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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煙

“什么?你是不是昨天做噩夢了呀,你那個病房現(xiàn)在只住了你自己。”護(hù)士整理著病人檔案,漫不經(jīng)心地回道。

周之庭搖搖頭,低聲說:“怎么可能?大白天的,我還給他打過飯,我是親眼看著他跳下去的……”

護(hù)士抱著檔案從他旁邊閃開,臉上有些不耐,“好了你先回病房去吧,晚上我讓醫(yī)生給你開片安眠藥吧。”

他也想過自己是不是又撞鬼了,可是他見到那老頭時明明是白天,丁阿姨的魂那么兇都不敢白天出現(xiàn),那老頭還能比丁阿姨的怨氣還重不成?

正想著,一個年紀(jì)大些的護(hù)士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拽了拽他的袖子,用眼神瞟了瞟他又瞟了瞟消防通道,她先一步走進(jìn)了通道中。

周之庭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他左右看了眼,跟在那護(hù)士身后走進(jìn)了消防通道。

護(hù)士坐在臺階上等他,見他過來拍了拍身旁墊了張紙的臺階。

“坐,我知道你說的是什么。”

周之庭一下來了精神,他一屁股坐下,聚精會神地盯著她,他隱約瞧見護(hù)士胸前的胸牌上有個方字。

“三年前,有個老頭從你說的那個窗口跳樓了,說是因?yàn)闊煱a太大了,可肺癌又太難受了,他受不了才跳樓,但我當(dāng)時管病房的時候跟他聊過,根本不是這樣。”

周之庭心里一突,忙問道:“那是怎么回事?”

方護(hù)士嘆了口氣,不住地?fù)u頭,“這老頭他有個兒子,平時忙的根本沒空管他,把他接到城里來就沒怎么理過,他病了以后他兒子就更不來了。”

“怎么能這樣?”周之庭最討厭聽到這種事情,這跟丁辰的事還不一樣,因?yàn)樗賲挓┮矝]辦法去管。

“老頭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之前一直都好好配合治療,可突然他就不愿意治了,天天偷摸買煙抽,后來他就跳樓了,我們都尋摸著他是不是抑郁了。”

周之庭越聽越糊涂,為什么治得好好的突然不愿意治了,還選擇跳樓?

老頭無意識說出的話忽然在他腦海里晃了晃。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尋死?]

周之庭來了精神,忙轉(zhuǎn)頭跟身旁的方護(hù)士說:“我知道了,他還真的是……誒?”

方護(hù)士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了,樓道里空蕩蕩的。

“奇怪了,怎么走路都沒聲音的。”周之庭心頭隱隱有些不安,他拍拍屁股離開,走前沒忘了把墊屁股的紙拿走丟掉。

回了病房周之庭又做了張卷,做得頭昏腦漲,他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不是學(xué)習(xí)的材料,隨后快樂的抱著飯盒去食堂吃飯。

晚上韓婉和周陽提前去給周之庭辦各種手續(xù),沒怎么在病房多呆,他教周芷欣寫完了數(shù)學(xué)作業(yè)以后又目送三人離開,只有他一個人的病房重新陷入寂靜。

太無聊了,周之庭嘆了口氣,低頭又掏出了一張生物卷子,苦惱的開始寫卷子,忽然,一股淡淡的煙味飄進(jìn)了他鼻子里。

周之庭忽地一個激靈,他聽著一聲沉過一聲的嘆息伴隨著煙味響起,牙關(guān)開始打顫,他低頭啃著自己的禿指甲,撩起眼皮偷偷朝窗口看去。

一個干瘦瘦削的老頭佝僂著背站在窗口,月光灑在他的光頭上,有些刺眼,他好像在打電話,一邊打一邊嘆氣,煙一根一根流水似的下去。

周之庭的眼角抽搐了兩下,眼看著老頭掛斷了電話,抬腿開始往窗臺上爬,他心里的弦忽地繃斷,他二話不說奔到窗前,一把握住了已經(jīng)跳了下去的老頭那骨架似的腳。

“你……”老頭倒吊著看他,有些發(fā)怔。

周之庭兩只手握著他的腳,兩腿蹬在墻前賣力的往回拉。

“你的命是你自己的,怪你兒子不來看你你就自己去找他啊!他不得賺錢給你治病,你做什么要尋死?!”

老頭的嘴唇顫抖著,忽然渾身骨頭一陣脆響,軟爛的倒掛下去,他身上被不知哪來的大片血跡暈的通紅,整張臉像被打扁了的爛柿子。

周之庭驚呆了,他手不知道為什么一刺,怎么都使不上力氣,老頭軟趴趴的身體就這么爛泥似的掉了下去。

“大爺!”他大叫一聲忙趴到窗口向下看去。

樓下空空蕩蕩,沒有老頭、沒有血、什么都沒有。

周之庭崩潰地抓著頭發(fā)跪倒在窗邊,被抓破的頭皮流出一股溫?zé)岬难髁怂麧M頭滿臉。

“怎么回事,怎么會這樣,我到底是怎么了?”周之庭聽見房門響了響,他渾身一顫,抬頭看去。

干瘦的老頭長嘆一口氣,穿著雪白干凈的藍(lán)白條病號服走了進(jìn)來,站在他身旁的窗口點(diǎn)燃一根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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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3號?1603號?你怎么在窗戶底下睡著了,這兩天天冷了你小心感冒,你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很容易肺炎或者咽喉炎的。”

管著周之庭這屋的圓臉護(hù)士拍醒了他,笑容親和,“醒醒,今天是最后一天,明天你就能辦出院手續(xù)了。”

周之庭一個激靈,下意識伸手捏了捏護(hù)士的臉,溫?zé)峋d柔的,手感不錯。

“喲,小小年紀(jì)就會占別人便宜了?”圓臉護(hù)士毫不在意地拍下了他的手,攙扶著他又麻又僵的身體走到了床邊坐下。

“明天我就出院了?”周之庭這才清醒過來,試探著問。

圓臉護(hù)士開始按部就班地給他燒傷的部位擦藥,他疼得不住吸氣。

護(hù)士有點(diǎn)生氣,“對啊,你之前不是知道嗎,你是不是摳頭皮了,你頭皮上抓破了好長幾道。”

周之庭渾身一僵,干巴巴地啞聲道:“可能是長肉太癢了,睡著的時候撓的吧。”

“好吧,你盡量別再撓了,破皮了很容易感染的。”上好藥后,圓臉護(hù)士不放心地囑咐了幾句,這才離開。

周之庭今天完全沒了做題的心情,他躺倒在床上,一點(diǎn)點(diǎn)分析著這幾天發(fā)生的事情。

繼丁阿姨之后,他好像又一次看見了鬼。

這老頭似乎不能長時間的控制自己的身體,每到固定的時候就會跳樓而死,即便把他救下來,他的身體也會變成跳樓而死的模樣,隨后消失不見。

周之庭越想越覺得,這樣子和他以前看恐怖片時見到的地縛靈似乎有些像,只能徘徊在死去之地,不斷重復(fù)著死去那一刻。

他自認(rèn)不是圣母病,可這老頭的樣子不斷在他眼前晃啊晃,白的紅的,晃的他眼暈。

周之庭嘆了口氣,站在窗邊凝視著窗外的風(fēng)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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