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自傅崢離開那一日,我被圍困在阿旁宮,這座偌大的宮殿幾乎將我溺斃。
我總是想起我與傅崢的過往,我扮作男裝時,他喚我憶寧,他說他打下江山,我要為他世代守護江山,就如同守護他一般。
我滿心歡喜,應下了。
我為這個國家出生入死,有民族大義,也有兒女私情。
邊疆之民世代安穩不受外族來犯,是我心中所向,
傅崢一世安好是為兒女私情。
只可惜黃粱美夢一場空。
身后傳來陣陣聲響,未見其人但聞其香,黃門侍女跪了一地,我轉身只見一貴婦人在宮人擁簇下,婀娜而來,是位難得一見的美人。
眼中噙著笑,只可惜笑的太冷藏著刀。
“這就是白家妹妹吧,多日來皇宮做客也不得見,今日一見果然風華無雙,就是長得和前皇后…….有些相似,難怪陛下日夜留宿阿旁宮。”
我有些吃驚,傅崢留宿阿旁宮我怎得不得知,忽而憶起阿旁宮宏偉,主殿唯一,偏殿無數。
難道宿在偏殿?只是傅崢這般深情做給誰看。
宮人跪在地上拉著我的裙角,小心翼翼的說道,“姑娘,這是茹貴妃,該行禮。”
我站在原地,冷冷的說道,“不行。”
【21】
茹貴妃的臉色頓時黑下去,“白姑娘,你不要仗著陛下寵愛失了分寸,宮中有宮中的規矩,你私德不修,怎的聽聞你進宮前就與他人卿卿我我,你這樣的人怎配入住阿旁宮!”
我望著眼前面目猙獰的女子,笑道,“鳳凰鳳凰,鳳止于阿旁,聽聞阿旁宮是中宮皇后住所,你說陛下迎我入住阿旁宮是為何意?我不配難道你配?”
茹美人怒火布滿整張小臉,世家大族里的女子哪里受過這等委屈,提著羅裙怕是去找傅崢訴苦了。
身后傳來熟悉的男聲,語氣中帶著遮掩不住的笑意,“怎的?你要做中宮皇后?朕記得不曾何時許你后位。”
我微微愣住,想起那日在洛陽街頭看著金絲楠木棺槨行過,這后位他當真沒有許諾過么?
我冷笑轉過身來,直呼其名,“傅崢,你當真沒有許諾過么?”
傅崢雙眸震動,大步走上前來,質問道,“你到底是誰!”
“白家女兒桃夭,不是死去的前皇后江妙安,陛下滿意了么?”
傅崢握緊雙拳,眸中帶著怒火,隨即臉色平緩風情平淡的苦笑道,“是啊,你怎么會是她,她向來桀驁不馴,她那個哥哥更甚,有的時候,我自己也分辨不出來。”
我不想和傅崢再談前程往事,眼下的路道阻且艱,再為前程往事陪葬實屬不該。
【22】
我問道,“陛下打算如何處理白家人,這樣關著,我可以忍受流言飛短,可家父是兩朝重臣,無辜入牢,恐陛下遭后人非議。”
傅崢苦笑,“朕還怕后人史書工筆么?再惡的罪,朕也犯下,如今只想補救不論前程往事,如今你父親已安然無恙回府,你大可放心。”
白家是枚好棋,傅崢舍棄不用,那我用。
我隨后問道,“那程辭呢?”
傅崢一聽此人,面色暗了幾許,“怎么你就這么舍不得你的情郎?朕說了不追求前程往事,你也不要太過分。”
我不信我入宮后,程辭沒有進宮找過我。
傅崢走后,一眾宮人陪同我回到白府,見到老了幾許的白賢儒。
白賢儒一見到我淚流滿面,直呼我安好即可,其他的不再追問。
至于我為何離家出走,致使招來白家禍事,白賢儒一句未提。
只是屏退宮人,領著我進了書房。
只見他從盒子里拿出一碟子往來書信,其中不乏傅崢的親筆書信。
我一封封的翻看,終于在里面找到江家滅門的證據。
一十八封書信,一字一句記錄江家滅族之事。
接二連三的勝仗竟成了一道道催命符。
我捏著書信的指尖止不住的顫抖,傅崢是從何時起了殺心?是在我戰勝歸來之時?或是更早?
我不由得佩服傅崢,既要殺我何須陪我演戲許我后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