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會之后，永生也算比較清晰的知道了外界這許多年的變化，而這些變化對于永生來說也是足夠新奇的。

這些東西對于永生而言，亦是未知的領域。對于未知領域的這些變化，是好是壞，永生無法知道，但對于這些變化，永生是高興的，只是也同樣遺憾。他們的一生，都在追尋變化和未知，而如今這些新奇的東西也一定足夠令他們驚訝，只是可惜他們無法再看見。

回過神來，永生想了想，在無靈之地已經待得足夠久了，加上對于長生訓練的這一階段也基本上完成了，是可以準備踏上歸途了。

于是她便笑著問長生，“要回家了，開心嗎？”不過長生對此沒什么反應，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

永生并不意外長生的反應，所以等了會兒沒聽到長生的回答，她便又開了口，“不過我還有點事，要出去一趟，你就待在這兒，繼續?！?

“我因該得花上些時間，你自己注意著點，這個留個你，有事記得叫我。”永生抬手散出一個結界，轉瞬便將長生圈在了里面，永生做完這些便轉身走了，長生對于永生說的做的，依然毫無反應。

直到永生的身影消失在遠處，長生才嘆了一口氣，看著永生離開的地方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永生這一走，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就如同消失了一搬，不見蹤影。時間雖然花的多，但永生這一趟卻只是在無靈之地里溜達了一圈而已。而永生之所以花費如此長的時間，大概是因為她走得比較慢吧。

至于為何走得這樣慢，多半是因為她一路上走走停停、摸摸撿撿的花費了不少時間吧。

永生這一趟雖然花費了不少時間，但也不過一年多罷了。

永生甫一出現，長生便有所感知，待得她轉過頭來，便見到了在眼前放大的笑臉。長生到是沒被嚇到，不過也順勢出了手，只是被永生輕描淡寫的便接下了，看著實在沒什么威力。

長生便只能翻了個白眼，收回了手。當永生的臉在眼前放大，長生便知道方才的動靜是永生有意為之的。

今日的長生有些不同，不似永生離開的那日的不聞不問、不理不睬，今日的她十分的主動。

才剛收回手，長生便率先發言，“走這么久，做什么去了?！?

永生臉上的笑還沒收回，便聽見長生的問題，卻只是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等永生慢條斯理的盤腿坐下，以手撐頭的盯著她后，才漫不經心的道：“沒什么，溜達了一圈?！?

“哦~，溜達了些什么？”

永生：“嗯?呵~，撿了些特產，做個紀念?！?

“撿了些什么?“

“喏，就這些?！坝郎呎f邊右手畫出一個大圈，長生的視線也跟著轉了一圈。對永生敷衍的態度沒什么表示，只是哦了一聲便接著問：“還有呢？”

永生反問“還有什么？”

長生：“這得問你，我怎么會知道。”

永生：“哦~問我啊，那就是沒有了?！?

“真的？”

“難道是假的？”

長生沒說話，只是看著永生露出一個頗為燦爛的笑容來。就這么持續了一會兒，永生開了口，“去去去，大人的事兒，小孩子少打聽啊。”

長生：“切”長生雖然對此表示不屑，但也果然不在繼續問了，這個話題就此打住。

長生不吱聲了，永生便出聲問到：“問完了嗎？有什么要問的就趕緊問啊。”

長生搖頭表示沒有什么想問的了。

“既然你問完了，那就該我了喲?！闭f完永生便繞著長生轉了圈圈，然后也不說話，只是露出些意味深長的笑容，看得長生一個激靈。

在長生都不想理會她的時候，永生才出了聲，“嘖嘖嘖，小伙子，幾天不見，似乎圓潤了不少啊。看來我不在的時候，你這家伙還挺努力的?！?

“嘖嘖嘖，練就練嘛，何必藏著掖著的，你有什么是我沒不知道的嗎？”

“沒有吧”

“那你背著我偷偷練又沒什么意思呢？何苦如此啊。你有什么想法，直接跟我說呀，我又不是不會聽?！?

