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你聽，阿姐在笑。”姜寒死死抱住又要往上沖的姜雨，這丫頭，都成大將軍了，還如此沖動。

“哪有在笑，你是不是幻聽了，”姜雨努力想要掙脫開，偏生力氣不如姜寒。

姜寒沒辦法，只得抱著她往前拽，按住她腦袋：“來，你聽，好好給我聽，年紀輕輕耳聾了嗎？”

剛好樓上再次傳來姜曉曉爽朗的笑聲，姜雨聽清楚了，捂住嘴巴嗚嗚嗚就哭起來。

頭埋在姜雨頸窩：“三哥，我好久沒聽見阿姐這么笑了，有幾年了？五年？八年？還是十年？”

姜寒昂頭看著樓上，心里說不清是什么滋味兒，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著姜雨腦袋：“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三哥，”姜雨昂起頭，眼神堅毅，“我決定了，我不反對顧梟跟阿姐在一起了，他能讓阿姐笑，這就足夠了。”

姜寒：......

還真是個傻丫頭，你反對不反對有啥用？

阿姐一直是個很有主見的人，哪里是你反對能有任何用的。

哎喲，我的傻妹子啊，你啥時候才能夠看明白這一點。

“咋了，你這是什么眼神？你不信我？”姜雨跟只炸毛的小雞仔一樣，當即就要跟他嗆起來。

姜寒擺正神色，面露擔憂的看著樓上：“可是阿姐現在的情況很不好，我......”

姜雨的注意力馬上被轉移，雙手叉腰：“阿姐情況怎么不好了，阿姐這是少年白頭，好看著呢。

況且顧梟能得阿姐青睞，那是他的福氣，也不知道他上輩子積德多少才有了現在......”

姜雨這嘴叭叭起來就沒完，姜寒都習慣了。

樓上姜曉曉止住笑，看著羞得滿臉通紅的顧梟，心中涌上一層難過。

知道這家伙對自己有想法時，她還勸過，奈何他根本不聽。

她也就作罷了。

現在天下大定，后續的事情姜誠就能處理得很好，她就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雖然知道自己沒幾年活頭了，她還是想到處走走看看，完成自己以前許下的心愿。

之所以會邀請顧梟，是因為她知道，就算自己不愿意，他也會偷偷跟隨，既如此，還不如一起。

她不能給他回應，至少能陪他幾年。

“看見你這般笑，我真的好開心。”顧梟由衷道，而且你這般笑還是因為我，我就更開心了。

姜曉曉默默嘆息一聲，對不起，回應不了你的感情，勸你放下忘記什么的根本就不可能。

還不如就此好好的陪伴彼此一段時間，這樣就算以后回憶起來也有個念想。

這次回宮，顧梟就直接跟著一起了。

姜雨看見她再也不會翻白眼了。

甚至還會好好跟他說話，偶爾還會關心一兩句。

顧梟都很坦然的接著，一點兒波動都無。

姜雨經常轉身就跑去跟戴二吐槽：“哼，要不是看他能逗阿姐開心，他以為我會跟他好言好語。”

每當這個時候，戴二都寵溺的聽她吐槽，只覺得她分外可愛。

姜雨每每講完就看到他傻乎乎的盯著自己，直接一巴掌拍肩膀上：“你干啥呢，你究竟有沒有聽我說？”

戴二就會把她剛才說的話重復一遍，姜雨的氣瞬間偃旗息鼓。

嬌羞的撲進他懷里，用手捶打他胸口：“你這家伙，怎么每次都這樣，就表情跟個呆子一樣。”

戴二極其享受這樣的感覺。

他很喜歡姜雨在他面前這幅小女人樣子。

因為她只有在自己面前才會如此。

姜誠的登基大典轉眼就到了，普天同慶，天下人都盼著這一天。

登基大典順利，國號，姜國，取自姜曉曉的姓。

姜誠認死理的說這是阿姐的姓。

姜曉曉也就隨他去了。

登基大典后，姜誠忙得腳不沾地，每天能夠睡覺的時間極少，處理不完的政務，操心不完的國家大事。

“阿姐，好久都沒跟二哥一起吃飯了。”姜雨嘟著嘴，看了眼自家姐姐越發明顯的皺紋。

昨兒找太醫詢問，太醫說阿姐這情況沒幾年了。

壓下眼里的酸意，她不明白，明明日子都好過了，為什么阿姐卻變成了這樣。

現在他們是這普天之下最尊貴的人，想吃啥有啥，要穿啥有啥，可為何老天獨獨待阿姐這般刻薄。

姜曉曉裝作沒看到她的異樣，點頭：“是啊，他好些日子沒跟我們一同用飯了。”

其實她剩下的日子比自己預想的還要少，太醫說的那個年限已經是奢望了。

姐妹來正說著話呢，姜寒頂著寒風從外面進來，入玄關處跺了跺腳，脫掉外衣。

“阿姐，我來看你了，二哥那個壞蛋，昨兒硬拉著我批了一晚上奏折，我人都快沒了。”姜寒走過來圍坐在火盆旁，側頭看一邊的姜曉曉，眼里閃過暗傷，阿姐怎么又老了，“阿姐，你得批評批評二哥，他仗著自己現在是皇帝，就隨意使喚我，我也是個人好吧！”

姜寒側開頭，怎么都壓不住眼里的淚意。

他是姐弟幾個中最清楚阿姐情況的人，他好了以后，跟著阿姐習醫，學得也最好。

他拼了命的想要留住阿姐，可一點兒用都沒有。

“三哥，這天下阿姐都替你們打下來了，當初可是說好的，你跟二哥一起守住這天下，咋的，做這么點兒就開始叫喚了？”

姜寒伸手一拽，直接拽住姜雨頭按地上：“你這丫頭，尊卑不分，還知道我是你三哥，說話沒大沒小的，看我......”

“啊啊啊，你這家伙偷襲，你怎么可以偷襲，阿姐，救我......”

姜曉曉攏了攏身上的皮襖，只覺得越發冷了，也不知道這個冬她能不能熬過去。

含笑看著兄妹二人打鬧，可能是身體老了，看他們也越發慈愛。

“小雨，你們大婚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正在打鬧的姐弟二人停下，姜雨尖叫一聲：“啊，我的嫁衣，嬤嬤說最后幾針收尾得我來，我咋忘了，我現在就去。”

風風火火的站起來就往外跑，跑到門口又跑回來，抱住姜曉曉在她臉頰親一口：“mua~”

“阿姐，乖乖的等我回來，我很快的，我陪你用午膳。”

輕輕收緊抱著的雙手，阿姐怎么越發瘦了，這身體就跟紙片人一樣。

“好，去吧！”姜曉曉輕輕拍拍她肩膀，姜雨不舍的松開手，風一般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