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徒弟莫怕,渾儀監(jiān)干就完了
- 我在釣詭,你在釣什么?
- 梢潛不知
- 2223字
- 2023-08-15 08:00:00
“那你希望我做什么。”張賢衷不懂就問。
“搶在縣衙調(diào)查之前,除掉鬼物,讓他們沒理由深入調(diào)查。”談中行咬牙道:
“只要沒了鬼,按照律法,渾儀監(jiān)便無權(quán)干涉。到時候我自有辦法收拾殘局。根據(jù)眼線消息,那只女鬼可能還在縣衙,渾儀監(jiān)準備展開秘密搜尋。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這次事成,你就是說想讓我把殷紅院轉(zhuǎn)讓給你都行!”
“那倒不必。”張賢衷無謂道:
“你路子廣,幫我找個有迷情效果的珍木作為報酬即可,額外銀兩隨便給。”
隨便給的意思是,我可以隨便,但你要讓我滿意。
銀兩其實最近不著急攢,完成釣詭之法任務(wù)方為重中之重。
他可沒忘記這事。
談中行拍桌子:
“一言為定!怎么說,現(xiàn)在就調(diào)查?”
張賢衷思索沉吟道:
“我先回趟金山觀,看看師傅有沒有指點。”
……
張賢衷回到金山觀,看到主殿場景,心頭一咯噔。
好幾個女香主嘻嘻哈哈笑作一團擺著造型。
師傅沈守玄笑容更盛,不知道從哪里整出來一張大桌子,攤開長有三尺的畫紙。
他在那一邊瞇著眼睛打量女子身段測量,一邊若有其事提筆龍飛鳳舞,口中念念有詞:
“王夫人,麻煩你撐撐腰,再努力往前挺一挺,你有著別人沒有的高傲天賦,我要在畫面上生動勾勒出來。
陸夫人稍微轉(zhuǎn)轉(zhuǎn)身……誒對!手搭在王夫人肩頭。妙極了!”
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張賢衷只覺得他們吵鬧。
“咳咳。”他佯裝咳嗽,提醒眾人自己來了。
沈守玄呵呵招手道:
“喲,這不是我的好徒弟嗎?回來啦,快看看為師畫功。”
“是。”張賢衷很不情愿地瞥了幾眼,畫功確實可以,女子形象惟妙惟肖,靈敏捕捉到了各人特色。
師傅繪畫底子還挺好的?他僵硬捧讀:
“好看好看。”
“不愧是我的好徒弟,真有眼光。
諸位夫人有的是生面孔。給大家介紹一下,他叫張賢衷,是本道親傳弟子,小小年紀把道觀所有手藝都學(xué)的很精通。
如果你們需要上門親自指導(dǎo)法事的話,可以找他。今天繪畫還沒結(jié)束,歡迎大家下次約時間,金山觀大門為大家一直敞開。”
鶯鶯燕燕聒噪好一陣子,終于戀戀不舍地散去。
更有夫人對沈守玄拋露別樣媚眼,師傅板著臉,硬氣訓(xùn)斥道門清靜,注意分寸。
送別娘子軍,沈守玄立馬關(guān)上大門,幽怨道:
“你小子,早不回晚不回,挺能挑時間啊?”
張賢衷攏著袖子:
“師傅您這是……”
沈守玄嚴肅道:
“為師最近覺得,自己在繪畫方面很有天賦,便決定進軍該領(lǐng)域,嘗試闖出一片天。俗話說得好,老驥伏櫪志在千里。功成名就之時,就是我金山觀富足之日。”
張賢衷心生不好預(yù)感:
“我們觀沒有畫卷畫筆,這些水墨丹青從哪來的?”
沈守玄理所當(dāng)然:
“當(dāng)然是托熟悉香客買的啊,他們說這是京城貴族同款,運到臨安都走了不少關(guān)系。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我這么有天賦,配得上使用最好的器材。”
看著畫筆毛尖參差不齊的做工,當(dāng)徒弟的陷入沉思。
師傅這是被殺熟了。
為身心健康著想,張賢衷決定不過問他花了多少錢——只要不動到自己小金庫頭上,他樂意折騰就隨便吧!
