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問題確實很大……
- 我在釣詭,你在釣什么?
- 梢潛不知
- 2184字
- 2023-08-14 20:07:26
這天夜里,謝仁貴喝了點小酒上崗,尋思隨便混混交差完事。
提著半兩熟切肉,他搖搖晃晃走到停尸房前。
縣衙仵作有好幾名,守夜值班輪著來,好巧不巧今晚工作要他獨自完成。
喝過酒,謝仁貴本來還有些迷糊。
然而當他站在縣衙停尸房門時,忽地聽見窸窸窣窣的動靜,頓時渾身打了個激靈,酒意直接消去大半。
屋內。
水聲潺潺,疑似有人操弄低俗之事。
這特么可是縣衙的停尸間啊!
謝仁貴當場就怒了。
雖然自己也就是個混日子的,但身為縣衙體制內員工,他擁有濃厚的企業歸屬感。
弄潮弄到咱這來了?
是不是接下來還要讓縣令張大人騰出臥室給你們啊?
謝仁貴毫不猶豫,一腳踹開房門。
為響應官職人員須強身健體,打造良好個人品牌形象的號召。
自打當上仵作,他沒少練習武學,對尋常宵小之輩當然不放在眼里。
逮到來停尸房鬧事的賊人,大功一件!
說不定還能憑借這次機會,當上個領班,給自己當妾的妹妹長點臉。
開門前,他滿眼看到的都是升官發財。
開門后,他叫苦不迭連腸子都悔青了。
停尸房并無旁人,唯有虎嘯幫尸首四仰八叉的躺在臺子上。
是的,四仰八叉。
望著她身上的污跡,謝仁貴此刻真覺得,天要塌下來了。
還升官發財呢?
怕不是連小命也保不住了!
這種事情別說是在縣衙,放在這世界任何地方,都是莫大忌諱……甚至,是要連累家里人一塊掉腦袋的大逆不道之舉!
興許還會牽連自己妹妹在別人家里的地位呢?
想到這種情況。
謝仁貴第一個產生的念頭居然是鋌而走險,靠自己的仵作經驗,把這偽造成無事發生的樣子!
說干就干。
他慌慌忙忙找來一系列清理設施,吞咽口水,小心翼翼地靠近女尸……
……
“請等一下。”
張賢衷伸手叫停。
談中行疑惑道:
“咋了?”
“沒有冒犯的意思,但通常來說,賭棍說話是不可信的,尤其是喝了酒的賭棍。
你怎敢假定他不是欠了新賭債,故而編造靈異事件騙錢。”
談中行苦著臉:
“張哥,你沒搞錯吧?你告訴我編這事怎么賺錢,縣衙拼了老大勁才壓下風聲,絕對不是假的。”
張賢衷悠悠喝茶:
“我有辦法,你想聽嗎?再者言,指不定就是他喝高了意識不清,自己監守自盜犯蠢事。”
“……不是很想!”談中行又嘆了口氣:
“而且,你說的另一種猜測,更沒有可能發生。”
張賢衷咦道:
“為啥?”
“因為早年謝仁貴想靠入宮還清債務,所以把自己騸了。他賭性上頭,對女人完全沒興趣。”
“……”
我靠,是個狠人!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和你倒是互補了。張賢衷暗自腹誹。
“張哥你就別打斷我了,這家伙自打遇上這事,整個人都是萎靡不振的,旁人問話也總是發呆不回答。我懷疑,他撞上了不干凈的玩意兒”談中行接著講述。
……
謝仁貴忍住石楠花香般的撲鼻刺激,艱難擦拭水漬。
濃稠黏膩,搞得他反胃不止。
擦著擦著,頸脖子后面忽然有點發涼。
謝仁貴還以為自己是出汗了,不以為意,只是疑惑自己是不是有點體虛,秋高氣爽,并無悶熱之感。
但他很快就發覺不太對。
冰冷覆蓋面積似乎變得越來越大,而且具有明顯的實質觸感,微弱氣流正在不斷沖刷自己耳根子。
“官人~”
一聲女子嬌笑幽幽響起,謝仁貴渾身猛抖,簡直要酥到骨頭去,幾乎忘了自己現在處于什么局面,猛地跌坐在地,順著某股力量牽引向后仰倒。
女子笑顏映入眼簾,赫然便是那正在被擦拭的女尸!
謝仁貴嚇得魂飛魄散。
自己不會遇鬼了吧!
他想起身逃離,可是女子看似柔軟無骨的軀體壓在身上,卻是沉重到絲毫不得動彈。
水蛇腰肢撲在謝仁貴胸膛。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的體溫冰冷異常,不似活人。
“官人~你打斷了我的好興致,就要把自己許給我哦~”
謝仁貴牙齒打顫:
“姑、姑、姑娘,男女授受不親,我就是個值夜班的,沒得罪過你,殺你的人也不是我。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你別害……”
玉玉蔥指,捂住了他嘴,離得近些,他還能聞到詭異香氣,試圖撥亂自己神智。
“啰哩巴嗦,像男人嗎?婚嫁之前,讓我先驗驗,你能不能使我滿意。”女子向后弓腰,滿面興奮地爬伏狀,褪去謝仁貴下身遮掩。
隨即,忽地臉色僵硬,興致闌珊道:
“原來是個閹貨,沒勁,趕緊滾吧……”
……
“他一定是撞邪了!張哥,你是道士,這事當屬你為行家。”談中行真摯懇請。
“我怎么感覺他是被語言霸凌惹上了心病。”
談中行擺手:“管他什么病呢,總之,這事大概是真的。看縣衙動靜,應該也是高度重視,加急傳信至京城,請渾儀監派出使者到臨安解決鬼物,這會兒已經在縣衙了。”
渾儀監,隸屬江隋皇室,招攬各路能人異士、修仙門客,負責王朝卜算、鎮邪、監管境內仙家宗門等職務,其公職人員名喚渾儀使。
張賢衷從前非常奇怪,這世界的仙人為什么沒想象中那么高高在上,而是在凡俗摻和,甚至是服從人間帝王管轄。
在聽聞渾儀監,以及諸多類似存在后,他大概能猜到,江隋帝王手底下,應該也通過了某些方式,養了很多修仙大能。
這些散落全國的宗門若非聯合,光憑單槍匹馬,興許遠不能撼動王室根基,強行忤逆,反而是缺乏理智的行為。
張賢衷疑惑道:
“既然縣衙請了渾儀監,你找我干什么?老老實實等待調查結果,還謝仁貴清白唄!只要自己做事干凈,無愧于心,那就不會出事。”
“問題是……不干凈吶!我朝新皇登基,大力整頓過往買官賣官的勾當。”談中行捧起茶杯,一飲而盡,重重拍在桌面,氣憤道:
“雖然不至于掉腦袋,但是參與者都將被查抄家產,流放邊境。渾儀使查案,我這點事必然紙里包不住火,到時候連累整個家族放逐可就死定了!問題大得很!”
原來是這么回事。
談中行是在擔心家業呀!
張賢衷嚴肅點頭:
“是啊,問題確實很大。”
談家絕對不能倒。
他們要是被查抄家產……
金山觀恐怕也要失去靠山,隨之倒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