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我抬起筆
- 我的忠誠無懈可擊
- 峽谷悠哉河蟹
- 2095字
- 2023-10-04 00:10:00
何予晨的“我不屑抄”一說出來,全場頓時嘩然一片。
楊柳當場愣住,她不知道這個寫出《卜算子·雨后》的李家贅婿何公子,是怎么好意思說出“《定風波》不堪入耳”這種話來的。朱游然這首定風波,說是流傳千古,那純屬吹牛逼,但要說真實水平,其實一點也不差。
楓月、青水、檀心幾位花魁,都是被何予晨狂妄的言論嚇住。她們身為花魁,可不是僅僅長得好看便能當?shù)模仨氂幸欢ǖ奈膶W素養(yǎng)才行。朱公子的《定風波》可算是少有的佳作。她們給了金花,一方面是老媽媽的要求,另一方面是這詞確實值這么多。屬于名副其實。
張文和裴耘也愣住了。何予晨說《定風波》不堪入耳,那他們的幾首金花比定風波還低的詞,豈不是狗屁不如了?
就連白芍,也不由得替何予晨擔心起來。她的文化水平也是在線的。朱游然此人她雖不喜,但實話實說,他的詩詞能力鹿城有目共睹。若說朱游然的詞不堪入耳,那幾乎是打了在座所有才子的臉了。
朱游然聽罷何予晨的言論,不氣反笑。他這首《定風波》,前后請了不下三位大儒一同打磨。其中就包括赫赫有名的麟角書院陳道雄。
這何予晨敢說《定風波》不行,八成是腦袋被氣傻了,才能說出如此狂妄到可笑的言論。
朱游然似笑非笑地看著何予晨,準備等著看何予晨最后的瘋狂。
臺下眾人聽了何予晨的言論,先是和張、裴等人的反應一樣,愣住,而后過了不久,便開始哈哈大笑。
在他們眼中,這何予晨要名氣沒名氣,要才氣沒才氣,要家世沒家世,除了一副好看的皮囊,其他可以說一無所有。
這種“不屑抄”的言論,就好像乞丐嘲諷皇帝,說你這皇位,給我我也不坐。有一種可笑不自量的滑稽感。
全迎春樓的看客,幾乎笑成一片,有些客人直呼今天沒白來。不僅能看到人表演,還能看到猴子表演!
王屏等人也面露尷尬。
他們相信何予晨,但是直接說朱游然的《定風波》不行,確實有點過了。
不過,看這場戲的人,也并非所有人都不看好何予晨。還是有兩人十分看好何予晨的。
王煜:“宮兒,你說何兄弟一會兒是用那個名叫‘李白’的筆名呢,還是用那個名叫‘杜甫’的筆名呢?”
宮楊:“我猜他用‘杜甫’。”
王煜:“為何?”
宮楊:“這還用說?‘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多霸氣,必須用杜甫!”
王煜反駁道:“凈瞎說,瞧臺上那幾位燕瘦環(huán)肥的花魁,這必須得用會寫美人的‘李白’!我告訴你,按我在京城的經(jīng)驗,你要是能送一首絕代詩給花魁,保教她從此對你死心塌地,再不用你花一兩銀子,還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
宮楊:“頭兒,以你和何公子的關系,你不能從他那兒討一首詩嗎?那你以后也不用花銀子了。”
王煜一想,嘿,好像還真行,但他隨后嚴肅起來,錘了宮楊一拳。
“盡想那些沒用的!我是那種人嗎?好好觀察‘龐山好漢’!”
樓下舞臺上,何予晨一人對峙朱游然、張文、裴耘三人。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場竊詩鬧劇其實已經(jīng)結束了,下面就看這個叫何予晨的贅婿,怎么滑稽地滾下臺去。
朱游然搖著折扇,不緊不慢地說:“何公子,在下聽你的意思,似乎你是有比在下的定風波更好的詞嗎?”
何予晨認真點頭:“我確實知道幾首好詞。”
此話一出,等著看笑話的看客頓時又是哄笑一片。
有人嚷嚷道:“你說你有,你就有啊!有本事你寫出來啊!”
張文摸著下巴道:“這倒是個好主意,若是何公子能寫出一首好詞,那他確實沒有必要竊詩。”
裴耘搖了搖頭:“張兄,你異想天開了。誰家才子會去入贅啊。”
張文嘆道:“也是。”
朱游然勝券在握,也不怕多和何予晨玩一會兒。
不如說,盡量讓何予晨多在臺上站一會,才更符合自己讓他臭名遠揚的目的。
“楊媽媽,給何公子備上筆墨!他不是知道幾首好詞嗎?讓他寫,讓他盡管寫!哦對了,別用宣紙,那不是有幾丈黃布嗎?拿上來,拉開大幕,請何公子盡情動筆!”
事已至此,詞賽鬧出這么大差錯,楊柳也只得盡量配合朱游然。
她命侍女給何予晨備了筆墨,然后又讓人舉著黃布,拉住四角,扯出一面布墻面向臺下看客。
朱游然微笑著看向黃布,他是完全不怕何予晨臨場發(fā)揮。
眾目睽睽之下,又面臨竊詩的壓力,就算大儒陳道雄來了,也寫不好詞。更何況,何予晨只是個碌碌無為的小秀才。
何予晨拿著毛筆,在迎春樓無數(shù)人的目光中,靜靜站在黃布前。
他默默嘆了口氣。
心道:蘇老前輩,小子年少穿越,半生勤懇,從沒做過違心之事。后來不幸患上傷病,無奈入贅,此乃時也命也。如今卻有宵小之徒心存妒忌,蓄意陷害晚輩,晚輩被逼無奈,想請前輩之詞自證清白,還請前輩見諒。
臺下看客見何予晨久立無言,也沒動作,頓時再次嘲笑起來:“何公子,不能寫就別寫了!回家伺候你家娘子去吧!”
“何予晨,你是不是每天要給你家娘子洗腳啊?一個大男人活到這個份上,真是太失敗了!”
何予晨本來正要動筆,聽到這話頓時繃不住了。
有一說一啊,他也不是喜歡給別人洗腳啊,但是根據(jù)上次他摸林靈腳的經(jīng)驗來看,給李云依洗腳應該不能算作一種“屈辱”吧?
至少何予晨覺得,被洗腳的那位,才會屈辱一點。
白芍見何予晨久立不動筆,道:“公子放寬心,你一定行的。”
何予晨道:“你怎知道?”
白芍笑道:“白芍看公子到現(xiàn)在都不慌不忙,總感覺公子是穩(wěn)操勝券呢。”
何予晨笑了笑,抬起筆,舒了口氣,寫下第一句詞:
莫聽穿林打葉聲。
朱游然看到這句詞,笑容逐漸收斂。
第二句詞:
何妨吟嘯且徐行。
朱游然收斂的笑容再也無法收斂了,而是僵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