還指著老頭子接著爆功法呢!
深吸口氣,平復(fù)完情緒,他問道:
“師傅,你對鬼熟悉嗎?”
沈守玄小心翼翼地收著畫卷,頭也不回:
“鬼?這東西在凡間,形成條件比妖物通靈更加困難,很大程度上受風(fēng)水、時辰等因素影響,修煉途徑吃力不討好。
通常來說,你能見到的鬼,最多就變個戲法嚇唬人,陽氣重點的人把它沖散都沒問題。”
“假如……我有一位朋友,不僅見到了鬼,還受到鬼的控制無法動彈,觸感非常真實,會是什么原因呢?”
“你說的朋友是不是你自己。”沈守玄轉(zhuǎn)頭看向徒弟,來回打量:
“不應(yīng)該啊,陽元旺盛,三燈不滅,就算遭遇鬼類,你這口氣比牛馬都壯,它們也拿不下你吧?
況且,我給你的那套槍法殺鬼絕對沒問題。”
張賢衷便把談中行告知自己的情況,又為師傅詳細轉(zhuǎn)述。
聽罷。
沈守玄長眉緊蹙,在主殿來回踱步,遲疑道:
“渾儀監(jiān)……理論上講,按照他們的審查機制,這種級別的小野鬼,沒道理從京城派遣人手。
至少聽你描述,這背后最多是有人操弄邪法作祟,渾儀監(jiān)理應(yīng)按流程下發(fā)文書,命臨安就近宗門調(diào)查……
不對勁,十分乃至九分的不對勁,此中必有蹊蹺。”
張賢衷好奇張望:
“師傅,你好像很了解渾儀監(jiān)啊?這些事情,我從來沒聽說過。”
沈守玄罵咧道:
“了解個屁,書中自有黃金屋,這都是為師辛苦鉆研半生掌握的知識。你小子成天不務(wù)正業(yè),還懷疑起師傅了?
罷了,為師給你個建議。與其想辦法提前滅鬼,不如考慮潛入縣衙,暗中跟隨渾儀監(jiān)的人,根據(jù)現(xiàn)場情況另作打算。”
張賢衷本能地想拒絕。
那我豈不是要當(dāng)尾行癡漢了?被發(fā)現(xiàn)會不會有風(fēng)險啊?
師傅提的意見怎么好像比滅鬼還難辦……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憂慮,沈守玄認真安慰: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必害怕。
渾儀監(jiān)受江隋律法限制,行監(jiān)察監(jiān)管之責(zé),無審判定奪之權(quán),即便被發(fā)現(xiàn),只要你不攻擊渾儀使,他就會受限規(guī)章限制,無法對你動手。
此外,談公子的顧慮,純屬多余。
渾儀監(jiān)受理案件前提,是掌握詳細有關(guān)資料,否則將無法啟動程序,非常死板。既然他說除掉鬼,有辦法料理后續(xù),那你等渾儀使查明,你再截胡即可。
就算這樣,他也沒法報復(fù)。所以啊,干就完了,你可以大膽挑釁渾儀使,他們就是群吃白飯的軟蛋!”
沈守玄越說越興奮,竟然毫不客氣地罵了出來。
牛啊!
師傅居然考慮的這么周到。
要不是沈守玄在金山觀待了幾十年,張賢衷甚至都要懷疑,他這么清楚地知曉應(yīng)對方式,莫不是哪位退休老渾儀使?
體制內(nèi)成員肯定比旁人更懂鉆漏洞啊!
有師傅背書,張賢衷底氣足了許多。
趁師傅背身收拾用剩水墨之際,他道完謝,離了金山觀,夜探臨安縣衙!
全然未聽沈守玄慢悠悠地補充:
“話說,其實我也吃不準渾儀監(jiān)現(xiàn)在還是不是那么老實。萬一出了意外,你還是回觀吧,大不了師傅帶你跑路……
誒,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