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云把最后一點月光也吞了進去，四合院里伸手不見五指。

門板“哐當“一聲巨響，裂縫又擴大了寸許，木屑像受驚的蟲子似的簌簌往下掉。

何雨柱后背死死抵著門板，手指摳進門縫的木刺里，血珠子順著指縫滲出來，在黑暗中看著跟條小紅蟲子似的爬。

“何雨柱！

我警告你！

再不開門我們就強制破門了！

“王主任的聲音帶著哨子般的尖嘯，木棍砸在門上的力道震得何雨柱五臟六腑都跟著顫。

他聽見系統在腦子里“嗡嗡“響，藍光刺得他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疼。

【信仰守護模式啟動】\

【可消耗500信仰值發動初級神罰：香火灼傷】\

【可消耗1000信仰值發動中級神罰：雷霆震懾】

何雨水的指甲掐進他胳膊肉里，帶著哭腔的氣音噴在他脖子上：“哥，要不咱跑吧，跳后墻...“她的聲音突然卡住，何雨柱借著門縫透進來的手電筒光，看見妹妹瞳孔驟縮——賈張氏不知什么時候爬到了供桌邊，正伸手去抓那紅布包著的玉佩。

“別碰！

“何雨柱吼出聲的同時，門板“轟隆“一聲塌了。

王主任的皮鞋尖先踹進門框，接著是他那張憋著怒火的臉。

街道辦的人跟決堤的洪水似的涌進來，手電筒光柱在院子里亂掃，照得人睜不開眼。

何雨柱被門板壓得一個趔趄，后腰狠狠撞在槐樹上，疼得他眼前發黑。

“抓起來！

“王主任甩開擋路的何雨水，指揮兩個穿藍皮夾克的年輕人，“我看誰敢攔著街道辦執行公務！

變故就在這時候發生。

賈張氏抱著紅布包剛要往懷里揣，那包著玉佩的紅布突然“轟“地竄起半尺高的火苗。

金黃的火焰沒燒著布，倒像是長了眼睛似的，順著她的手腕往胳膊上爬。

老太太殺豬似的嚎叫起來，手上冒出縷縷白煙，那包東西“啪嗒“掉地上，露出碧瑩瑩的玉佩在月光下閃了一下。

“邪門了！

“拿手電筒的街道辦干事往后蹦了三尺，光柱抖得跟抽風似的。

王主任剛罵出半句“封建迷...“，目光就定在了供桌那邊——賈張氏疼得滿地打滾，胳膊上卻連個燎泡都沒有，就是一個勁的哭嚎說燙。

何雨柱腦子飛快轉動，趁著所有人注意力都在賈張氏身上，悄悄把那袋從聾老太太那兒“收“來的零錢塞進褲兜。

他瞥見閻埠貴蹲在人群后，手在衣襟底下飛快地動，像是在扒拉算盤珠，嘴角還一抽一抽的。

“裝神弄鬼的把戲！

“王主任咽了口唾沫，色厲內荏地抬腿就往供桌上踹，“我讓你搞迷信！

何雨柱瞳孔一縮。

剛才系統提示中級神罰需要1000信仰值，他現在全身上下就剩620。

千鈞一發的功夫，易中海突然從人堆里擠出來，張開胳膊擋在供桌前：“王主任息怒！

有話好好說，別傷了和氣...“

“滾開！

“王主任胳膊一揮，把老爺子推了個趔趄。

這一下正好撞到供桌腿，那摔成三瓣的陶瓷香爐“哐當“又翻了個個兒，香灰撒了易中海一褲腿。何雨柱心臟狂跳。

他看見供桌角那幾塊香爐碎片在月光下微微發顫，像是有什么東西要鉆出來似的。

“這就是你護著的好東西？

“王主任抓起桌上那截斷香，唾沫星子噴了易中海一臉，“封建迷信的毒瘤！

今天我非砸了你這破桌子不可！

說時遲那時快，何雨柱猛地撲過去按住供桌。

手掌觸碰到桌面的瞬間，他把所有信仰值一股腦全灌了進去。

就聽“嗡“的一聲悶響，那些香爐碎片突然飛了起來，像長了磁鐵似的互相吸引，金光順著裂縫“滋滋“往外冒。

“媽呀！

“最前頭那個街道辦的年輕人一屁股坐地上，手電筒砸出去老遠。

所有人都跟被釘住似的動彈不得，眼睜睜看著那些碎片在空中轉了三圈，“咔嗒“一聲嚴絲合縫地拼了回去。

整只香爐冒著淡淡金光，穩穩當當落回原處，連香灰都沒灑出來半分。

更邪門的是那截斷香，自己“噌“地點燃了，青煙打著旋兒往上飄，在半空中聚成六個字：三日后應驗。

第一個跪下的是聾老太太。

她不知道什么時候爬起來的，這會兒正趴在地上“咚咚“磕頭，額頭上的血印在地上蹭出個模糊的紅團：“真神顯靈！

老身謝真神恩典！

“撲通！撲通！

“接二連三的下跪聲在院里響起。

閻埠貴動作最快，膝蓋砸在水泥地上的聲音隔著老遠都能聽見，眼鏡滑到鼻尖還不忘高喊：“我就說傻——不，真神不是凡人！

