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測謊
- 迷離檔案:變種來襲
- 我身高米65
- 2953字
- 2023-09-07 21:56:54
嫌疑人對警方解釋,自己是清潔公司派來清潔大廈排氣系統(tǒng)的死老鼠的,而保潔公司表示今天并沒有派遣任務,嫌疑人便解釋,自己是出于對大樓管道的潔癖而干這種私活。
所以現(xiàn)在,一根接一根的黑色電線鏈接到位于嫌疑人指尖上的傳感器。
在場工作人員的共有三名,分別是測謊分析師賴啟昌、刑偵探員莫之蘊和潘楚燊。
從警多年的賴警司在測謊觀察方面的經驗十分老道,此人容貌平和,一頭濃密的卷發(fā),雙下巴,雖然中年發(fā)福,但穿著一絲不茍,戴著一副銀絲眼鏡,他對他們說:“你們可以像平時審訊那樣詢問嫌疑人的問題,我會在一旁觀察他的生理數(shù)據,包括他的血壓、心率以及呼吸頻率。其中任何的一個數(shù)值異常都可能證明他在撒謊。”
測謊師將測謊機上的數(shù)個密密麻麻的旋鈕逐一進行校準,使墨水流入針式打印機的觸摸針,然后擺好一卷圖形紙,隨后正式開始測謊,“莫探員,你們可以詢問嫌疑人了。”
“你的全名是鄺松永嗎?”莫之蘊凝望著嫌疑人的雙眼,她手里拿著一臺平板電腦,里面是嫌疑人的各種身份信息。
“是的。”嫌疑犯回答,他的體味十分濃烈,身上又餿又酸。
“你受雇于佳潔樂保潔公司嗎?”她忍不住捂住一邊的鼻子。
“是的。”他再次回答。
針式打印機發(fā)出非常輕的沙沙聲響,那是觸摸針在圖紙上畫出數(shù)據時的摩擦聲。測謊師一直在觀察圖紙上所顯示的曲折圖的變化,他手里也有一臺平板電腦,里面全都是莫之蘊和潘楚燊將要詢問對方的問題,賴師傅在莫之蘊剛才問的問題旁邊標記出一個數(shù)值“5+”。
莫之蘊的視線落在測謊師身上,后者給了前者一個眼神提示,這樣下來,莫之蘊便知道嫌疑人說的是真話。
“鄺先生,你今天在這里是有什么事在對我撒謊嗎?”女探員傾身向前,她的視線與嫌疑人的目光交匯在一起,此人雖然雙眼皮,但眼睛小小的,瞳孔的顏色不是常人所見的淺棕色或深棕色,而是淡黃色。一雙蠟黃的眼睛,莫之蘊心想。
“沒有。”鄺松永答道。他的音量不低也不高,語調十分的單一,眼神呆滯,與其說十分的冷靜,倒不如說對方是在發(fā)呆。
“你的最高學歷是大專?”她繼續(xù)問。
“是的。”
“殺人的感覺是怎么樣?”
“不知道。”
“你曾經從活人身上摘取過肝臟嗎?”
“沒有。”鄺松永回答得非常快,不帶絲毫的猶豫。
“你說自己沒有殺過人,那你有沒有宰殺過其它的生物?”
“有,雞和魚,還有蛇。”鄺松永的臉就像是一副生硬的面具,不帶任何的情緒與情感。
“你殺過人嗎?”莫之蘊再問。
“沒有。”他平淡地重復道。
“你去過孔超凡的辦公室嗎?”
“不認識這個人。”嫌疑人即時回答。
莫探員故意變換語調以嘗試挑起對方的情緒:“你殺了孔超凡。”這不是提問,而是指認事實的強硬語氣。
“不,我不認識他。”
莫之蘊的視線落在測謊師身上,后者對她輕輕地搖頭。
“孔超凡是你殺的,肝臟也是你取走的。”莫之蘊繼續(xù)挑釁鄺松永,希望能找出對方的破綻。
“沒有。”他再次回答。
莫之蘊感到有些焦慮,她將劉海捋到耳后。看準時機的潘楚燊適時插話,詢問自己所羅列的問題:“你今年是不是已經超過一百歲了?”
鄺松永的表情依舊沒有變化,但他頓了一下,似乎對這個問題感到驚訝,隨后,他回答道:“不是。”
“1922年,被迫離開廣東,當時你是一名士兵嗎?”
嫌疑犯再次猶豫了,“不。”
“不,當年你有份參軍,”潘楚燊指出,“后來你當了逃兵,逃竄到FS市的順德。”
“不。”這次他回答得非常迅速。
問題問完了,賴其昌用平板電腦對測謊后的圖紙進行了拍照,隨后領著兩位探員來到測謊室門外。
賴其昌舉起平板電腦給兩位探員看,“潘探員所問的第一和第二條問題,嫌疑人出現(xiàn)明顯的情緒波動,他有可能在這兩個問題上撒謊。”
“他果然就是我們要找的人。”潘楚燊透過單面玻璃盯著審訊室內的鄺松永。
“但就我而言,”測謊師補充道,“我覺得這位嫌疑人是無辜的。”
“怎么說?”
