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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 幸福就在不遠處
  • 魏蘊曉
  • 12234字
  • 2023-08-02 15:09:44

高樓林立,鳥兒高飛。春天的樹木在萌芽,一只斷線的風箏在天空中飄飛著。

在堵陽市濱河大道濱河草地上,幾個孩子邊拍手,邊跟著風箏跑,邊叫喊著:“哇,好漂亮、好漂亮……”道路兩旁的行人在矚目觀看,孩子們從草地上追趕到了道路上。他們在不顧一切地仰頭向空中搜尋著,絲毫沒注意道路上的車輛。

這時,人行道上秩序有點亂。在路邊曬太陽的幾個老人看到孩子們不顧一切地追尋著空中飄飛的風箏,趕忙大喊:“小心,小心啦,別跑到快車道上……”

突然,一輛私家車狂奔而來,孩子們沒有注意到。一位老人見危險逼近孩子們,就急忙喊:“車……車……”私家車司機猛地來個急剎車,險些撞著孩子們,孩子們猛地一驚,急剎著腳步。私家車司機打開車窗,探出頭:“拜托了,小朋友們,快到草地上玩去,快車道上不安全……”

孩子們吐吐舌頭,老實了許多。一個孩子驚魂未定地四處望著天空:“風箏呢,風箏呢?”另一個孩子有點失望地說:“唉,早都跑遠了。”老人走到孩子們跟前,關心地說:“看看你們幾個那個瘋勁,剛才多懸乎啊!”一個孩子懂事地說:“謝謝爺爺,走哇,到草地上玩去……”

孩子們蜂擁來到草地上。老人望著孩子們的背影,笑了。

濱河路附近東方苑小區一棟居民樓的樓梯內,兩位少婦邊爬樓梯邊喘著氣,香汗淋漓。她們是劉默的閨中密友,一個叫張華,另一個叫楊麗。張華正好走到樓梯的窗戶口,看見天空中斷線飄飛的風箏:“哇,好漂亮耶……”楊麗急忙詢問:“在哪兒?在哪兒?”張華用手一指:“在那里——”

楊麗還是沒有看見那只漂亮的風箏:“在哪兒呢?”“看你那眼,那呢。”張華用手指著窗外的風箏,跺腳,“掉下去了。”楊麗說:“啥呀?”張華沒好氣地搶白楊麗:“風箏,一只好大好漂亮的風箏……”

楊麗奚落著張華:“我的媽呀,看你大驚小怪的,原來是只風箏,要是看見了一位帥哥,說不定你要跳下去呢。”張華認真地說:“真的呢,和我前男友送的一模一樣呢。”“喲,春天來了,老貓要發情了……”楊麗挪揄著張華,并哈哈大笑。

張華嬌嗔著推著楊麗:“去你的,說著說著又扯到不正經處,黃蓉還有個郭靖呢,誰心里沒有個隱私呢?”“你吃著碗里,還盯著鍋里呢,小心你男人打折你的腿——”楊麗說道。張華眼一瞪,對張華說:“他敢——”

“嘴硬吧,都長小狗牙了。”

“你才小狗呢”。張華在樓道內嬉笑著,追打著楊麗。楊麗一邊躲著,一邊往樓上跑。一位年老人走下樓梯,二人慌忙停下讓路。老年人沖著她們笑笑。

寬敞的臥室內,家具擺設有序,雙人床上顯得有些凌亂。年輕的母親劉默在臥室里望著搖籃里自己剛出生五個月大的兒子吳文文,一臉的幸福。她不時地把文文逗得咯咯直樂。后來,她把兒子抱起來,白白胖胖的吳文文躺在媽媽的懷抱里,閃著黑亮的眼睛。一只斷線的風箏從玻璃窗前飄過,也許他看到了,伸開小手“啊、啊”地叫著。