“易中海嘴唇哆嗦著，跟著彎下了平時挺得筆直的腰桿。

王主任腿肚子轉筋，指著何雨柱說不出話。

他手背上被香火燙出的水泡還在隱隱作痛，再看看天上那幾個金光閃閃的大字，后脊梁骨跟澆了冰水似的涼透了。

“滾。

“何雨柱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壓力，震得人耳朵嗡嗡響。

月光突然從云縫里鉆出來，正好照在他背上，像給他鍍了層金盔甲。

王主任連滾帶爬地往外跑，跑出兩步又想起自己的木棍，折回來撿的時候還差點被門檻絆倒。

街道辦的人跟丟了魂似的，爭先恐后擠出院門，有個干事慌不擇路，一頭撞在門框上，捂著腦袋繼續跑。

院里安靜下來，只有眾人粗重的呼吸聲和香燃燒的“滋滋“聲。

何雨柱低頭看腳邊——賈張氏不知什么時候暈過去了，嘴角還掛著白沫，手里攥著半拉從供桌上撕下來的紅布?！岸忌⒘税?。

“何雨柱踢了踢地上的門板，聲音啞得厲害。

他這才發現自己渾身都在抖，不是害怕，是激動的。

系統在腦子里跟放鞭炮似的響個不停。【信仰值+320！

】\

【信仰值+580！

】\

【信仰值+2100！

】\

【神格凝聚度提升至23%！

】\

【獲得技能：神恩術（初級）】

鄰居們磕磕絆絆地站起來，看何雨柱的眼神跟看什么稀世珍寶似的，又敬又怕。

三大爺閻埠貴磨磨蹭蹭走在最后，偷偷往供桌抽屜里塞了個布包，拉鏈“咔嚓“一響，何雨柱聽見系統又“?！傲艘宦?。

【檢測到特殊供奉：閻埠貴私房錢（12.56元）】\

【信仰值+150，獲得“精打細算“信徒標簽】

何雨水撲上來抱住他胳膊，眼睛亮得跟星星似的：“哥！你太厲害了！

那些人跟兔子似的就跑了！

“她的手指在他后背摸來摸去，像是想找出那層“金光“藏在哪兒。

何雨柱心里美滋滋的，嘴上卻板著臉：“小點聲，讓人聽見像什么話。

“他瞥了眼還跪著的易中海，老家伙眼神閃爍，嘴角卻堆著笑：“柱啊...不，神上...“

“別瞎叫。

“何雨柱打斷他，彎腰扛起地上的門板，“趕緊把人抬回去，別死我這兒。

“他下巴沖賈張氏的方向抬了抬，許大茂不知道什么時候冒出來的，正躡手躡腳往中院溜，手里好像還攥著個黑糊糊的東西。

何雨柱心里“咯噔”一下。

剛才場面太亂，他都忘了還有許大茂這號人物。

那孫子溜得比誰都快，現在又回來干嘛？

“雨柱哥！

我幫你！

“傻愣愣站在門后的棒梗突然跑過來，伸手要扶門板。

這小子剛才不知道躲哪兒去了，這會兒臉上還沾著灰，眼睛里卻閃著光。

何雨柱心里一動。

他想起系統剛給的【神恩術】，介紹說是能治個頭疼腦熱的小毛病。

他掂量著這點信仰值，要不...試試水？

他故意放慢腳步，等棒梗湊近了，假裝腳下打滑，手肘“不小心“撞在小孩額頭上。

一股暖流順著胳膊肘子傳過去，何雨柱聽見系統提示【神恩術發動成功，消耗信仰值50】。

棒梗“哎呀“一聲捂住額頭，何雨柱剛想說抱歉，就看見小孩猛地抬起頭，眼睛瞪得溜圓：“我的頭不疼了！

“他蹦起來老高，“昨天碰的包也沒了！

這下連易中海都看直了眼。

何雨柱心里樂開了花，臉上卻不動聲色：“毛手毛腳的，趕緊干活。

等把門板勉強支好，天已經蒙蒙亮了。

何雨柱打發走還想湊近乎的鄰居，關上門轉身就往供桌跑。

那玉佩在晨光里綠得透亮，他拿起玉佩翻來覆去地看，突然發現背面刻著行小字——不是福壽紋，是“敕封灶神“四個篆字。

系統藍光又閃起來，這次卻不是提示音，而是一段陌生的記憶直接灌進腦子里。

何雨柱“哎呦“一聲蹲在地上，捂著腦袋直抽氣。

那些記憶里全是煙熏火燎的灶臺，成百上千張模糊的臉，還有沒完沒了的香火和念叨聲。

等他緩過勁來，天已大亮。

何雨柱盯著供桌上完好如初的香爐，突然想起那六個金字——三日后應驗。

要應什么驗呢？

他摸了摸下巴，看向中院許大茂家窗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行啊，既然你們都把我當神了，那我就顯點真本事給你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