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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殺匪

  • 溯仙
  • 月半霜
  • 4562字
  • 2024-01-01 23:51:01

顧家村的御場建在村子左后方,那里是專門用來馴御各種獸禽的。

林子里很安靜,聽不到半點獸禽的喚叫聲,夕陽的余暉透過林間的縫隙映照在林笙悲憫的臉上,讓人看不出他究竟在想著什么。

有風自隙中來,吹動小道邊上的幾簇花叢,也拂掃了林笙的面龐,徐涼清新,引得林笙放緩了腳步。

尋得幾縷愁緒在心,林笙抽出放在背囊里的手先后從每一簇花叢中折下兩、三朵,逐漸拼湊成一小團五顏六色的花束。

白謙沒有開口問詢什么,只是在邊上有些好奇地看著,直到林笙突然停下腳步,最后的一點暉光轉瞬間消逝。

僅剩下幾縷黯淡星光穿隙的林間卻于此刻驟然閃映出數(shù)道寒光,幾乎不分先后將他們二人籠罩。

從四周隱秘角落中襲躍而至的五道人影拋灑出一片藥粉,遮擋視線的同時紛紛落地,再是一個回身刺捅,臂動橫推拉旋,隨著一陣裂帛碎響,林間下起了漫天花雨。

“不對!小心!!”

五人中有一人隨手握住了飄絮般的碎帛,指間還摻雜了幾片花瓣,輕輕揉搓,正欲聞嗅時聽到突來的震喝,下意識就想要將手里的東西丟掉。

“啊!!”

可碎帛竟是如有生命一般纏縛住他的手掌,指間的花瓣亦在剎那間崩碎成粉末,凡是染落的地方皮膚開始寸寸開裂,鮮血止不住流溢出來,而且裸露出來的血肉還在以極快的速度在溶解。

僅僅只是兩個呼吸的時間,已是可以見到血肉下的森森白骨,且崩裂消融還不斷沿著臂膀蔓延而去。

如此駭人的一幕令余下四人不由浮連到了村子里的那些骸骨。

“止血!”

先前發(fā)出震喝的人明顯是領頭者,再度開口時毫不猶豫地手起刀落,直接連臂帶膀卸下,同時出掌借風將其拍飛出去。

他的目光從始至終都落在十米開外的林子里,如似黑夜中的獵鷹盯視著獵物一樣,因而當他拍飛臂膀后,身形猛然扭轉奔躍向林子。

于此同時,另外一個身材矮小的人快速移步來到斷臂者的身邊,沿著傷口處的邊緣接連點指,再伸手從拿出來的布袋里握攥出一團藥粉朝斷臂者的傷口上一撒。

斷臂者頓時瞪大雙眼,反手間咬住了手上握著的刀柄,死死地忍受著斷臂的痛苦。

“好狠毒的手段,沒想到我暗鷹也會有看走眼的時候,矮子、柔女你們兩人留下看著疤面,鐵掌你跟我來!”

林中留下一句憤怒不已的話,原本還在提刀防備的兩人相視一眼。

其中一人踏躍而起跟隨了上去,另外一個身形高挑的人則是一個閃身來到斷臂者的另一側,凝神戒備著周圍。

“鷹哥,這是離開的那兩匹烈風駿中一匹!”

躥奔在林子的兩人緊跟著遠處的一團暗影,兩個模糊的黑影顛簸隱現(xiàn),耳邊時刻都在聞聽低沉嘶鳴,地面上的馬蹄印也在奔行急掠的途中借著幾分皎光落在了眼里。

暗鷹的面色極其沉郁,眼里充斥著濃濃地殺意,每每掠過一顆高樹都會拍出憤怒的一掌,頓時曳擺簌簌,青葉飄飄。

“看來這兩人是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們在暗中埋伏,居然還起了心思戲耍我們,不過想憑借區(qū)區(qū)烈風駿就想擺脫我們五煞,未免太天真了!”暗鷹咬牙切齒地說道。

喚做鐵掌的人很是贊同的點了點頭,旋即無比譏諷地說道:“兩個最多不過是武童境的廢物,既然遇上了,那就休想逃出我們五煞的手掌心,否則傳出去豈不是壞了我們的名聲!”

聞聽此言,暗鷹眉頭不覺皺了一下,下一刻就被鐵掌沉重地聲音打斷了思緒。

“鷹哥,疤面這一次莫名其妙就丟了一條手臂,以他那眥睚必報的性子,如果不能親手報仇,以后只怕會把我們都記恨上!”

暗鷹稍稍沉吟,點頭道:“你我盡量抓活的,他們正好有兩人,先把其中一個丟給疤面,另外一個就讓柔女好好招待一番,等套出烈風駿的馴御方法再扔給疤面處置。

如此一來,雖然疤面斷去一臂損折了一些實力,但只要有了烈風駿的補足,我們不但可以立下一功,日后又何處去不得?”

