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愛麗速子的十指如幻影般在鍵盤上飛速的敲擊著，紅瞳中映照著精光。

合作失敗，計劃沒有如期發展，但她又能怎么樣呢。

轉換下思維，調整路線就行了。

“雖然概念還是很抽象，但可以先嘗試從比例的數據入手。”

“大致區間為，前0.03%的賽馬娘運動員。”

“領域在其身上的出現，將成為一種可能……這個水平就能被稱作'世界級'了嗎？”

“或許吧，我并不了解你們賽馬娘行業。”

張偉瞟了眼手上的腕表，將罐裝的實驗體大腦放回至茶幾上。

“那么也差不多了，小速子，我就不在這耽誤你的研究了，先撤了。”

“謝謝你的紅茶。”

“嗯。”

簡單直接的交流。

見愛麗速子連頭也不抬，完全埋在了電腦前，張偉放輕了腳步，默默走向門口。

他不討厭愛麗速子這種人。

熱情，專注，刻苦。

這是任何行業的成功秘訣，說著簡單，長期堅持很難。

小栗帽，天狼星，魯鐸象征等等，這些馬娘給他的印象都很不錯。

女性的柔美與戰士的魄力并存，朝氣蓬勃的心態，崇高的理想，難以想象還只是個高中學生。

“哎呀，差點忘了～”

白色的保暖拖鞋，踩在地板上的嗒嗒兩聲響起。

張偉握著門把手，側身扭頭看向對方。

“還是請您收下一瓶吧。”

愛麗速子撩了撩額前凌亂的發絲，向對方遞出一只藥劑試管。

“只是幾次的話還是無大礙的，請您放心。”

“本質上講，'開拓者'的藥物成分，并不會比一罐功能性飲料復雜太多，算是不會被查出的高級興奮劑吧？”

“您這位大人物白跑了這么一趟，還大度的主動提供了研究數據，可惜我沒法幫到您什么，就還請收下這個吧。”

親口說出來那幾個字了啊，興奮劑。

張偉將愛麗速子手中的藥劑接過，放在眼前晃了晃。

嚯，還是少女粉。

“這種藥，真是你一個人所研究出來的？”

“是的呢，怎么了張君？”

張偉點點頭，不禁稱贊道。

“厲害。”

不止是在拳賽，許多體育賽事，哪怕是奧運會也有磕藥的選手，這取決于許多方面。

一些頂級的賽事組織，就會選擇將藥檢外包給第三方機構，來保證公平性。

但說來說去，什么才算是違禁藥物，這完全取決于當局者，一代版本一代神，這批違禁藥剛被拉入黑名單，新的興奮劑又會出場。

政治，商業，牽扯的方面太多了，一兩句話是說不完的。

倒也沒那么黑暗，奧運會啥的張偉不太好去評價，但頂尖的格斗商業賽事組織，還干不出來這種自砸招牌的事，藥檢一般都很嚴格。

況且，你讓那些背著房貸的拳手去花大價錢上什么科技，也真是太為難他們了，那不是窮人能玩的。

“我收下了，就當做個紀念品吧。”

“呵呵，那是我的榮幸。”

張偉將試管揣進了衣兜內，倒也沒矯情。

愛麗速子的藥劑是否有效，且還屬于白名單中，他并不關心，反正又不用，拿著便拿著吧。

扭開把手，張偉半步跨出了門檻，與少女保持住距離，隨口問到。

“說起來，你為什么覺得我一定能擁有'領域'？”

“這事可沒有先例吧。”

或許有查出了身份的因素在，但正如愛麗速子所說的，非賽馬娘的人獲得領域，這還從未有過先例。

“為什么嗎？嗯～確實，正常人都會對此疑惑吧。”

“或許是因為，您在那個晚上很自信地說著，男子短跑運動員的極限起碼是9秒58吧。”

“這個成績，領先了現任世界紀錄接近半秒哦。”

“………”

“對，這是真的。”

張偉沒法證明這件事，也不需要去證明，但他還是選擇回答了。

聞言，愛麗速子食指成叩狀，置于下巴，左手托著右肘。

“嗯～那就能得到一種全新的可能性了。”

“沒有男性運動員開啟過'領域'的原因，或許很簡單。”

“因為他們還不夠強大，天賦，實力，訓練的程度，平均下來的數值都還不夠格，僅此而已。”

“額～雖然我并不想提及這個詞匯，但出于嚴謹，依然得加上。”

“也可能是因為沒有'信念'吧。”

愛麗速子抬頭望向天花板，心中難免有些郁悶。隨即，她再次看向對方。

“我不懂格斗，但您的表現很出色，祝您之后的比賽順利。”

“嗯，你也一樣，身子是有什么疾病嗎？感覺有些消瘦啊。”

愛麗速子一驚，睜大了眼睛。

“欸，我看起來有那么差嗎。”

“外表上看，是這樣的，我看你垃圾桶里都是泡面盒子？這年紀少吃這些吧，長不高的。”

“我很少吃泡面的，應該是您看錯了吧～”

“那怪了。”