“潘探員,你所詢問的問題實在太匪夷所思了,嫌疑人不可能超過一百歲,如果我在他這樣的年紀聽到你問這種問題,我也會感到驚訝。”賴啟昌笑道,“我估計警督和警監(jiān)也持與我一樣的意見。”
潘楚燊與莫之蘊交換了一個眼神,倆人都覺得測謊師的解釋并不能完全證明鄺松永的清白。
根據程序,如果警方拿不出實質證據指控犯罪嫌疑人的話,只能對其羈押七十二個小時。
兩位探員在日夜分析鄺松永的所有信息,然而一無所獲。三天后,鄺松永被無條件釋放。
縱然如此,潘楚燊與莫之蘊仍不愿放棄。他們將鄺松永的指紋與上世紀七十年代以及本月內接連發(fā)生的三宗兇案現(xiàn)場的指紋進行對比,結果仍然一無所獲,嫌疑人的指紋是正常人類的指紋,他們調出公安局內的指紋庫與之對比,發(fā)現(xiàn)鄺松永的指紋并沒有在公安局的指紋庫里建檔,這代表他在此前并沒有被警方以任何形式審問或拘留過。
“按手頭上的所有實質證據來看,鄺先生是名背景比白紙還要白的一等一良民。”莫之蘊伸了個懶腰,她從衣領里掏出自己的白銀項鏈把玩,那是一枚卡通公仔項鏈,。
“然而你和我的直覺都嗅出了不對勁。”潘楚燊以他的一貫笑容回答道,一個小酒窩浮在他的右臉頰上。
“虧你還笑得出。”莫之蘊說。
“你戴著一條卡通項鏈?”潘楚燊問她,聊一些工作以外的八卦話題可以有效舒緩工作的壓力。
“是啊,可可愛愛的史迪仔。”
“幼稚!”
“鳩燊,你什么都不懂!”莫之蘊毫不退讓。
“話說回來,你逮捕鄺松永那天為何大叫我作‘蜘蛛’?”莫之蘊抱起雙手,沉著臉道,“你知道我不喜歡人家這么叫我。”
“每逢遇到緊急情況,我就會忘記你曾對我的教誨。”潘楚燊擺手道。
“造反了你。”莫之蘊作勢要扇他一巴掌,結果對方揪住了她那白皙纖細的手腕,兩個人的視線交匯在一起,仿佛擦出些許火花,“放手!”她那白皙的鵝蛋臉龐浮現(xiàn)出一輪紅暈。
就像一顆水蜜桃,潘楚燊心想,他松開手,干咳了一下以緩解當前的尷尬氣氛,他的腦袋正急速旋轉,并不是為了查案,而是為了找一個話題來聊。
“話說回來,蜘蛛絲是一種極具工業(yè)潛力的產物。現(xiàn)在的科學家發(fā)現(xiàn)吶,蜘蛛絲可以用于制造防彈背心以及人造肌腱等的物品。”潘楚燊笑吟吟地說,“所以那些沾在蜘蛛網里的蟲子都愣想跑掉啊!”
“是么?”莫之蘊低聲道,她的目光有意回避自己的拍檔。
“是的,蜘蛛絲的韌性非常之強大,在高濕度的環(huán)境下,蜘蛛絲更能具有某種‘超收縮’的特性。”
“哦。”莫之蘊平板地回答。
“‘超收縮’的特性。”潘楚燊重復道。
“哦。”莫之蘊重復道。
“‘超收縮’的特性。”潘楚燊再一次重復。
“我知道啦!知道啦!超收縮嘛!”莫之蘊不耐煩了,“你講很多次了,你是結巴還是怎么回事?”
“收縮。”潘楚燊喃喃自語,他坐直身子,打開鄺松永的指紋圖,“收縮。”他一邊說一邊利用軟件將嫌疑人的指紋進行拉長,直到他的指紋與龍超凡辦公室的指紋一樣長一樣窄。
莫探員也發(fā)現(xiàn)個中奧秘了,她湊過來盯著阿燊的電腦熒光幕,他下意識撫摸了一下鼻子,然后將鄺松永的指紋與謀殺現(xiàn)場的指紋進行重疊,然后利用電腦計算兩個指紋間的相似度。
計算需要五秒鐘的時間,沉默的時間內,阿燊感到莫之蘊那湊近的臉蛋的溫度,這下倒好,輪到自己臉紅了。
五秒后,電腦發(fā)出響聲并彈出一個讀數(shù)對話框,它寫道:“兩個對照指紋100%匹配。”
“太難以置信了。”莫之蘊捂住了嘴巴,“鄺松永的指紋居然與五十年前的謀殺案中的指紋完全一致?”
潘楚燊又一次下意識撫摸一下鼻子,“有的時候,傳說并非空穴來空,惡魔會化身成獵人在人間找尋獵物。我們現(xiàn)在可以確定的是,這頭可怕的獵人已經被重新釋放到城市里,現(xiàn)在他很有可能已經在謀劃著新的一場狩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