兩人說的越來越興奮,腳下步法也不禁加快,看著越來越接近的烈風駿,眼睛越發(fā)明亮。

另一邊,留守在原地的三人十余丈外的一棵高樹上,嘴里不停嚼咬著東西的林笙與一臉驚奇地白謙正分站在兩根枝干上。

看著跟隨在烈風駿后面逐漸出離視線的暗鷹兩人,白謙斂起奇色,笑道:“兩個糊涂蛋,居然這么容易就上當了!”

旋即看向沉吟中的林笙,贊賞兼帶著幾分狐疑,道:“林賢弟的這一手可當真是妙極了,方才若不是有你暗中提醒,只怕我也會一時不著染上那些毒,能在棲霞山林這等異地邊上落居的村子果然不能小覷!”

林笙卻是搖頭,道:“不過是搶占幾分先機給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罷了,這幾人都不是弱者,還是暫時退避為好!”

只從他剛才所見到的種種已經可以窺得一二。

這一伙人很擅長潛藏埋伏的手段,做的隱秘而嚴密,對出手時機的把握十分絕妙而果斷,接續(xù)緊密地攻勢迅猛凌厲且直取人體要害,再加上他們彼此間的配合富含默契而有序,警惕稍有一絲放松,迎來的下場只有死亡。

這種人應該是常年游走在廝殺之中,戰(zhàn)斗經驗、應敵方式絕非武館、元法勢力中的同境同階可比,很是難纏。

白謙很是詫異,勸言道:“他們可是想要你的命,眼下最強的兩人不在,留守在此的三人里有一人受傷,這可是難得可以除去后患的機會,錯過再遇上恐怕你就沒那么容易脫身了!”

林笙直截道:“這一趟出來只是為了取摘一些藥植,廝殺之事還是能免則免,而且我只是一介小人物,再如何…”

白謙啞然失笑道:“賢弟大可不必擔心他們三人會聯(lián)手,有本公子在旁替你掠陣,必可保你無憂!”

林笙如若未聞,扭身朝顧家村鄭重地拜了三拜,并沉聲道:“小笙暫時還無法替諸位叔伯姨嬸收拾遺骸,只能請大家暫且再等上幾日!”

板正身形正欲要緩一下思緒,他邊上的白謙忽然問道:“林賢弟可聽說過五煞?!”

林笙神色一頓,不由皺著眉頭望向林子小道上的三個身影。

淵原上活躍著一眾被稱為殺匪的流寇,與半路攔劫多是求財劫色,縱有殺戮也會留有幾分余地的劫匪及馬匪不同。

他們是專以殺戮來攫取各種財物的一群兇徒,秉承著的是殺虐之道,凡是落在他們手里的人,死前必會遭受一番殺虐。

因此,他們最是為人憎恨與懼怕。

五煞是殺匪當中極富兇名的一支,作為首領的鷹煞是一位過了鍛身鑄體三關,只差通悟武意便可正式邁入養(yǎng)身蘊意階段的武練者。

其下率領著四人,稱為四煞,分別為掌煞、桃煞、毒煞、鼠煞,均是鍛身鑄體二關以上的武練者。

早些年林笙對他們的所作所為有過一些耳聞,因此有些印象。

幾番思尋下來,偶爾翹望天際,稍許他就將身上的背囊取了下來掛放在邊上的樹干上,從里面翻找出幾樣東西,其中兩顆圓丸小心含在嘴里,其余的則是放入懷中。

“小弟有一些東西想要試上一試,白公子下來請自便!”