張偉從褲兜取出了墨鏡，戴上后，向愛麗速子告別了。

沒人能在成型的裸絞前撐過六秒，什么'人民的冠軍'也好，'賭上一切的決心'也罷，該睡覺就得睡覺。

這包括蝶舞幽夢，也包括羅倫.多娜爾。

但百米賽跑終究是賽跑，與格斗不同，二者不能混為一談，以馬娘為假想敵的話，未免就太殘酷了。

屋外的陽光依然明媚，帶著暖意，讓他身子自然地放松了下來。

張偉看著手機，往來時的方向走了一陣子，便看到圍欄的植樹旁有抹綠色的靚影，正向他揮手。

“麻煩了。”

“沒事的，請跟我來。”

二人穿過建筑物，沿途時不時會遇到些賽馬娘們，都很有禮貌地給這位秘書小姐打了招呼。

張偉倒不是要離開特雷森學院了。

他還有件事，得先去見個朋友。

………………

“您好，請問您是天狼星象征小姐嗎？”

天狼星象征將視線從娃娃機的櫥窗內移開，瞥向來者。

紫色的女巫尖頂帽，印著南瓜燈與白色鬼魂圖案的cos服，一對明亮的藍色眼瞳。

那張稚氣的小臉上，正滿是驚喜之情。

“你有什么事嗎，小朋友。”

“哇！是真的欸，爸爸，我遇到天狼星象征本人了。”

隨著小女孩的招手，一個穿著件亮紅色羽絨服的中年男人從旁快步走來。

“你這孩子，啊？真的是天狼星小姐啊。”

看清人后，男人也露出了有些驚訝的表情。

回過神后，他連忙一只手捂著自家孩子的腦袋，微微欠身，向少女表示了歉意。

“抱歉，很長時候沒看到關于您的報道了，所以有些吃驚。”

“打擾到您了吧，這孩子從小就是個賽馬娘迷，性子有些鬧騰。”

退役之后，天狼星象征就沒有再從事任何的商業活動了。

那陣子她的心態還比較迷茫，像個一觸即炸的火藥桶，只得去找人發泄，要不然就是窩在家里。

真沒想到啊，還有人記著她。

“無妨。”

天狼星象征彎下腰，捏了捏這張白嫩的臉蛋。

“你是我的粉絲嗎，小家伙。”

“嗯嗯，我覺得您特別特別的帥！請問可以跟我合影嗎。”

“真是得寸進尺啊，不過我就滿足你吧。”

一旁站著的老父親，見到自己女兒那激動的模樣，也不禁露出了笑容。

這位達比賽馬娘，比他想的要容易接觸。

“謝謝您啊，這孩子今晚會做個好夢吧。”

“嗯，這是我今天收到過最好的生日禮物了！”

看見小女孩那興高采烈的樣子，天狼星象征心中突然涌現了別樣的情緒。

或許，她的職業生涯真沒自己想的那般糟糕吧。就像那個家伙說的一樣，早已算得上傳奇了。

到頭來，否定她成就，無病呻吟的小丑，卻是她自己。

“天狼星小姐，您之后還有什么打算嗎？”

女孩稚嫩的聲音拉回了天狼星象征的思緒。

“我知道您現在不跑比賽了，好可惜啊……唔，我也明白賽馬娘小姐們的巔峰期很短…”

天狼星象征猶豫了一下，雖從面上看，她臉上的表情就沒發生過變化。

“你會在電視上看到的。”

“哦哦！好的，不管是干什么，都請加油啊。”

待二人離開后，天狼星象征也將目光放回到了娃娃機上。

電玩廳內的氛圍很熱鬧，許多帶著小孩的家庭與情侶都在這里。

象征家的教育很嚴格，作為優秀的代價，她與魯鐸象征從小便與這些東西絕緣了。

她對這種娛樂設施也談不上討厭，只是無語某家伙將她帶到這種地方來談心，彎彎繞繞的。

沒一點自知之明啊，說是一個團隊，結果背地里搞出來那些事，認錯又比誰都快，還喜歡給她擺大人的譜……

栗色的馬耳下壓著，天狼星象征不爽的推動起操作桿。

無所謂，她只是覺得好玩才嘗試這條路的，親眼看看那個男人會落得個什么下場吧。

“你怎么在這？”

“……”

男人那低沉卻有力，略怪的日語發音，在她旁邊響起。

“呵，我干什么還要跟你匯報？去一趟特雷森，你就被那個皇帝給同化了？”

“只是單純問一下，因為你說你不玩。”

沒有給天狼星再開口的機會，張偉先把手中的東西遞了過去。

“你班級里的人制作的小工藝品，貌似人手一個，小玉托我帶給你。”

栗發紅瞳的少女一怔，只見男人的手上是一個小掛件——白色的幽靈提著個南瓜燈，呆呆的微笑著，臉頰上印著紅暈。

拿起后，天狼星象征放在眼前端詳了一下。

高等部有幾人是什么工藝社團的，她有點印象，但為全班每人都準備一件，倒也真是不嫌麻煩。

“我今天才知道你學校還會舉辦萬圣節活動，挺隆重的，不去嗎。”

“呵，因為某人今天才說要休息。”

“嗯？”

張偉一愣，在腦內理了理這句話的邏輯順序。

“你想去學校參加活動的話，直接去就是了，今天沒有你的實戰內容吧，跟我宣布休息有什么關系？”

“………”

得，又不說話了。

張偉看了眼表上的時間，見還有一兩小時的充盈。

“晚飯點再集合吧，我去玩會兒街霸，嘖，游戲都她媽一模一樣，這世界……”

男人飆了幾句華語，天狼星象征聽不太懂，只見對方轉身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