“噢……噢……,乖乖,眼真好,想知道那是啥?等俺文文長大了,媽媽讓你姥姥也糊一只,比這還大還好看,用一根紅線牽著。”劉默高興地晃著懷里的兒子。

吳文文在劉默的懷里手舞足蹈著。劉默逗著他:“噢噢,文文知道了,文文沖媽媽笑了。媽媽的乖,媽媽的寶,媽媽把文文搖一搖,一搖搖到外婆橋……”他好像懂得媽媽的話似的,很乖地笑著。

這時,門鈴響了。“瞧瞧,俺文文多有福,說外婆,外婆到,外婆給文文做棉襖。”劉默說完,沖著外面喊:“來了,來了——”她把文文放進搖籃里,跑出去開門。

劉默開開門,沒見人。她又探出頭張望。張華和楊麗同時躍出來:“嗨——,此樓是我蓋,此門是我買,要想關門過,留下買、路、財……”她們的舉動把劉默嚇了一跳。定過神的劉默,驚喜地用手拍著張華和楊麗的肩膀,說:“媽呀,撞鬼了?詐尸了?天都二更鼓了,還耍小兒科把戲,劫財呀?”

張華高興地拉著劉默的手:“財也要,色也劫。”“說的也是,不知道你的心眼是不是被幸福堵著了,每天躲在蜜罐里,忘了朋友了?”楊麗附和著。

張華接著說道:“我說劉默呀,誰沒有打菜地里走過,哪見過你那個嬌貴樣,打電話沒人接,電話你也不打。”“哪兒呀,快進屋,站在外面說話多見外啊。”劉默趕緊把她們讓進屋里。張華笑道:“這就對了,夠朋友味兒。”張華和楊麗走進客廳。

進到屋里,劉默對她倆說:“看你說的,我幾時不夠朋友了?你們都知道,吳江愛喝酒,上月底喝高了,回來拿手機當磚頭拍了。”“都這把光景了,他還把自己當瘋子耍,可真夠你受的。”張華笑著說道。劉默說:“可不是,要不是有文文,我非讓他下不來臺。”“對,這樣的男人就該想個法子,好好拿搓板打打。”楊麗開著玩笑。

劉默輕嘆一口氣:“唉,啥辦法呢?攤上了,湊和著過日子唄,好在現在有文文了,我也懶得搭理他了。”劉默把張華、楊麗讓進客廳的沙發上拿茶杯給她們倒水。“劉默,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男人不罵,女人不大;男人不打,上房子揭瓦。”張華坐在那里打量著客廳的周圍環境。

劉默也坐到她們中間:“算了吧,他不打我就燒高香了。況且打鬧不是辦法啊,日子么,不就是過一天說一天,沒想那么多。”楊麗說:“劉默,你這樣想就錯了。”

忽然,吳文文在臥室里哭鬧起來。劉默趕忙起身:“光顧和你們說話了,忘了俺家的文文了。”楊麗、張華也起來:“走、走,看看你的寶貝去。”三人先后走進臥室。

在敬一裝飾公司的總經理辦公室內,李敬一靠在辦公桌后面的老板椅上,右手拿著一家三口的合影照片盯著看。照片上的羅美鳳懷里抱著五個月大的李羅,李敬一擁著她和兒子微笑地望著鏡頭。許久,他輕輕嘆了口氣,陷入沉思,眼前映起妻子出事那天的情景。

連綿起伏的山是那樣的巍峨、青翠,天是那樣的湛藍,漫山遍野的迎春花是那樣的燦爛。望著妻子羅美鳳像孩子般跑在山路上,高興地笑著。李敬一感到從未有過的輕松。在他后面,朱天娜和趙國平邊走邊欣賞著美麗的景色,似乎也很開心。

這時,朱天娜快步走到李敬一的跟前,望著前面的羅美鳳,由衷地說:“看美鳳姐今天多高興啊。”“是啊,前一陣子也真夠難為她了。”李敬一高興地松了一口氣。朱天娜嘆口氣:“唉,做女人真是不容易,干事業、養孩子、顧家庭,哪樣都不能少。”李敬一認真地看著朱天娜,笑著說:“你還沒結婚呢,就開始發感慨了?”“唉,我是替女人鳴不平啊。”朱天娜說道。

