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打開了。

凱撒那頭燦爛的金發和海藍色的眼瞳率先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之中，一身純白色的小夜禮服，上衣口袋里塞著一塊紫羅蘭色的絲綢手帕，凱撒以毫不張揚的衣飾出現在校董們的目光中。

說實話，內斂普通到令路明非和楚子航陌生。

那位身邊總是伴隨著管家的少女情不自禁地感嘆起凱撒的帥氣，在被管家按住之后恢復了作為校董時的莊嚴面目。

凱撒向著所有人微微點頭致意，大咧咧地坐在會議桌盡頭的空位上。

嗯，這味對了，這才是凱撒。

“那么多年來還沒有學生受邀參加過校董會，你是第一個。”昂熱看了一眼愷撒，轉向校董們，“簡單介紹一下，他剛剛連任學生會主席，獲得全票支持，這在學院歷史上從未有過......”

昂熱細數著凱撒的“光輝事跡”，聽上去凱撒是昂熱這么一個放蕩校長的私生子都沒有問題。

“本想用香檳，但是要一次買到那么多同品牌的香檳有點難。”愷撒對這個糟糕的介紹毫不介意，只是補充了最后一條。

看，這下昂熱得是凱撒的私生子了。

“他能夠坐在這里作為候選人的主要原因只有一條，是他殺了龍王諾頓。”昂熱說。

沉默了片刻，校董們禮貌地鼓起掌來。對凱撒這個人肅然起敬，盡管在會議開始之前他們就已經得知了凱撒的事跡，已經肅然起敬過一遍，現在卻出于某種裝模作樣的禮儀將自己的“敬重”再表演一遍。

或許原本就沒有敬重過？誰知道呢。

“很遺憾，凱撒，我不能對你公布校董們的名字。”昂熱說，“當然，除了其中一位，你的叔叔于......咳咳，你的叔叔弗羅斯特。”

昂熱腦子一抽，剛剛有種莫名的沖動想讓他說出一個中國教科書上課文的名字，萬幸他反應快，及時改口。

“不跟你叔叔打個招呼嗎？”昂熱說。

凱撒好像沒有聽見這句話，從他進來開始，他就在打量著自己的這個叔叔，他的親叔叔。

自來到卡塞爾學院到現在，他從未和任何人說過，他的家族是卡塞爾學院的校董，還是密黨的領導家族之一。

“我被叫到這里來，是因為什么？”凱撒看著昂熱。

“因為一個計劃，‘尼伯龍根計劃’。”弗羅斯特·加圖索說道。

“尼伯龍根？”凱撒重復了這個名字。

北歐神話中的“死人之國”，瓦格納的著名歌劇《尼伯龍根的指環》中以此命名的指環代表權勢。

在對你公布這個計劃之前，我們有幾個問題。”麗莎說，“對于屠龍這件事，你怎么看？”

“有意思極了。”愷撒答得很無厘頭。

管家在少女耳邊低語幾句，少女點點頭，墨綠色、貓似的眼瞳盯著愷撒：“為什么要屠龍？不走卡塞爾的道路，你也可以享受貴族般的生活。”

“人的存在，難道不就是不斷地證明自己嗎？”凱撒冰藍色的眼睛毫不避諱地看，“我希望證明我自己。”

“不錯，”昂熱說，“那么你將來的目標是什么？”

“等下一個龍王蘇醒，殺了他......”

......

“任務完成了。”曼施坦因低聲說，“傷亡控制在了最小的范圍內，路明非想辦法截取了整棟大樓的監控，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與楚子航控制住了整個21層，并取回了那份文件。”

“除了有幾個保安被打傷了之外，沒有人死亡，沒有建筑被損毀，也沒有人注意到這次行動。”曼施坦因神色古怪，“我真不想恭喜你有這么好的學生，也不想恭喜古德里安，莫名的嫉妒使我現在很不友善。”

“別這樣，曼施坦因，諾諾也參與了這次行動不是嗎？”施耐德教授面無表情地安慰著曼施坦因，只是看上去更像是炫耀。

“但到底不是我教出來的，不過這不是重點，先不提楚子航，古德里安明明完全沒有教過路明非什么東西，結果路明非第三次參加任務就能控制住楚子航。”

“憑什么啊......那個老家伙怎么就攤上了這么個優秀的學生......”小老頭垂頭喪氣，似乎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楚子航伸出手，關閉了panamera的引擎。車燈隨之熄滅，車庫里一片黑暗。

他和路明非站在車庫里，路明非看著自家師兄脫下聯邦快遞的制服，露出線條結實硬朗的上半身，身上有一些淤青和刀傷，傷口有些深，血跡凝固就快結痂了。

“還好嗎？師兄。”路明非關切地問道。

“還行。”楚子航說著，換上一身便服。他身上的傷口已經不再出血，任務過程很輕松，經過一段休整，沒人能看出來楚子航剛剛去與一整層樓的英雄好漢大戰了一番。

兩人小心地推開門，楚媽媽此時正蜷縮在沙發里，睡著了。通常這個時候她都在外面泡吧，跟那些阿姨喝著威士忌或白蘭地大聲說笑，今天不知為什么例外。

楚子航看得愣了一下。

路明非輕輕撞了撞師兄的胳膊肘，楚子航這才回過神來。將空調溫度調高，扯過楚媽媽懷里的薄毯給她重新蓋好。

路明非給楚子航一個眼神，楚子航點點頭，率先走回自己的房間，而路明非去衛生間翻找起來。從吊柜中找出了破傷風疫苗、顛覆和繃帶。

路明非回到師兄的房間，楚子航正攤在椅子上。路明非撩開楚子航的上衣，看著師兄的肌肉，在思考要不要拍幾張照片回學院里賣掉。

想必很多思慕獅心會會長的姑娘愿意出重金購買。

“你在想啥？”楚子航接過路明非遞來的東西，給自己擦拭傷口，換藥。

“在想要不要趁機給你拍幾張照片，然后發一筆橫財。”

“......也不是不行，到時候錢和我對半分。”楚子航沉默半晌，皮笑肉不笑地和路明非開起了玩笑。

“師兄你被人奪舍了？！”

楚子航擦藥的手一頓，扭過頭看著路明非。

你后退半步的動作是認真的嗎？

很快，楚子航處理好了傷口，這種程度的傷口對于他來說算不得什么，不過還是挺痛的。

得益于路明非留給自己的符文，那真的發揮了很大的作用，曾有保安打算拉響警報，或是向下層的保安發送求援信號，但都沒有起效果。

就好像有什么人遮住了所有人的眼睛，令他們視而不見。

真是神奇的能力......

這份能力，能幫助自己殺了“那個家伙”嗎？

楚子航看著躲到一邊的路明非，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