年春節前夕,尹父都會買上幾十條魚放養在河里,說是這樣養過的魚比較好吃。

雖然尹覓風吃著都感覺大差不差。

姐弟二人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眼中讀到:對方不想洗豬腳和臘肉。

然后都從沙發上站起來,隨著尹父幾人一起去湊熱鬧。

過了河,一行人先去喂豬,將早上煮好的豬草和糧食,舀到桶里加上涼水降溫,然后倒在清理干凈的豬槽里。

當然,喂豬不可能就這一項工作,還得幫它們鏟屎……

打掃干凈豬圈之后,一行人開始去雞棚抓公雞。

都是自家放養了兩年半的大公雞,燉出來特別香。

去地里拔了兩顆白菜,挖了紅姜等小料,便帶著眾人返回。

過河的時候,尹覓風下去撈了兩條無鱗魚,這種魚小刺比較少,完美的解決了吃魚挑刺的問題。

至于前面想抓的鴨子,為了避免之后的幾天都吃剩菜,尹覓風打消了尹母想再燉只鴨子的想法。

就連豬腳,都被尹覓風說服尹母等有人來拜年的時候再燉。

這樣一來,工作量瞬間就減少了許多。

一只雞、兩條魚、三只蝦、還有一只帝王蟹,再炒個菌子和臘肉,煮個水煮菜。

年夜飯便初具雛形。

期間,尹覓風的嬸嬸也過來加入了廚房做飯的隊伍,因為每年的年夜飯,兩家人都是在一起吃的。

尹覓風見就這幾個菜,尹母三人完全可以解決,便和尹父以及爺爺三人一起開始殺雞。

先要準備一鍋開水,用于殺雞之后的拔毛。

再準備一碗鹽水,用于接雞血。

雞血作為最理想的補血佳品之一,農村一般可不舍得浪費。

殺雞的時候,需要先將雞脖子處的絨毛拔干凈,避免落到血碗里面。

然后割頸,刀刃斜割雞下顎的“三管”,刀口不宜過大。

再倒置瀝血,時間不宜太短也不宜太長,時間短了瀝不干凈,時間久了肉也不好吃。

之后就是浸燙、拔毛、火燒、凈膛,浸燙別太久,久了雞肉蛋白質變性就不好吃了。

其中火燒是將表面沒有完全拔干凈的絨毛燒掉,避免影響口感和食欲。

要不說人多力量大呢!

尹覓風三人幾分鐘,就將這只公雞打理的干干凈凈。

最后,尹覓風操刀上手,將其砍為小塊。

之后的一系列烹飪就交給正在做飯的尹母幾人了。

尹覓風和尹父則是打掃了一下房子的整體衛生,從屋頂的蜘蛛網,到各個角落的灰塵;從整理客廳堆積的雜物,到清洗玻璃杯;從擦洗窗戶,到打掃樓梯……

前前后后忙碌了一個半小時,總算是打掃的差不多了。

剩下的也就只有貼春聯,貼福字之類的小事。

正所謂“千門萬戶曈曈日,總把新桃換舊符”,貼春聯抒發了人們對新的一年的美好愿望。

尹覓風趁著休息的時間去廚房看看尹母三人做飯做的怎么樣了。

尹覓風走進廚房。

見幾人一邊聊天,一邊忙的熱火朝天。

尹母正在鍋里翻炒著雞肉,嬸嬸正在清洗著白菜,尹覓霜則化身不專業的火工,一邊玩手機一邊往灶里加柴火。

細看之下,處理龍蝦和帝王蟹之外的其他食材已經備好,只差烹飪了:魚肉早已腌制好;臘肉也已經切成薄片;還有準備好的各種調味料……

尹覓霜見狀:“你看哪樣?你衛生打掃完了給?”

尹覓風看了一眼正在嗑瓜子的尹覓霜:“差不多了?!?

然后轉到尹母鍋邊,聞著鍋中傳出的陣陣香氣。

不由感嘆道:“還是老媽的手藝好哈,聞著就好吃?!?

尹母笑道:“好吃蠻,一會兒就多吃點?!?

“那不得下著多吃兩碗飯。”

“你們那帝王蟹和龍蝦準備咋做?”

尹母繼續翻炒著鍋里的:“曉不得,你問你姐,我又不會做?!?

“蟹肉和蝦肉,加上粉絲一起蒸,做個粉絲蒜蓉蒸蟹/蝦?!币捤穆曇暨m時從旁邊傳來。

“至于蟹腿和蝦鉗,準備剪開后爆炒一下?!?

聞言,尹覓風點點頭沒說話,因為他也就會蒸個螃蟹。

四處看了下,沒見到買的見手青,便開口問道:“我買的菌子呢?”

“你買那個菌子,你自己最后做,自己洗,免得刀或者菜板沒洗干凈又切菜讓人中毒?!?

尹覓風聞言看向尹覓霜。

“行吧,那你們快做完了叫我,我先去把春聯貼了。”

春聯是我國特有文學形式,也是繼承傳統習俗的方式,代表著我國傳統文化種延續。

春聯具有祈福、裝點居所的傳統民俗功能,反映了人民大眾的風俗和信仰,寄托著人們對未來的希望。

在農村,基本家家戶戶每臨新春,都會在自家大門兩側貼上春聯。

自尹覓風有記憶以來,貼春聯這個活計就落到了他的身上。

小時候,尹覓風對于貼春聯可煩了,因為每次都需要辨別對聯的平仄。

用自己所學的丁點對聯知識,絞盡腦汁的去分辨哪一句是上聯,哪一句是下聯。

高中之后,尹覓風也學聰明了,利用古人竹簡書寫時,從右往左的順序,再加上廠商一般將上聯寫在上面的順序。

解決了一個童年難題,上聯貼在右邊(即門的左邊),下聯貼在左邊(即門的右邊)。

自此,對于貼春聯的工作,尹覓風也變得相對順心了。

貼新的春聯之前,需要將去年的春聯撕下來,并將貼春聯的位置清理干凈。

另外,膠水不能涂太多,避免明年春聯撕不下來;也不能涂的太少,避免春聯出現粘貼不穩掉落的情況。

下午兩點,尹覓風剛貼完春聯。

便見尹覓書開著車回來了。

看樣子是已經接到尹覓香了。

見狀,廚房的幾人也出來迎接,一年未見,初見總是令人高興。

一群人關切的慰問了一番尹覓香之后,便又開始繼續準備年夜飯。

尹覓風忙活完自己的事情,便進入廚房接替了尹覓霜火工的位置。

尹覓霜則開始做粉絲蒜蓉蒸蟹/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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