李敬一沖朱天娜笑了笑,沒再說話。朱天娜跑向羅美鳳,她們一起開心地向山上爬著。兩個女人生就野地里最美的風景,在這美麗的春光中充滿了活力和朝氣。李敬一和趙國平在后面開心地笑著。

爬山途中,朱天娜忽然發現山崖邊盛開著幾朵美麗的鮮花,她用手一指,急忙喊:“美鳳姐,花——”羅美鳳也看到了鮮花:“真好看!”“我來掐——”朱天娜說著,就要往懸崖邊上去掐。

羅美鳳急忙制止著朱天娜:“你沒經驗,還是我來吧。”她小心地爬到山崖邊,輕輕地伸過手去,眼看快要夠著了。忽然,一只大馬蜂飛過來落在了羅美鳳的手上。她一陣慌亂,腳下沒踩穩,還未等其他人醒過神來,就隕石般地跌在深崖中。朱天娜一時呆著了。李敬一看到眼前的情景,急忙沖過來,大喊:“美鳳——,美鳳,美鳳——”

趙國平也同時沖過來,喊著:“美鳳——”三個人一齊往山下跑去。

東方苑小區別墅區一棟別墅內,一戶正在裝修的房間內。女業主正在和敬一裝飾公司的客戶經理郭菲爭吵著。女業主拿著木質地板條:“你看看,這是什么亂七八糟牌子的木地板啊。在和你們簽訂裝修合同的時候,就非常明確地寫著,裝修的材料必須是名牌的,必須是質量過硬的材料。你們倒好,現在弄些質量次的牌子來糊弄我,門都沒有!”

“這個牌子的木地板質量也是最好的,我沒有糊弄你!”郭菲和那個女業主據理力爭。女業主生氣地說道:“不行!這個牌子必須得換。”一工人過來沖著女業主吵:“我們要是不換呢!”郭菲趕忙推開那名工人:“快去干你的活,這里沒你的事。”“不然,我就告你們違約!”女業主憤憤地說道。

郭菲不敢怠慢,急忙走出屋子來到陽臺上,她帶著無助的音調在打著電話:“地板材料,我沒按照合同的約定購買,主要想為公司節約點預算開支。”

敬一裝飾公司的業務副總經理趙國平在接著電話:“什么?客戶說你買的地板材料不合格?為什么?”

這時,女業主沖過來,氣沖沖地說:“立馬叫你們的老板來,不給我更換地板材料,你們休想再干下去!必須給我停工!”趙國平手握的話筒里傳來女業主的聲音,他急忙說道:“郭菲,你在聽嗎?你先穩著客戶,我和李總馬上就過去。”郭菲電話里哭的聲音:“好,我等你們來。”趙國平急忙放下電話,平定了一下情緒:“這個郭菲,凈出亂子。”然后急忙走出辦公室。

在總經理辦公室內,李敬一還在拿著照片回憶著,副總經理趙國平走進來。李敬一看見他走進來,急忙把照片放在辦公桌上,掩飾著自己的情緒。趙國平看到李敬一桌子上的照片,關心地說:“又在想美鳳吧。”李敬一默默地點點頭。

趙國平輕嘆一口氣,說:“公司里少了美鳳,這心里還真是失落了不少。李總,這事都過去三個多月了,就不要想了,還是多想想以后吧。”李敬一好像突然醒悟過來一樣:“噢,東城區東方苑小區的別墅樓裝飾進展到哪一步了?”