永生說得語重心長、苦口婆心，但長生只想翻白眼，信不了一點。不過永生要是收收臉上那不正經的笑的話，長生還能信一點點，但只有一點點，不能再多了。

是，跟永生說一說，她是一定會聽的，但只限于聽而已。畢竟類似的話，永生不是第一次說，長生也就不是第一次聽，當然知道她言語中的表達，僅限于字面意思。

聽得多了，長生也就免疫了，并不開口辯解反駁，只當是沒聽到。反正她不說話，永生也能繼續說下去。

永生也并非一直不正經，只是和長生在一起的時候，不正經的時候占大多數而已。而長生對此早已習慣，屬于見怪不怪的情況了。

見長生不說話，永生長嘆了一口氣，語氣沉痛的道：“孩子大了，越來越無趣了，兒大不由娘啊?！?

“唉……”長生不由得嘆氣搖頭。

“看看看，現在還嫌棄起我來了，嗚嗚嗚…”

長生：“要我信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能不能把你臉上的表情稍微收那么一收啊。我是看著是個寶寶，但你又不是不清楚我的年歲，騙我的時候你到底能不能走點心啊?！?

長生：“姐姐欸，你這樣會讓我很難辦的啊?！?

永生：“哦，沒大沒小的，叫什么姐姐，叫祖宗。”

長生：“呵，都是一個娘胎里出來的，憑什么你就是祖宗了?！?

永生：“嗯……大概是我娘年紀比較大?！?

長生：“……”

永生看著長生不說話了，笑著道：“怎么，難道不是？”

“呵呵”

永生：“既然反對，便說出個理來。”

長生看來她一眼，道：“你我雖非同胞，卻是同一個娘老子。你就算年紀再大，也不是我祖宗。”

永生：“話不能這么說，雖然你我皆是生之一道的孩子，但你來自深淵的道，我出自大道本源。深淵之道來自大道，算道之子吧?！?

長生：“算”

永生：“那深淵的生之一道算我的后輩吧?！?

“也算”

永生：“那不就得了，我即便不是祖宗，那也是媽、奶輩分的，對吧?！?

長生：“呵，你就說我是不是道之子，是不是來自大道之中吧。再說了，深淵的道難道就不是大道的一部分？”

永生略作思量，道：“你這一說，也不是全無道理，但這么覺得有點不對勁?！?

永生：“我到底是一把年紀了，你就不能順著我點嗎？”

“不過呢，這也不重要，我也不是什么不聽勸的人，我已經想好了，嗯，你自選吧，當兒還是孫。”

長生：“……”

話題不知怎么拐到了這么奇怪的地方來，這些本就是沒有爭論必要的問題，說的再多再有理，也不過只是無意義的廢話罷了。

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所謂輩分，乃是新生靈時代源于生靈的繁育方式、社會結構特點和撫養方式而誕生的東西。所以這個東西，可以說是獨屬于有這種習慣的生靈的。

而先天生靈并無這類的傳承和繁衍，它們是直接由天地所生，是無父無母的存在。再說天地間的道，也確實是同一個東西，你甚至無法以主從來劃分它們。

所以這些東西，不過是對一個文明了解后的一種附會，或者說是應用。并沒有什么實際的意義，也沒有多少爭論的必要。故而它并不需要合理，只需要約定或認同就行。

對于這樣沒有意義的東西，長生并不想繼續詭辯，更何況，到了這里，多少是個套兒了，長生也不會傻傻的往里鉆。

長生沒在繼續回答，繞了話頭，“你就說你想干什么吧?！?

永生一笑，搖頭嘆道：“孩子大了呀，唉——”不過說是這么說，卻也沒再耍貧。

只是永生也確實沒什么正事要做，沒有了不著調的胡言亂語，便顯得有些沉默起來。這多少也算是永生的習慣，因此長生并不催促，也只是安靜的等著。

也沒等多久，永生便開了口，“準備回去了?！?

“什么時候？”長生并不問回哪里去，畢竟這么多年來，只有深淵，永生才會說回。

永生想了想，道：“等你，你什么時候結束，我們什么時候啟程。”

“你就沒事了？”

“該做的想做的，應該都做了，其他的只有到時候再說了，反正現在是沒有了?！?

“……”

永生的答案并不令長生放心，但由于知道永生的性子，所以長生也就不再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