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錢塘江祭水官
- 我在釣詭,你在釣什么?
- 梢潛不知
- 2480字
- 2023-08-25 23:51:30
在異世界為什么會有穿越前相似的傳統節日呢?
這個問題張賢衷一直沒有答案。
他曾經去問過師傅。
沈守玄是這么解釋的:
“你是吃太飽沒事做,在這糾結無關痛癢的問題嗎?要不師傅找個老祖宗的墳頭挖出來給你追究一下?”
用問題回答問題是種很沒素質的行為。
但鑒于這是師傅說的。
所以他的素質品味修養都很高。
張賢衷又把這個疑惑拋給了好兄弟談中行。
談中行當時剛喝完花酒回來。
聞言。
他相當落寞地回復:
“兄弟,我媳婦們都出去玩了,她們不懂我有多寂寞……但是不瞞你說,我們殷紅院新請來的那位唱姬水平真好,還是個良人,這個我是真喜歡。”
顯而易見,他的文化造紙并不比穿越者好多少。
很難想象談中行惡墮前讀的圣賢書,都讀到哪里去了。
總之。
關于仙俠世界的傳統佳節是從何而來這個話題,自始至終都屬于一樁懸案。
后來張賢衷也不去糾結了。
因為這些特殊時間段,金山觀的收入總能比平常時日高許多!
有錢不就行了,考慮那么多干啥?
張賢衷拍著鼓起的荷包,滿意送走香客。
十月十五,下元五炁解厄水官。
水官解厄旸谷帝君解厄之辰,俗謂是日,水官根據考察,錄奏天廷,為人解厄。
水官解厄之日,宮觀士庶,設齋建醮,或解厄,或薦亡。
這一天,道觀做道場,民間則祭祀亡靈,并祈求下元水官排憂解難。朝廷是日禁屠,延緩死刑執行。
而做這些事的目的,主要是為了保佑城鎮產業豐收富足。
農業與漁業是臨安這所臨江地最主要的生存基礎。
故而,全鎮子的人都會對下元節祭祀水官尤為重視。
從三天前,金山觀就忙個不停,前往臨安各個家府張羅主持法事。
沈守玄更是破天荒的沒有去殷紅院!
這就足以證明下元節生意有多好,光是張賢衷獨自一人,遠遠跑不完。
許是金山觀修建擴容,更兼縣令贈金贈畫,名聲大升,有很多生面孔都愿意來他們這辦事。
沈守玄不知道縣令授禮的背后是張賢衷與晏浣沙達成了交易,但師傅知道這絕對是件好事。
好就好在,日后和臨安夫人們吹噓起來,老腰能挺的更硬些。
不僅如此。
沈守玄甚至還接到商賈提議,捐助道觀,讓沈守玄負責廣招門徒。
“這倒是件美差啊。”沈守玄樂呵呵拿著手上一封寫好的邀約函,看得眼睛瞇成一條縫兒:
“只可惜,招募門徒沒那么容易呀!”
張賢衷揣袖子,與他一同并立觀門處,遙望西湖畔:
“我們現在營收風生水起,有何困難?”
“這你就不懂了。”沈守玄輕笑撫須,隨手一彈,手中黃紙就如翩翩飛燕,悠然落回觀內臺面:
“這些商賈只想出一次錢,借由金山觀的勢頭,為自家產業打點名氣。可這人送到我們觀里,平白無故多了好些嘴巴,吃飯不就難了?”
張賢衷肅然起敬:
“師傅高見。”
不愧是師傅呢!
關鍵時候總有毒辣眼光!
“那師傅,您準備怎么辦呢?”
沈守玄笑吟吟地說:
“分三步走。”
張賢衷一怔:
“您的意思是……”
“請客、斬首、收下當狗。”
“嗯?”
“請客,咱不收錢。”沈守玄慢慢說道:
“這些商戶雖有心獻殷勤,卻未必肯真心實意幫我們宣揚道號,他們后續會設宴招待我們,這個照去不誤,但要擺明態度。”
“那斬首呢?吃個飯為何要斬首?”