“我過來就是給你說這件事呢。負責購買裝飾材料的郭菲,因購買不合格的地板材料被業主發現了,現在要求返工,正鬧得兇著呢。”趙國平一臉的焦急。“這個郭菲,怎么能這樣呢?走,去看看。”李敬一說著,二人走出辦公室。

在劉默家的臥室內,劉默從搖籃里抱起文文:“文文乖,文文愛,文文看看誰來了。”楊麗看到可愛的吳文文,夸贊著:“哎,劉默,這就是從你身上拔出來的小蘿卜啊,兩個多月不見,都水靈了。”“好妹妹,哪有你這么夸人的?“劉默嗔怪地搶白了她一句。張華也嘴不饒人地說落著楊麗:“我說你呀,嘴上積點德吧,拜托你來點新穎的,別光在微信群里發小蘿卜了,妹妹我都看出病來了。”

楊麗也不甘示弱地笑著說:“還說我呢?就說說劉默吧,到現在你還咱微信群里光發小蘿卜,就是不發紅包。“劉默笑笑,說了一句:“省得半夜三更賊惦記著。”“你才是賊呢,發一個紅包就你搶得快、搶得多。”楊麗爭得臉紅脖子粗。

三個人的架勢把文文嚇著了,“哇”的一聲哭了。

“看看,兩只母老虎,把俺的猴子嚇哭了。文文乖,文文愛,文文搶顆大白菜——”劉默說著,趕緊把文文抱起來哄著。張華和楊麗大笑起來。“媽呀,搶紅包都搶成神經了。現在的網絡也真是,干嘛弄個微信來折騰人!”劉默也尷尬地笑了。

三人打鬧著,劉默晃動著懷里的文文,漸漸地他就不哭了。劉默忽然想起兩個好姊妹來連一口水還沒喝到口,于是喊道:“哎呀,你看我光顧聊天說話了,忘了給姊妹們倒茶了,失敬失敬……”張華急忙擺擺手:“剛才在家喝過了,不喝了,我們兩個約好了逛街,想拉你做個伴兒。”

楊麗也說:“是啊,你坐完月子到現在,一直還沒和我們一起逛過街呢。我們兩個趁今天禮拜天,就陪你好好逛逛街。”“逛街好呀,正好文文的尿不濕用完了,吳江那個毛手毛腳的,買了好幾次都不中用。況且悶在家里這么長時間了,挺郁悶的。”劉默贊同道。

楊麗繼續說道:“那好,你就全當我們是你的跟班的。”“瞧瞧,你那個心眼就像根針,光許你把我當奴隸買來賣去,就不能幫我拎幾樣東西呀!”劉默說笑著收拾著出門的東西。“她呀,生成人販子的命,著急的時候,插根稻草把自己也敢賣了。”張華的嘴也不饒人。楊麗說:“我說你個貧嘴,滿口的豆芽菜。”

“劉默你看,說著說著,她就來了。”張華指著楊麗,笑道。劉默趕緊催她倆:“算了算了,我不攪和你倆那嘴皮官司,都是過來人,誰不知道那幾個小九九?說說笑笑,不追不鬧,還是逛街正道!要是晚一步,俺那貪嘴的吳江回來了,不把你們倆個小饞蟲勾走賣了才怪呢。”

“他敢,借他賊心他也沒有那賊膽,惹惱了,我把他剁吧剁吧。”楊麗好像挺富有正義感的樣子。“乖乖,劉默,撞見高手了吧,說不定捎帶著把香蕉皮也拔了呢,咱倆還是走吧,留她給吳江享受吧。”張華笑著推著懷里抱著吳文文的劉默向外走。三人就從臥室走出來,然后出門。

樓道內,劉默抱著文文走在前面,張華和楊麗在后面挑逗著文文。文文在媽媽的懷抱里好奇地看著她倆,并來回地扭動著,不停地用小手拍打著劉默的肩膀。張華在后面羨慕地說:“劉默呀,你真有福,十月懷胎生了這么可愛的寶貝。”

劉默邊下樓梯走,邊說:“羨慕了送給你。”“給我?你舍得呀。”張華故意激將劉默。聽到張華這樣說,劉默言不由衷地:“舍得——”張華繼續激她:“那好,現在就給我。”兩人做交接狀。

