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神嗎？”

“啊？”陸玖想了想奶奶口中那些神話故事，橫向對比了一下在流浪時遇見的那些傳教士以及教堂……

“不好說。”陸玖猶豫的回答道，他并不確定這個世界有神，因為神從來沒有眷顧過他，他也不敢斷定這個世界沒有神，不然很難解釋為什么會出現像他這樣的異鄉人。

“異鄉沒有神嗎？”瑪西頗為好奇的詢問道：“說實話哪怕是協會本部也沒有多少關于異鄉人的消息，一方面是異鄉人本身深受‘思鄉癥’的困擾，另一方面則是協會注意到異鄉人時，異鄉人已經很少再出現了。”

“有……不過我只在故事中聽過它們。”

“祂們，無論你之前信不信，我現在都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這個世界是有神的……”

“哦……”陸玖倒不算驚訝，畢竟連魔法這種玄學的東西都存在，好像多出個頂頭上司也不是那么奇怪了。

“你倒是比我想得要淡定很多。”瑪西趴在吧臺上說道：“要知道我剛剛知道這個世界有神的時候嚇得連夜去找附近的神父祈禱……”

“你看起來不像是那種虔誠的傳教士。”陸玖不由得吐槽道。

“我曾經虔誠過，我的父母都是虔誠的信徒，不過這么虔誠的他們卻在一次傳教中被幾名邪教分子當成祭品活活燒死了。”

“呃……”

陸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比較好。

“我只是告訴你最基礎的觀念，其他的東西你得自己去密斯卡托尼克大學進修學習……前提是你愿意成為我們的一員。”

“我有拒絕的能力嗎？”

“當然沒有。”

聲音是從陸玖身后傳來的，走進來的是之前在軍士福利院前碰到的那個男人，他身上不再穿著那身黑色的西服，轉而換成一套與瑪西小姐款式相同的黑色大衣，在將大衣掛在門口的鉤子上后，他十分自來熟的坐到陸玖身旁。

“一杯金爵威士忌……不要加其他東西，尤其是你那些不知道從哪里搞來的私酒。”

“是，沒品味的家伙……”瑪西小聲的說道，轉身在酒柜的最高處取下一只裝潢華麗的酒瓶。

男人把目光從瑪西的紅發挪開放到陸玖身上，他伸出一只手彬彬有禮的說道：“不用想我都知道瑪西大概率是拿槍指著你才讓你進來的……對于這點請你務必不要往心里去，這是她的潛在精神病癥之一……”

“嘿，混蛋，你再說一遍看看……”瑪西粗暴的打斷了男人的話，用力把杯子甩到吧臺上，濺起的酒液不少于杯子里的。

男人只是滿不在意的聳聳肩，舉起酒杯喝掉剩余的那部分，擦了擦嘴繼續說道：“鄙人維克多，維克多.富蘭克林，圣伊麗莎白據點負責人，你可以叫我維克多，請務必不要加我富蘭克林先生，那會引起許多誤會。”

“好吧，維克多先生。”

維克多滿意的點點頭接著說道：“安德魯和我說了你在燈塔上的經歷……說實話我很少見過有人能在第一次直面神秘學生物能夠保持鎮定，更別提你居然有勇氣去反抗。”

“哇哦……”瑪西驚訝的看向陸玖，“我一直以為你是在安德魯的保護下才活下來的。”

“所以……請告訴我，你真的是第一次遇見神秘學生物嗎？異鄉人。”維克多頗為嚴肅的說道，“你的答案將直接決定了你是加入調查員協會，還是清除掉一切關于我們的記憶重新回到普通人的生活。”

空氣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陸玖不由得咽了下口水，就在這時他發現仄居然再次自己轉動了起來，不過這次的結果居然是“1”。

“我很確定這是我第一次碰見那種東西……那是我以前從未見過的恐怖生物。”陸玖流暢的說道，就像應付一場準備好答案的考試。

維克多用手指使勁的摩擦了一下鼻子，那張之前略顯嚴肅的臉突然變得放松了起來。

“看起來你說的應該是真話，那么在我這里已經同意了，調查員協會需要這樣的新血，尤其是南方那邊最近愈發不安，協會有多支在中部的調查員小組遭到邪教徒的有預謀襲擊，我們有理由相信這些襲擊背后有更深層次的意義。”

“附議……”瑪西有氣無力的說道。

“安德魯不必多說肯定同意……畢竟就是他推薦你加入調查員的，那么現在還剩伏拉契了，他現在在哪？”維克多的聲音充滿果斷，偏偏陸玖又提不起反抗的心思，他的話語中仿佛帶著一股令人服從的意味。

“我已經讓人去通知過他了，說不定他現在已經在回來的路上。”

……

接下來的時間乏善可陳，瑪西在喝下一大瓶的私釀酒以后整個人處于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期間她數次揮舞著兩把左輪手槍在陸玖身前亂晃，要不是維克多告訴他那兩把左輪手槍都沒上子彈說不定陸玖已經躲到桌子底下去了。

維克多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他談著關于異鄉人的事情，他似乎對于異鄉人這個神秘出現的古怪群體有著某種超乎常人的興趣，尤其是陸玖不僅神志清晰，而且還懂得英語和一小部分的漢語，這讓他更加感興趣了。

唯一讓陸玖感到高興的事情是在他們扯淡的過程中，那個守在停尸房的老人突然闖了進來，一言不發的將手中的黑貓遞給陸玖。

“喵嗚！”重新回到陸玖身邊的鑰匙顯得格外高興，不停的用臉去蹭陸玖的手掌，這引得還在發酒瘋狀態的瑪西妒心大發，以牛奶和小魚干勾引貓咪到她身邊……天見可憐，陸玖從進來到現在連水都還沒喝上一杯。

這種悠閑的日常甚至讓陸玖一度覺得貌似這樣的生活也不錯，起碼好過在混亂的碼頭上為了五十塊錢用榔頭敲斷別人的胳膊。

這種錯覺一直持續到門口的紅燈閃爍。

陸玖發愣的看著刺眼的紅光一圈一圈的照在他臉上，維克多在紅燈亮起時已經消失在原地，要不是還在吧臺搖晃著的酒杯陸玖差點以為眼前的只是幻覺，瑪西則是不作聲響的摁下吧臺的某個開關，很快原本只有半個人寬的吧臺擴展成一張簡陋的手術臺。

陸玖抱著黑貓自覺的站在手術臺旁邊。

在特殊治療室外，原本昏暗的平臺被突兀亮起的油燈照得像在太陽底下一般，原本封閉的墻壁此時開出一個足夠一輛馬車通行的通道，在通道的另一頭傳來一陣嘶鳴聲。

很快通道那頭出現了光亮，一匹黑色的駿馬拉著一輛狹長的馬車快速行駛在通道里，馬車夫一手提著油燈，另一手不計馬力的猛甩馬鞭，使得馬車像坦克般撞進特殊治療室中。

這下陸玖算知道為什么門口會空出一大片地方。

馬車夫的臉被一條紅色的圍巾擋住，只露出一雙如同鷹隼般銳利的眼睛，在控制住氣喘吁吁的黑色大馬后，靈敏的跳下車，從馬車后面拖出一個大號的袋子。

按照陸玖的經驗來看，袋子的分量與一個成年男性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