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小蛇服下藥膏，頓時以夸張姿態，沖出水面，在岸邊扭動。

柳九歌勃然大怒：

“你這確定是在養蛇？莫不是拿我族人做些惡毒行徑？”

張賢衷擺擺手，示意她莫要躁動，撇嘴道：

“我這又不是核廢水，吃不壞的，藥性沒問題，最多也就品質缺陷拉肚子。”

柳九歌將信將疑地看看他，又看看小蛇。

核廢水是個什么玩意兒？

沒聽說過。

赤蛇翻騰了好一會兒，像是渾身瘙癢一般，拼命摩擦粗糙巖石，鱗片沙沙作響。

忽然。

它眼睛瞪瞪圓，猛地撲到巖壁上用力撞擊。

砰！

咔擦——

堅硬無比的山石被硬生生撞裂，碎塊崩飛數米。

柳九歌蛇頭高揚，眼中流轉青韻光彩，施加屏障，穩住蛇窟內部。

“嘶嘶——”

赤蛇吐著茫然地抬起身子，卻發現自己身體變得異常輕盈靈活。

原本因劇烈摩擦而脫落的蛇鱗片，在此刻，也是萌生出新的嫩鱗，色彩艷麗生動，更勝從前。

它驚奇地甩尾擺尾，在蛇窟游動幾圈，而后仰首望天，像極了正在炫耀玩具的歡快孩童。

柳九歌目瞪口呆，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作為蛇窟之主，她當然能比張賢衷更直觀地感受到，自己族人身上發生了什么。

蛻皮只是表象。

蛇窟眾蛇，大多初窺靈智，是為妖之范疇，生態變動并非凡類可比擬。

尋常走蛇蛻皮，是為擴大體型。

而妖蛇鱗皮有堅固護身的作用，并不會一年一蛻。

所以，在赤蛇小蛇身上出現這種情況，便相當于人類修行的褪去體內雜質。

那些被吸收的藥力在它體內沒有消失，反而化為新的生命之氣，滋潤軀體，使之靈動強韌。

洗筋伐髓，脫胎換骨。

赤蛇服藥，妖性暴漲。

按照正常修行速度，縱然能依靠張賢衷龍威相助，它估摸也得花費一年半載，才能做到現在這種情況。

這藥膏……真有用？

柳九歌大為興奮，若是張賢衷這藥對蛇族有益，自己恢復巔峰境界修為的希望，無疑是又大了幾分。

她很想親自嘗試下藥效。

可是轉念一想藥膏形態。

嗯……

張賢衷見她面色陰晴不定，內心已然有了答案，知道藥膏生效了。

他撇眼看向系統面板。

【任務一：培育高級蛇種。】

【現已完成。】

【獎勵：釣詭之法特效竿卷二。】

【開啟連續任務：收集烈火不融，刀劍不斷之線。】

卷二是魚線相關的任務？

釣詭竿目前用的線還是普通魚線，也就是現在還沒遇到大魚，否則必然會在垂釣時遭遇棘手困境。

不過能完成一個現有任務，張賢衷依舊心情大好。

他拍手叫好道：

“蛇仙子，怎么樣，咱的寶貝就說是大補吧！”

柳九歌含含糊糊：

“嗯嗯嗯。”

蛇眸微亮，她緊盯著赤蛇，

“還有其它功效嗎？”

張賢衷回答：

“我也不清楚，書冊中只記載了怎么煉制，并交代了可以培育蛇種，卻未詳細說明怎么提升。

你是想知道，能不能幫你治療傷勢嗎？我感覺有些難，至少在最后一味藥材找到前，效果應該達不到這要求。”

柳九歌微感失望。

張賢衷的確一語道破了她的想法。

柳九歌自身上限較高，論起蛇種……至少就她自己的說法，也要遠遠高于蛇窟其余同族。

人形，甚至包括蛇身原型，都因為傷勢嚴重，均是無法施展完全。

張賢衷寬慰道：

“你也別太失望，東雪蓮再罕見，也沒有完全絕跡，我已經托各路人去打聽情況了。如果能得到，我肯定不會錯失機會。

畢竟，我和蛇窟現在是綁在一條線上的。你們蛇族提升整體實力，對我來說也有很大好處。”

柳九歌點頭。

蛇窟中雖有數百蛇類。

但是，每隔五十年，總有蛇死亡或離開；而留存下來的蛇類越多，日后繁衍越慢，漸趨凋零。

所謂物競天擇。

這便是生存規律。

柳九歌身居蛇窟之主位置，深知蛇群的弱小與無奈。

即便自己恢復至巔峰境界，也不代表就能永世長存，終有壽元盡時，更有無數更強者，會危及族群。

張賢衷的養蛇藥膏能幫助蛇群變強，也是極大的好事。

張賢衷從乾坤袋中取出釣詭竿，對剛剛吃過藥膏的赤色說道：

“你來給我當個托，讓我垂釣起來試試。”

赤蛇歪頭不解，柳九歌嘶嘶發聲，用蛇語將張賢衷的意思傳達過去，赤蛇明悟，鉆回水潭，靜候張賢衷垂釣。

張賢衷取出釣詭竿，前后揮舞高揚。

此竿一出，蛇窟頓時彌漫一股奇妙氣味。

柳九歌輕輕嗅了嗅，只覺得渾身瘙癢難耐，心底翻涌異樣渴求感。

有什么東西，在不斷撩撥她的心緒，頗有遭遇龍威時的那種古怪感覺。

蛇眼迷離地轉向張賢衷。

粉嫩的蛇信子一伸一吐，好似看到了令蛇類中意的獵物。

但這個獵物，不是用來果腹的。

當柳九歌回過神時，她已經蔓至張賢衷身側，只怕再遲個幾秒回神，就要纏上他的手臂。

柳九歌大驚！

這家伙又用了什么東西？

好在現在是蛇身，否則她確信自己必然會兩頰呈現潮紅。

柳九歌很氣，又很無語。

自己明明恪守清心，從出生乃至化形，都沒有遵循過繁衍本能，怎么偏偏就在一個人類面前總是遭重呢？

好煩啊！

柳九歌撲通一聲，扎進水潭深處，自己涼快去了。

張賢衷身后沒長眼睛，他全神貫注于垂釣，自是沒發現柳九歌的異樣。

待他把釣詭竿放入水潭，赤蛇潛入水底。

對釣魚佬來說，水下有托，是種非常功利性的行為。

但是如果能釣上大魚，托就托唄！

赤蛇看著明晃晃的魚鉤，毫不猶豫，張開蛇口咬了上去。

一拉、一扯、一甩。

魚鉤猛地往水面一沉。

釣詭竿繃緊，隨著張賢衷的拉扯，赤蛇緩緩浮上岸邊。

【收網成功。】

【本次垂釣，得妖類中型下品精魄一枚。】

【釣魚佬變得比以前更大了呢！】

張賢衷放走赤蛇，欣喜地看著面板。

這條小赤蛇原來只能提供小型精魄，然而在服用藥膏后，效果立竿見影，已經成功升級為了中型精魄。

這樣說來……

另一個任務，收獲大型下品精魄，或許指日可待！

張賢衷開懷笑道：

“好日子要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