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喪事和被掀翻的棺材
- 靈異世界的行為藝術家
- 碼字越多碼字越少
- 2289字
- 2023-08-03 11:57:41
蘇鹿是被鄰居的敲門聲吵醒的。
他來還鋼筆。
在此之前,紋身光頭鄰居還歸還過占卜球,龜甲,機器人小度等變成厲鬼的物品。
沒看時間,蘇鹿便知道現在應該是早上六點半。
這是因為鄰居早晨上廁所的時間已經形成了生物鐘,有一次他甚至因此發現自己的手機被安裝了會因為遠程操控攝像頭而造成時間誤差的木馬病毒。
所以蘇鹿一向都對這位成分復雜的鄰居很友善,即便知道他是一個心理認知為女性但卻有異裝癖的跨性別者。
迷迷糊糊地接過套在塑料袋里的鋼筆,關上了房門,蘇鹿打算洗漱出門。
凌晨他在思考著如何能在不產生直接聯系的情況下和超調科共享情報的時候不知不覺睡著了,直到現在醒來他才想起今天還有工作要做。
反正要琢磨的事兒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有結果的,思來想去不急于一時,也就放到一邊了。
當下還是滿足溫飽比較重要。
誠然靠著自身的能力,蘇鹿能輕而易舉的實現財富自由,但是作為一個熱衷于發現生活樂趣的低調派,那樣不僅太過顯眼,而且太過無趣。
小男孩還是黑貓的模樣,正蜷縮在衣柜里睡覺,想了想,蘇鹿還是沒再封印他。
一是對方昨天給自己提供了新思路,也算是有功,二是因為,一個在靈異入侵最為猖獗,厲鬼橫行最為囂張的時候,不僅沒打過架,做的最大的壞事也就是偽裝成明星嫖娼的家伙,放在人類里都算是會被戳脊梁骨的那種慫逼,實在沒什么好針對的。
況且那個明星其實蘇鹿也不喜歡,看到他塌房其實還挺樂的。
迎著早高峰,蘇鹿公交轉地鐵,地鐵又轉公交,然后轉長途客車,最后轉牛車,翻過幾座山之后終于來到了今天的目的地,此時已經到了下午。
整段路程說起來簡短,可實際上距離永安公寓有兩百多公里,是一個在三座城市交界處的一座小山村,小到地圖上都找不到,中間還需要換乘不同的交通工具,沒有直達的方式。
就憑著山里的那一條爛泥巴路,如果不是蘇鹿在最近的小縣城碰巧遇到村民搭上牛車,靠找當地人問路慢慢找過來,說不定到的時候都得天黑了。
蘇鹿今天來是幫忙辦喪事的。
死者是當地一個德高望重的老人,他的直系親屬只有一個殘疾人兒子,常年臥病在床,村里又沒有其他閑在家里的年輕人,所以急需年輕力壯的人幫忙。
委托蘇鹿的是老人一個表親的在城里殯儀館打工的兒子,他和蘇鹿一塊兒搬過尸體,算是過命的交情,知道蘇鹿業務寬泛,便介紹他來幫忙。
小山村叫崔家寨,村里的人都姓崔。
崔家寨并不像一般的村子那樣聚成一塊兒,村民們的房子都十分分散,問了好幾個村民,蘇鹿才找到了死者的住所。
這是一間老屋,典型的夯土墻和穿斗式的結構,建造的年代已經不可考,但至少也已經超過了半個世紀,由于年久失修,老屋的整體結構已經出現了塌落的現象,夯土墻也從白色的石灰粉修飾過的灰白色斑駁成了原本的土黃色。
一進院子,蘇鹿便看到了滿院子的紙人、紙錢和停放在院子中間的棺材。
也正是因為崔家寨太過偏僻,當地人還保留著土葬的習俗。
凄涼的嗩吶聲正在訴說著哀傷,穿著素衣的老人們圍坐在一起,死氣沉沉,滿是寂寥。
正在分紙錢的中年人看到蘇鹿,忙向一個坐在太師椅上,垂著頭,眉眼低垂,眼看著要睡著的老人耳語了幾句,而后那老人抬起頭,似乎還有些迷茫。
“啊?”他愣愣地應了一句。
那中年人不得已只好大聲重復了一遍:“我說,小坪子找的人到了!”
老人這才反應過來,左顧右盼,最后目光落在蘇鹿身上。
“你是小坪子?”
其他老人也被吸引了注意,扭頭打量著蘇鹿。
“長大了啊...”
“好多年不見,變樣啦...”
中年人嘆了口氣,將已經抓了一把瓜子正在磕的蘇鹿拉到一邊,帶到了院子外。
“老人們多少都有些不太清醒,見笑了。”
蘇鹿不在意地擺擺手:“沒事兒,不過我挺好奇都這樣了還讓他們過來干什么,這些老人聚一塊我琢磨著還挺危險的?!?
“這不是崔老九他兒子是殘廢,寨子里又沒其他年輕人,只能讓這些老人來增點人氣嗎?”
中年人皮膚黝黑,滿臉苦相,皺紋遍布臉龐。
“你是崔逢坪的父親對吧?”蘇鹿問。
中年人點點頭:“我叫崔遠孝,剛剛那個是逢坪的爺爺,今年都八十多了,去世的老人論輩分是逢坪的表叔公,他老人家也沒個孫子孫女,我本來是想讓逢坪回來幫襯幫襯,結果這臭小子說走不開,反倒是麻煩你跑一趟了?!?
“麻煩倒不至于,反正崔逢坪是花錢讓我來的,主要是我得了解了解情況,老人家走了咱得盡力給后事辦好不是?”
“那是那是?!贝捱h孝點著頭,說起了死者家的事。
“要說我這表叔啊,其實挺慘的,干活一直是把好手,和寨子里的人也都處得挺好的,更是寨子里最早一批出去的人,但偏偏一輩子又窮又苦。
我聽說當時他從外面娶回來個媳婦,寨子里老一輩的人都可羨慕了,聽說表叔他怕人惦記,還把媳婦在家藏了好多年不讓見人。
可惜的是,偏偏過了好多年,都沒生個孩子,好不容易有了個兒子吧,又天生是個殘廢。
更慘的是,生完孩子,他老婆就死了,到現在可能得有四十年了,他都一直沒再說著個媳婦,所以也沒能再要第二個孩子,他們這一脈,到他兒子這兒就等于是斷了。
不過他老人家意志卻很堅定,沒有被苦難擊倒,反倒是這幾十年來一直做好事,在寨子里人緣一直很不錯,甚至還當了幾年村長。
所以他去世,大家才自發來送他,雖然現在還剩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殘,但也算給他湊出了一個過得去的喪事。”
說著,崔遠孝取下腰間別著的煙斗,砸吧起了旱煙,神情有些悲戚:
“其他老人可就沒這種待遇咯,前幾個月走的那個老光棍,就隨便一埋,碑都沒立,慘哦?!?
崔遠孝的絮絮叨叨的說著這些聽上去很遠,但實際上就在身邊的事。
崔家寨的情況只是一處縮影,很難想象在看不到的地方有多少人正在經歷或即將經歷這樣的事。
想到這里,蘇鹿莫名覺得一陣壓抑,可他正要開口,打算轉移話題,詢問一些喪事具體的操辦細節的時候,卻聽見一聲巨響,院子里的嗩吶聲戛然而止,隨后傳來一聲慘叫。
“棺材...棺材被什么東西掀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