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膽小的陳嬌反而沒忌諱,“是啊,小花對我們多好啊。”
點滴打完了,我低頭一看,手機上發給父母的消息還沒得到回復。
又或者看見了,已經是無聲的拒絕。
陳嬌的嗓子好了點,“今晚陪我回家住吧,免得我父母再抱怨我。”
我知道,她是在給我臺階下。
我毫無陰霾的笑了,“好啊。”
我們已經懶得搭理傻逼的輔導員了,也不打算請假,人命當頭,掛科就掛科吧。
天色已經不早了,我和陳嬌盡快的回學校拿東西。她習慣性的從學校側門走,我咯噔一聲,這條路會路過荷花池。
可我也不好提醒她,只好加快腳步。但陳嬌不太舒服,不一會兒就被落到身后,我只能慢下來等她。
很快就路過了楊花溺死的那個荷花池,我不敢多看,只是很奇怪,原本被警方封起的荷花池,現在竟沒一點防護措施了。
荷花池是我們學校最著名的景點,經常有小情侶來這附近互訴衷腸。但楊花出事以后,人人避之不及,荷花池像是變成了一潭死水。
這兒的路燈也全壞了。
“有人坐在那兒。”陳嬌突然指向一個方向,瞇了瞇眼看。“好像是秦教授。”
我看著那人的背影,“確實是秦教授。”
“哎。”陳嬌走的更慢了,索性停在原地。“他一定很懷念小花,才會來這兒給她燒紙。”
我隨口敷衍,“是啊,我們快走吧。”
“杜鵑,你喜歡秦教授吧。”
依稀的昏暗環境下,我被她沙啞的聲音驚了一跳。像是砂紙摩擦,發出難聽的聲響。
“你騙不過我,你喜歡他。”
她說的極為篤定。
陳嬌眼睛很尖,誰有點兒風吹草動,都逃不過她的法眼。
也是她最先發現我和楊花冷戰的。
我沒看她,“秦教授長那么帥,班里一半女生都喜歡他吧。”
“說的也是。”陳嬌沒繼續問,“一半的女生,這個概率算下來,我們寢室也應該有兩個。”
“或許。”
我望向遠方,秦教授孤零零的坐在長椅上,面前點燃的紙灰越燒越高。
我慢慢瞪大了眼睛。
“怎么了小娟兒?”
我充耳不聞陳嬌的疑惑,死死盯著秦教授的身旁。突然冒出一個身穿長裙的背影,我絕不會認錯,那就是……楊花!
我飛奔了過去。
秦教授還沒發現不對,依舊在燒著紙。我臨到近前一步一挪,反而有一種近鄉情怯的感受。
那是她嗎?
她穿著我們一起買的裙子,尺碼很小,仍然被她削瘦的身材襯的空蕩蕩的。
發尾有些枯黃的頭發垂到腰間,她渾身濕漉漉的,裙擺貼著皮膚往下滴水。
那是她啊。
我不敢繞到前頭,好好的看一看她的臉。
秦教授先發現我了。
“杜鵑同學,你怎么在這兒?”秦教授恍然大悟,“你也是來祭奠小花的吧。”
“秦教授。”我指了指他的身旁。
秦教授這才發現,慌忙從椅子上掉下來。
我看清了她的臉。
被水泡的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