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風沉下心來，不再回話，而是仔細觀察著系統提示。

可卻只有一句【“試煉空間”已解析完成。】

看著屬性面板，他突然低咦了一聲，發現和在外界有所不一樣。

那就是本來在生命值后面的“已半數據化，受致命傷仍會死亡”消失不在了，只留下了一個光禿禿的100%。

其他倒是沒什么區別，也沒有完成任務的結算，看來得要自己出去了才會結算。

隨后他又打開了聲望商店，【專長】和【？？？】依舊如初，但是【道具】里面的變化卻吸引了衛風的目光。

本來在【道具】里面是一堆馬賽克，現在卻清晰可辨，是人體的肢體，有手有腿有軀干，合起來剛好能拼成一個人體。

然后本來需要不菲的聲望才能買下，現在卻變成了：所需聲望：0（試用）。

“嘶。”衛風摸著不存在的下巴吸了口氣，“這...要不試試？系統應該不會害人吧。”

“等等！”他好像猛然想到了什么，用只有自己聽得到聲音低喝道。

他趕緊緊閉雙眼，收起了全部心神，一遍又一遍想象著自己的身體。

結果不出所料的失敗了，想象自己有一具肉體難度居然如此之高？

這好像和自己是否相信無關，而是更為基礎的一種...考驗？

結合系統的提示，這片空間應該就是叫做“試煉空間”，還有突然能試用的道具。

他眼中精光大盛，猜測著某種可能。

黑老鬼看到他不再有所動作，以為他已經放棄了，于是勸慰道：“想開了嗎年輕人？沒關系的，我一個人連幾百年都扛過來了，習慣就好。這片空間這輩子都不可能出去咯。”

衛風猛然抬頭盯著黑老鬼，把他嚇了一跳，然后鏗鏘道：“不可能，這三個字，你說的太多了！”

不過他也能理解，不管黑老鬼曾經有多大的雄心壯志，像幽靈一樣孤苦飄零了幾百年，皆是被消磨殆盡，只能沉浸在這個心想事成的世界中了。

但是我呢？衛風想，我還年輕，我還有底牌，上輩子渾渾噩噩至死卻也有幸來到這個世界，我還要干出一番大事業，我還要名揚天下！更何況還有人在等我回去。

他想起吉米為自己擋槍，老維對自己的關懷，阿德卡多與菲爾德對自己的信任，甚至還有荷莉如夜鶯般的嘰嘰喳喳。

上一世孤苦伶仃，連個朋友都沒有，然而這一世，沒多少日子卻有了這么多牽掛。

衛風緊緊地盯著黑老鬼，像是看透了他，緩緩起身，一字一句說：“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我知道，你肯定不甘于此，但是時間磨平了你的心氣，這不是你的終點。”

一番話振聾發聵，使得黑老鬼的身體居然顫抖了起來，但是他制止住了自己興奮的身體，嘆了一口氣說：“我知道你說的道理，可是你畢竟沒有經歷過幾百年的孤獨，幾百年的漂泊，我以為我已經淡然接受了，但是你說的對，我不甘于此。但是你有任何辦法嗎？”

“你能想象到的辦法我都試過，可是到最后，到每個黑白交替，我都會回到這個地方。我有時甚至懷疑我是不是死了，來到了天堂與地獄的交界處。”

“你試過具現出肉體嗎？”

“什么？我不是有身體嗎？”黑老鬼突然愣住了，想到什么，直接盤腿而坐。不一會兒他的身體抖得像個篩糠，卻什么都沒發生。

“果然。”衛風心里暗道，“這像是個門檻，如果能做到，這片空間或許會有變故出現。”

黑老鬼試了又試，最終還是無法成功，身體隨即癱軟，躺倒在地上，望著天說：“果然有些奇怪，一具身體具現怎么可能如此艱難，這么多年一直燈下黑了，沒想過這茬。那你呢？你能具現出來？”

“試試看吧。”衛風話沒說太滿，然后心神打開系統，選擇了試用資格。如果不是有系統的提示，他還真不知道多久才能想到這一點。

沒有驚天地泣鬼神的變化，也沒有紫氣東來的異象，衛風甚至什么感覺都沒有，甚至身體還是有些虛幻。但是一愣神的功夫，他就知道自己成功了。

身體不再虛幻，他下意識摸了摸下巴。嗯，很踏實的手感。他感覺這是真正的肉體，和上一世一樣，一點義體或是機械都沒有摻雜。

看到這一幕的黑老鬼略微瞪大了眼睛，他試過那種感覺，知道那有多難，沒想到這年輕人瞬間就做到了。

他剛想開口詢問，異變陡升。

地面眨眼間就生出了兩根如白玉般的石柱，石柱中間則是幾階散發著盈盈白光的臺階，臺階向斜上方延伸著，然后就沒了。

嗯，字面意義上的沒了，如果他黑老鬼還沒傻的話，還會數數的話，這臺階大概，應該，貌似只有九階吧？他又數了一遍，確定了，只有九階。

這就是出路？衛風也看見了這突然出現的臺階愣住了，這么點階數夠誰爬啊？

兩人面面相覷，嘴角都抽了抽，皆是有些無語道：“這...不對吧。”

最后還是黑老鬼說道：“要不踩上去試試？畢竟這是我進來的幾百年間第一次出現的東西。”

衛風略一沉吟，不再猶豫，抬腿就向白玉階梯走去。站在石柱前，他伸手摸了一下，是一種很溫潤的手感，透著絲絲暖意。

他抬腳登上一階，沒什么感覺，除了材質仿佛就和普通的樓梯沒有區別，他繼續往上走，到了第五階，一切還是如常。

他回頭對黑老鬼說：“要不你也跟著上來試試？”

“行！”黑老鬼也不客氣，畢竟這可能是出去的希望嗎，他也向著玉梯走去。

抬腳剛踏上第一階，他感覺眼前一花，回到了原點。

黑老鬼不信邪，反復幾次，皆是如此，“嘶。”他吸了一口涼氣說：“有古怪，看來不是誰都能上的”。

在臺階上的衛風看得更清楚，黑老鬼踏上臺階的一瞬間，整個人就陡然消失，又陡然出現，沒有絲毫的延遲。

“這可能是一道考驗。”衛風對他說：“應該是要具現出肉體才有資格登階。”

黑老鬼心底也是有同樣的猜測，無奈道：“看來我還得在這里困一段時間了，不過有了一個方向就好。謝了年輕人。”

“不必客氣。”衛風轉過身繼續往上攀登，當他在第八階正準備踩上第九階時，黑老鬼說的話卻讓他的腳步驟然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