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你有事兒沒事兒？”姜雨第一時間把姜曉曉護在懷里，抬頭跟對方道，“抱歉，不好意思，撞到你了。”

哪知眼前的俊美青年好似沒聽見一般，雙眸緊緊盯著姜曉曉，眼里盛滿了悲戚，短短三年時間不見，她怎變成了這般模樣。

姜曉曉搖頭：“小妹，阿姐沒事兒。”隨即抬頭看著眼前的青年，“好久不見！”

姜雨一怔：“阿姐你們認識？”

去買糖葫蘆好不容易擠回來的姜寒看到青年，脫口而出：“顧梟，你怎么來了？”

“顧梟？”姜雨有些恍然，哦，是那個喜歡跟他們搶姐姐的人，他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她以前就瞧出這人喜歡阿姐，難道他現在是來奚落阿姐的嗎？

下意識把姜曉曉護在身后：“你來這里做什么？”

想欺負我阿姐門兒都沒有。

顧梟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的人，這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兒啊，是他盼著念著也要相見的人啊！

姜曉曉拍拍姜雨肩膀：“找個地方坐一會兒。”

“好！”顧梟先回。

姜雨翻白眼，拽什么拽，真是的，在我們面前逞什么能干。

找了處僻靜的茶樓，要了個雅間，姜雨要跟著進去，被姜寒拉住。

姜雨回頭瞪他：“三哥，你做什么，我要進去盯著，我怕這家伙欺負阿姐！”

阿姐都已經這樣了，她不想阿姐再被嫌棄。

姜寒搖頭，看了看屋內已經坐下的兩人，強硬拽著姜雨離開，還順帶關上了門。

姜雨低頭要咬他，姜寒捏住她嘴：“姜小雨，請你不要這么弱智。”

姜雨又打又踢，因為身高差距死活夠不到姜寒，氣得她眼圈都紅了。

“姜寒你個大傻子，你知不知道那家伙喜歡阿姐，還跟阿姐告白過，阿姐沒答應，他現在突然出現肯定是來羞辱阿姐的，我必須回去！”

姜寒再次攔住她去路：“姜小雨，你怎么光長個子不長腦子，阿姐是那么容易被欺負的嗎？

那是阿姐跟顧梟之間的事情，我們只是阿姐的弟弟妹妹而已，而且，這種事情，你覺得阿姐會希望我們在身邊嗎？”伸手戳了戳她腦袋，“我拜托你想想清楚，你跟戴二的感情問題，你希望別人參與嗎？”

剛還張牙舞爪的姜雨瞬間消停了，擔憂的看了眼雅間，嘟著嘴：“雖然但是，我還是擔心阿姐，我......”

姜寒根本不搭理她，直接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他坐的位置剛好能看到雅間。

姜雨氣不過也跑過去坐下：“姜寒，你不是不管嗎？那你坐這里干什么？”

姜寒輕飄飄的瞅她一眼：“不管不代表不關心。”

姜雨：.......啊啊啊，氣死她了，別以為她沒看懂他的眼神，是嫌棄她蠢笨來著。

而屋內，姜曉曉跟顧梟相對而坐，前者看著窗外喧囂的街景，后者看著她視線都不轉一下。

小二敲門上茶點的聲音驚了室內寂靜。

姜曉曉收回視線，抬頭看著他。

“怎么了？多年不見，不認識了？”姜曉曉一頭銀發，笑起來時眼角的皺紋極其明顯。

“認識！”顧梟放在桌下的手都在抖，這么多年他走遍了很多地方，都沒有知道可以醫治她的辦法。

姜曉曉笑得越發開懷：“顧梟，謝謝！”

她知道他為自己做的事情，她自己就是個醫者，也知道自己的情況無解。

剛開始她也很不理解，為何就自己成了這樣，后來慢慢的也就想通了。

她本就不屬于這個世界，她來這里的任務完成了，所以也應該跟這個世界告別了。

顧梟眼圈突然就紅了：“可我什么都做不了。”

她的身體在加速衰老，明明還這么年輕，卻跟個遲暮的老人一般。

姜曉曉伸手摸摸他，亦如小時候一般。

顧梟乖巧的把頭伸過來，能讓她摸得更舒服。

“不，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也做了你該做的。”姜曉曉轉頭看窗外，思緒飄到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過去的事情一幀一畫在腦海里播放。

看似很久遠，卻又近在眼前，好似剛發生不久的事情一般。

顧梟眼淚順著眼角滑落，他很想控制自己不哭的，可他忍不住，他也想肆意妄為一回。

姜曉曉重重的嘆息一聲：“這是何必呢，沒什么好傷心的，我一直都明白，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因果，我是如此，你是如此，大家都是如此，能夠看到天下大定，我就滿足了。”

橫尸遍野的場景已不復存在。

一切欣欣向榮，也越來越好，這是她在夢里見過無數次的場景，終于實現了。

“可最重要的是你。”

若這天下恢復正常秩序，要付出的是你的壽命，我寧愿不要。

天下人關我何事，你才是最重要那個。

姜曉曉轉頭看著他笑，伸手抹掉他眼角淚水：“怎么還跟小時候一樣，這么愛哭鼻子。”

“我小時候哪有愛哭鼻子，我沒有！”顧梟不承認，他最多就是愛撒嬌了一點，根本不愛哭鼻子。

姜曉曉笑看著他，顧梟的眼淚戛然而止，糟糕，心跳得好快，怎么辦，不管她變成何種樣子，我對她的愛依舊不變。

“顧梟！”

“嗯，我在，你說！”顧梟心跳得特別厲害，心里劃過無數念頭。她要跟我說什么，讓我離開嗎？

不，這一次不管她說什么我都不會離開，我要陪在她身邊，就算她不喜歡我，我也不走。

“等姜誠登基，我想云游天下，你可愿同行？”姜曉曉雙眸不眨的看著他。

顧梟剛想說不要，猛然住嘴，瞪大雙眼，什么？

她說的什么？

她沒有說讓自己離開，也沒有說其它的，而是問自己可愿同行。

“不愿意嗎？”姜曉曉語氣帶著幾分戲謔，慢條斯理道，“是我強人所難了，那......”

“不不不，我愿意，我愿意的，我愿意與你同行。”顧梟迫切道，眼淚流得越發兇猛，“我等這一天很久了。”

我什么都不怕，我就怕你丟下我，我就怕你未來的規劃沒有我，我就怕哪一天就突然收到不好的消息。

“哭什么？這么不情不愿？”姜曉曉揶揄道。

顧梟猛搖頭：“不不不，我這是喜極而泣，我愿意，特別特別愿意，你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