話音落下,林笙縱躍落地,迅捷靈巧的身形在林子里無聲無息地潛行。

白謙一時間愣在原地,等他回過神的時候林笙已經悄然摸到三煞的邊上,且就在斷臂者所傍靠的樹后。

眼下林笙距離三煞僅有數(shù)步之距,三者儼然沒有絲毫察覺。

而在不久前,林笙就當著他的面將自己的氣息以一種近乎完美的方式進行隱匿,并以一種非同一般的身法從五煞的圍殺中無聲無息間安然脫離。

他可是很清楚,林笙的實力至多不會超過鍛身鑄體二關的武練者,這般實力根本不可能從四位二關和一位三關武練者的圍襲下脫身。

如此高明的隱息匿身技巧,白謙看得是嘖嘖稱奇,心里驚奇不已。

臨近了三煞,林笙也進一步看清楚了他們。

身形高挑的是一位女子,背對著他進行戒備,身材曲致,粉衣透漏,手里持拿著一根火紅色的長鞭,上面布滿了許多尖刺。

另外一位身形矮小的是一位披頭散發(fā)地侏儒老者,小心翼翼地游走在碎帛與花瓣之間,時不時會用手里的墨綠色小刀挑起一兩片細細盯凝。

至于斷去一臂依傍在樹下的人,現(xiàn)下嘴里在不斷地吐罵著,說出來的每一句都極其骯臟下流。

凝眉回想了一下,林笙頓時明白了眼前的三煞是哪三位。

那名持拿荊棘長鞭的高挑女子應該是桃煞,五煞中唯一的一名女性。

圍著碎帛花瓣進行辯識的侏儒是毒煞。

而在他面前的斷臂者,大概率是鼠煞。

他若是沒記錯,桃煞的實力應當在二關上等,毒煞二關中等,至于鼠煞,本來是二關中等,現(xiàn)在斷去一臂,或許只剩下二關下等的實力。

既然如此,林笙自然不會有絲毫猶豫,優(yōu)先選擇對實力最弱的鼠煞下手。

細細忖度了一下主樹干的粗細,林笙往自己右手腕一捏,驟見一根細如發(fā)絲的透明絲線出現(xiàn)在兩指間。

小心將絲線拉長到足以將鼠煞連同主樹干一同捆繞的長度后,他凝神往絲線上一抹,一絲黑色忽然出現(xiàn)在絲線中間并開始不斷染侵。

不多時,絲線就完全變成了黑色,完全與周圍的環(huán)境交融,辯分不出其所在。

做完這些,林笙看看了從隙間灑落到臉上的黯淡月光,小心讓月光照在自己眉心的位置,再將絲線緊貼著眉心過了一遍。

經過眉心和月光投照的絲線仿佛有了生命一樣,在林笙的注視下開始圍著主樹干繞轉,且悄無聲息地將鼠煞攏困在其中。

直到最后林笙將兩端同時拿在手里,這時他又從袖擺中取出來一個只有食指直徑、中間扣擋著一個木制撥片的小鐵盒。

將絲線兩段分別放入小鐵盒側邊上的兩個小孔里,再仔細確認無誤,林笙旋即便輕輕按了一下扣擋撥片的小鐵條。

小木條一下子縮收進小鐵盒子里,而后撥片就以極快的速度不斷回旋,連插在小孔的絲線兩端同時被小鐵盒急速收容進去。

“誰!”

撥片旋動時的細小的聲響沒能瞞過鼠煞的耳朵。

但在下一刻,他的聲音戛然而止,林子里只剩下他死前的凄嚎在不斷回蕩。

不過他的驚喚到底是讓桃煞、毒煞將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

桃煞反應過來的第一時間就是朝鼠煞身后揮甩出手里的荊棘長鞭,毒煞也是順勢將一個小瓶拋起。

那一根火紅色的長鞭竟如同一條捕獵的長蛇,不止精準地將小瓶裹束住,還靈活地繞過大樹將小瓶送到林笙的面前。

碎破聲伴隨著一聲悶哼,下一刻,林笙狼狽的身影從樹后奔掠而出,同時右手一甩,五枚銀針先后擊中尾隨而來的長鞭,而后趁著長鞭短暫地滯緩快速潛奔遠離。

“哼,竟敢在老娘眼下殺人,真是膽大包天!”

桃煞見狀眉頭一挑,踏步間追了上去,可十余步后眼角陡見一抹暗芒,長鞭不由得再次狠狠甩落,數(shù)根阻擋在身前的絲線接連崩斷。

但其中的一根在崩斷時掠過了她的面容,留下了一道淺淡的血痕。

“啊~我的臉!”

感受到臉上熾疼的桃煞頓時怒火沖天,停下的腳步再度動了起來。

這時毒煞閃身攔下了她,陰惻笑道:“這小賊身上中了我特制的的軟骨化筋水,不出百息身體便會變得軟弱無力,再也無法移動分毫,你我到時候再追上去不遲!眼下還是…”

說著緩步走回到鼠煞的邊上,看著腳邊上的一個圓狀物一臉悲傷地說道:“沒想到你今日竟然死在一個不見經傳的小人物手上!”

跟上來的桃煞當即冷笑道:“你毒煞什么時候這么悲天憫人了?”

毒煞聞言冷眼看了桃煞一眼,彎腰撿起腳邊上的圓狀物和林笙遺落在地上的小鐵盒,笑道:“悲天憫人?我可是開心都來不及,我那毒蛭最近剛有晉階的跡象,急需血肉進補,鼠煞這么一死,反倒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哼,果然都不是什么好東西!”桃煞冷笑不已。

毒煞如若未聞,一邊擺弄著手里的小鐵盒,一邊看向桃煞那嬌媚的面容,笑道:“這小賊倒是有些手段,竟能無聲無息潛伏在我們身邊,而且為了確保能殺死鼠煞還用上了毒,我看你臉上有傷,那些線上怕是也有幾分毒素在內,倘若…”

視線逐漸下移到桃煞高聳的胸部上,毒煞咽下口水,舔著嘴唇道:“你桃煞的床上功夫可是出了名的,那一次過后我可一直念念不忘!”

桃煞束手在胸前,冷哼道:“你這矮子侏儒還想占老娘的便宜?想得美!”

話雖如此,臉上的熾疼還是讓她有些不安,于是開始扭擺身子,臉色逐漸潮紅,嬌聲道:“不過那小賊的年紀好像不大,應該是還未經人事的小處男,你如果能保證將他活捉,我倒是不介意在享用完小賊后讓你也能跟我快活一番!”

“好,一言為定,你就在這里等著好好侍候我吧!”

毒煞立馬奔掠離去,手里的圓狀物拋向桃煞,黯淡地月光下可隱約見到鼠煞那凝固不動的驚駭面容。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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