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在第三天終于見到了他朝思暮想的光頭。
現在剛剛08年,光頭還沒有到中年,頭不算太光,現在只能說是禿頂,稀稀疏疏的毛發(fā)還在倔強的蓋住腦殼。
光頭是開著一輛破舊的奧迪來到白白影院,將車橫著停了三個車位,挺著個肚子大搖大擺走進影院。
“真是搞不懂你。”余可可站在辦公室的窗前,從窗戶可以看到禿頂的姿態(tài),她臉上一副無奈的表情。
蘇白倚著窗邊吃著巧樂茲,時不時地也瞄一眼。
“就這么個貨色,你不是純屬給自己添麻煩?”余可可一副看不起禿頂的神態(tài)。
蘇白沒有說話,不過好在余可可不會反對他的行為,只是嘴上說說。
五分鐘后,蘇白就聽到了敲門聲。
來人沒有等待一聲請進,直接推開門走進來,倆眼斜睨著,聲音洪亮:“蘇白蘇導演是在這里嗎?”
蘇白感慨,這個禿頂,果然就是招人恨的模樣。
“是我。”
“張科導演吧?”蘇白還是尊稱了一下,畢竟想要魚兒上鉤,還是多給點誘餌。
果然,這一聲導演叫的張科面色舒坦。
“劇本呢,來之前我看過了,怎么說呢,我感覺這片子肯定不怎么掙錢,拿獎也夠嗆,演員都找好了嗎?我來之前抱過價錢了,我最低八十萬,我之前在好萊塢拍廣告片可是隨隨便便就拿幾十萬美金的。”張科一口氣嘟嚕一大串話,語氣中可以讓人感受到一種強裝的底氣。
蘇白在心里冷笑了一下,果然還沒說幾句話呢,就裝了一個逼,還順帶諷刺了一波劇本。
他先把張科最關心的問題回答出來,“知道知道,八十萬嗎,掏的起。”
看到蘇白如此‘識相’,張科滿意地點了點頭。
而蘇白朝著余可可使了個眼色,余可可頓時按照之前排練好的劇本說道:“不過,這八十萬的薪資我們不寫進合同里,我們口頭約定一下就好。”
張科頓時皺起眉頭:“不寫進合同?為什么?怎么能不寫進合同里呢?”
“我們這次招聘了好幾個副導演,其他副導演履歷也都不差,但您是所有導演里薪資最高的,負責的內容也和其他導演差不多,我們擔心其他導演知道了,內心會不平衡,這樣不利于我們劇組的團結。所以最好還是不要寫進合同里。”
“那你們賴賬怎么辦?”張科不傻,直接問出了關鍵問題。
“我們不會賴賬的,我們是有一層熟人關系的,張文雅可是我從小玩到大的伙伴,是你的表妹,我叔叔還經常和你叔叔一起打高爾夫,你還用擔心嘛?”
張科點點頭,認可了余可可說的話。
因為有一層熟人關系在這,張科也就信任許多,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再者說,八十萬,這可是他職業(yè)生涯里拿到過的最大一筆了,他之前在好萊塢,只不過是扛著攝像機跑來跑去的,他是混不下去了才回來。
其次,他其實并不是什么富二代,他爸媽都沒什么錢,有錢的是他叔叔也就是張文雅的父親,所以,對這八十萬,他十分地眼饞,眼饞到可以不簽合同。
“那也行,反正有一層關系在這呢。”張科點點頭。
蘇白心中一喜,魚兒上鉤了,要的就是不簽合同,跟你說的天花亂墜,但就是不給你簽合同,到時候你口說無憑,一份都別想拿到,去法院告你也拿不到。
讓你也嘗嘗被拖欠薪資的味。
這些招,蘇白可都是從他那學的。
至于熟人關系,蘇白還真不在乎。
“那就沒什么問題了。我們下一件事就是找演員,估計十天內就能搞定,然后選擇拍攝地點,因為劇本場景是在農村,所以我們拍攝也是找個農村拍,找好了,我回頭發(fā)給你,然后我們就拍攝地點集合得了。”
“行,痛快,不過關于劇本我還有有點問題。”
蘇白有些無奈,這癟三有什么高見?
“我覺得哈,應該給樹先生的老婆寫成一個兇狠的肥婆,她還不斷地欺負樹先生,還給他戴綠帽子,最后樹先生受不了瘋了,你看,這多對胃,把人物虐的不要不要的,肯定能拿獎,不然的話,這劇本太平淡了。”
“……”
蘇白一時噎住,他突然想起來,上一世這個張科拍的所有電影都有一個兇狠肥婆,難不成這家伙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嗎?
“這個,我們會考慮的。”
“對對對,可要認真考慮一下哈。”
蘇白連忙轉移話題:“第一次來南市吧?我讓我助理帶您出去玩玩如何?”
“也行。”張科呵呵一笑。
蘇白立刻叫來了周奇,帶著這個憨憨去玩兩圈,省得他再給什么建議。
待清靜下來后,余可可雙腿往桌上一翹,看著蘇白說:“演員十天內就能找好?你難道已經有人選了?誰來演樹先生?”
余可可眼光可不差,她可是影視學員高材生,不然也不會剛畢業(yè)就能做起來雜志。
她自從仔細琢磨過劇本后,就斷定這部片子,演員將會決定其整體質量。
“樹先生有且只有一個,王寶寶。”
“盲井里面的那個傻小子?”余可可似乎對這個名字有印象。
“沒錯,樹先生只有他能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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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我成了,八十萬,副導演。”張科坐在他的二手奧迪內,興奮地給他叔匯報工作。
他可不傻,他很清楚,這輩子就要靠他這個叔,這個叔比他親爹娘都親。
“成了就好,好好拍,電影到時候真的拿了什么獎,你就可以進公司了,到時候給你個職位,其他人也不會說什么。”
“好!”張科興奮的很。
他一直以來進公司都有阻礙,最大的阻礙其實就是他那個表妹張文雅,她似乎想徹底把控公司,連他這個堂哥都不給喝一口湯。
掛掉電話,張科臉上浮現了輕蔑的笑,自言自語道。
“你不讓我進公司,我非要進去,不僅要進去,將來還要把你的位置擠掉,我叔重男輕女,你個女娃娃算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