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黑老鬼神情有些糾結，看樣子是思前想后才說出了那句話。

“小子，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都出去了，我的現實肉體還沒壞死，你可以來找我，咱們可以談談合作什么的。我之前就在千葉島。”

“不要問我千葉島在哪里，你到了一定地位會知道的，而我也相信你會走到那一步的。”

“至于我到底是誰，你可以叫我黑手，摩根·黑手。”

“你是黑手？！”衛風猛然轉頭，不可思地大呼：“幾十年間人們都說你隱退了，原來你被困在這里了！”

“看來我還沒被遺忘。”黑老鬼，哦不，摩根·黑手看著吃驚的衛風，感嘆地說道：“我本來以為我就這樣了，沒想到你出現了，還帶出了一條生路。不過怎么說，如果我活著出去了，算我欠你個人情。你呢，年輕人？你叫什么？”

消化了一下這本來頗為頹廢的黑老鬼居然就是傳說中的黑手，衛風的心情還是久久不能平靜。

十大獨狼之首，幾十年前的傳奇，在軍科和荒坂這兩家超一線公司的對撞中成功全身而退。

在康納普特大廈援助黑客之神巴特莫斯，在歐空局的質量投射器發射的天基動能武器下，還成功救下了數十隊友。

最后活著傳出隱退的消息。

他之于傭兵就像巴特莫斯之于黑客，只要你是混傭兵這一行的，就永遠繞不開摩根·黑手這位傳奇獨狼。

誰能想到卻在這個鬼地方蹉跎了這么多年。

衛風壓下激蕩的心情，看著黑手說道：“誰能想得到呢？大名鼎鼎的摩根·黑手要重出江湖了。”

“別說笑了年輕人，我這老胳膊老腿的，出去也就是接點零活，混混日子。”

“我可沒說笑。”衛風搖搖頭，認真說道：“千葉島是吧，我到時候會去的。至于我，叫我衛風吧，目前在夜之城混。”

隨后不再留念，轉身一步踏在第九階臺階上，整個人毫無預兆的就消失了。

隨著衛風的消失，臺階和石柱也像烈日之下的冰塊緩緩消融，直至無影無蹤。又留下了黑手一個人在這片夜空。

黑手緩緩吐出一口氣，喃喃道：“夜之城啊！又是那個艸蛋的鬼地方。”

顯然和那座城市比，這片空間都要可愛上不少。

“衛風，嘿嘿，有意思，果然是天下輩有英雄出。”他挺喜歡這個年輕人身上的朝氣，像是七八點鐘的太陽，“希望你能走得比我們更遠吧。”

說完，他的氣勢陡然一變，曾經的滿不在乎和頹廢的感覺眨眼間就消失了。

一股沉穩厚重又強大的氣息從他身上彌漫而出。黑手不再渾渾噩噩，就像衛風所說，他難道真的出去就是混日子嗎。

不可能的，他這把老骨頭還能燃起最后一把火。

現在既然有了方向，他便準備立馬開始沒日沒夜的練習具現肉身，好早點回去看看現在這個世道到底怎么樣了。也好早點會會這個叫衛風的年輕人。

......

衛風踏上第九階的瞬間，眼前的景色就變換起來，斑斕的色彩如云霧般散開，露出了其后一望無際的白玉梯，周遭則是一片星空一片虛無，白玉梯直通星空深處，直至看不見。

他猛然回頭，發現身后也是一望無際的白玉梯，他就這般卡在不知其多少光年長的梯子之中，進退為難。

有一層薄霧如同游魚一般緩緩飄動在這道星空之梯，他輕輕對著吹了一口氣，薄霧也隨著這口氣激蕩回流又緊緊不散。

他好奇地伸手摸了上去，沒什么感覺，就是有一些輕微的阻力，薄霧像是在阻止他出去，他再施加了幾分力氣，隨即就不再受到阻力，成功穿過薄霧接觸到了外部的世界。

手指沒什么感覺，就是有些冰冰涼涼的，衛風正想試試整個人出去會怎么樣，卻突然收到系統彈出來的提示。

【當前生命值：80%】

【當前生命值：65%】

【當前生命值：40%】

頃刻間，生命值流失了整整百分之六十，他神色一僵，趕忙把伸出去的手收了回來，在收回來的瞬間，竟然又扣了一次生命值。

【當前生命值：10%】

衛風瞳孔一縮，心中后怕不已，這種傷害不僅無聲無痛，而且還是遞增的，如果不是自己手收得快，恐怕已經血條清零了。

當他整個人都回到白玉梯中時，血條居然又在緩緩回復，看來這條梯子算是庇護所啊。

只是如果是庇護所，何必不直接讓兩側禁止通過呢，能造出這條長梯，想必這點能力應該也是有的。

衛風百思不得其解，除非它是允許人出去的，或許是這條白玉梯看不到終點，給絕望的人用來自殺的？

他想到了一個略顯黑暗的用處，緊接著搖了搖頭，打斷自己有些消極的想法。

“呼，”長長呼了口氣，他看著前方延伸到星空盡頭的梯子，眼神中慢慢充滿堅毅，“我倒要看看，到底需要走多久。”

他已經試過了，這條梯子上無法使用那股心想事成的力量，只能一步一個腳印的走。

這更像是另一個考驗。

衛風踏出了第一步，緊接著第二步，第三步...向著遠方跑去。

......

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遠，在這里，已經不能靠黑白交替來計算時間了。

不過衛風也感覺不到饑餓，口渴，甚至連疲勞都感覺不到。

可是這無盡重復的機械動作，沒有盡頭的終點，也讓衛風稍許感到煩躁，期間他也不是沒想過使用系統，但卻也沒有什么辦法。

而且遠方的一個用來做參照物的璀璨星系，也沒有絲毫變動。

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像黑手一樣開始原地踏步了。然而他卻沒法證實，身上的衣服仿佛和皮膚融為一體，根本撕扯不下來。

這具身體連體毛都沒有，更別說頭發了。然而如果不證實自己沒有原地踏步，衛風心態恐怕也會產生不妙的變化。

最后四下環視，看著呈直角的階梯，他想到一個殘忍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