“斬首,自然不是斬人的首。而是要在請客吃飯時,鬧出轟轟烈烈的法事,不管有沒有妖孽作祟,咱得扮一個假想敵出來,讓商賈知曉我金山觀的本事,不會就此斷絕后續供奉。”
張賢衷若有所思道:
“收下當狗,是說要把給香火錢的商賈當狗?這會不會……”
“錯了。”沈守玄憐憫地看著自家徒弟,恨鐵不成鋼道:
“收下當狗的意思是,如果商賈家里有美貌夫人,為師委屈自身去當條狗也沒關系。”
“??????”
這是何等魄力?
這是何等下限?
張賢衷只覺得有被深深震撼到,一時間竟然有了念頭,要不要和晏浣沙去京城混個正經編制。
他很害怕自己到老也會變成這副德行。
張賢衷踉蹌告退師傅,決意出了金山觀冷靜冷靜。
說來也巧。
這還沒走出多遠,剛在西湖邊忍痛獎勵自己,買了串冰糖葫蘆,就見得談中行被他的侍從們圍著朝這邊走來。
談中行面帶喜色,搖手道:
“張哥,我就知道你還在西湖。走吧,錢塘江那邊熱鬧,咱也去趕場唄!”
張賢衷拒絕道:
“不去不去,人那么多去了干啥,我就是躲師傅出來清閑散心的。”
談中行訝然道:
“這可不像你啊,你是不是忘記下元有啥事了?往年咱哥倆可是從不缺席來的。”
有啥事?
張賢衷蹙眉,思索片刻,忽然想了起來。
錢塘江,祭水官,泛舟垂釣,文比爭魁。
臨安多漁民多港口,錢塘江更是掌握命脈的大水路。
為了祈福來年水運,保佑漁民、商賈等息息相關的職業收成良好,臨安縣衙會舉辦垂釣大賽,按照垂釣者釣魚數量、重量,評定“魚狀元”。
勝者,可得縣衙賞金,更甚者可保薦官職。
張賢衷與談中行從不缺席。
前者是為了一次釣個爽,后者是為了炫耀家底,大出風頭,順便看看有沒有新的心儀對象。
大家都有光明未來。
談中行急匆匆攬過兄弟,叫嚷道:
“別干等了,我估摸你們觀上午香客多,特意這個點才來。走走走,哥們新定了艘船只,再叫上幾位歌女,莫要掃了興致。”
張賢衷半推半就,還是跟著他向錢塘江前行。
……
河道兩側楊柳依依。
錢塘江的河堤已經拓寬,江岸兩側種了些樹木,頗有些古韻雅趣,令人心曠神怡。
錢塘江邊有個小碼頭,停泊著不少畫舫游船。
滿目琳瑯,盡是繁華景象。
張氏師徒二人來得早,占了個靠近河灣的位置坐下,旁邊坐了四位衣飾華貴的公子哥兒。
他們的座駕都是寶馬雕車,裝飾精致,奢侈非凡。
談中行與這些公子認識,彼此寒暄兩句。
他們中有人問起:
“談公子,你夫人們呢?”
談中行打了哈哈道:
“夫人們自有樂尋,我只管出錢就行。”
又有人戲謔道:
“談公子屬實家大業大,婦人家家,也能供得起玩樂。這要是放在別人身上,還得以為是管不住內室呢!”
談中行神色無變。
但張賢衷清楚聽見,他從鼻腔擠出了極其細微的冷哼。
“哈哈,那我們就不打擾談公子與這位道長垂釣了,還望見識下談家大船的絕景呢!”
“慢走不送。”待得眾人離去,談中行咬牙切齒地看著張賢衷:
“張哥,今年魚狀元有希望么?”
張賢衷道:
“也許吧!”
“張哥,兄弟也沒咋求過你,但今天真得拜托你幫個忙。”談中行憤憤道:
“這幾個小白臉,最近和我在臨安商鋪上,有點小矛盾,奈何他們人多,我又不想靠我爹,一直憋了口氣。今天張哥要是能幫我解氣,我……”
張賢衷盯著他看,看他老半天也想不出除了錢還能許諾啥,便好笑道:
“你怎么?”
“我就……反正只要奪魁,條件隨你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