在嬉鬧中,張華伸手從劉默懷里要抱文文時,楊麗也要抱文文,在三個姐妹的爭搶中,不知怎地,孩子不幸脫手,重重地摔在了水泥樓梯上,隨著一聲慘叫,三個女人頓時嚇蒙了。

等劉默醒悟過來時,吳文文順著樓梯往下翻滾著。她撕裂地喊著:“文文,文文——”哭喊著撲向兒子,雙手徒勞地想抓著兒子。然而,她的兒子已經從五樓滾下了四樓樓梯。三個女人拼命地沖下去,跑在前面的劉默及時地抓著繼續滾落的文文。滾落中的文文已經哭不出聲來,他臉色蒼白,后腦在流血。劉默哭喊著:“文文,文文……快……快……快叫救護車。”她抱起文文,拼命地沖下樓去。張華嚇得一時懵在那里。楊麗著急地喊道:“快攆上呀,我來打120。”她哆嗦著手按著手機鍵。

街道上,一輛救護車呼嘯著向東方苑小區的方向馳去。

小區人行道上,劉默抱著文文拼命地往前沖。一位鄰居經過:“咋了?咋了?”張華帶著哭音:“文文摔到樓梯上了……”劉默哭喊著:“文文——,文文——”眾多鄰居驚詫地望著劉默。

快到大門口時,劉默腳下一滑,狠狠地摔了一跤,孩子在慣性的作用下飛了出去。眾鄰居緊張地:“啊——”

正在緊要關頭,已經下車的李敬一一個箭步跑上去,就勢一蹲,穩穩地接著了孩子。眾鄰居松了一口氣:“好,好樣的……”劉默從地上爬起,不顧一切地喊:“文文,文文——”李敬一正要把孩子遞給她,看見救護車呼嘯而來,就急忙轉過身,朝救護車沖過去。醫生護士下車,詢問著:“剛才是你打的120?”

李敬一不由分說:“是的,是的。快——”護士們趕忙拿下擔架,李敬一把文文放到擔架上:“快,上車,查看傷情!”文文渾身是血,呼吸已經很微弱。張華和楊麗臉色蒼白地跑過來。

劉默跑到醫生護士跟前,“噗通”一跪,哭道:“醫生醫生,求求你,救救我的文文,求求你,救救我的文文——”醫生焦急地喊:“大姐,你冷靜一下。走,趕快到醫院!”

劉默哭喊著:“文文——,我的文文——”

李敬一雪白的襯衫上留下斑斑的血跡,站在急救車旁默默地注視著眼前發生的一切。護士喊道:“家屬上車!”劉默被張華、楊麗軟綿綿地攙上救護車。

這時,李敬一的手機響,接電話:“喂喂,什么?朱天娜在去濱河公園小區的路上,騎電動車被車撞了?傷得咋樣?哦,骨折了!行行,我馬上就去……”

護士還沒有關車門,司機開啟喇叭在催。護士向李敬一招手,李敬一不應,索性和趙國平一起走向小區,護士走下車來,跑過去拉他:“喂,說你呢,快走哇,快走哇,天底下沒有見過你這個狠心當爸的。”張華急忙解釋:“護士護士,你誤會他了,他不是孩子的父親。”救護車啟動,呼嘯而去,很快消失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中。眾鄰居在議論紛紛。

一個地下賭博窩點內,現場烏煙瘴氣。一個麻將桌前,馬新陽大笑著:“哈哈,哈哈,一炮三響,黃金萬兩。”說著,他把自己的牌攤倒。吳江看馬新陽贏了,還在怪著自己:“喲,臭臭臭,都破吉尼斯紀錄了。”四人又洗牌、碼牌、起牌、打牌,一連三四下,吳江已經輸了一千多元。他顫抖著手點了一根煙,忽然他的手機響了起來,急忙拿出看了看。劉麻子打出一張牌,問道:“是你老婆吧?”“不是,陌生人的……”吳江說完,把手機掛掉。

醫院急救科走廊里,劉默已經哭暈倒在躺椅上,滿臉沮喪的張華在抱著她的頭。楊麗在焦急地撥打著手機。張華著急地問:“通了嗎?”楊麗說:“通了,可又掛掉了。”

張華急躁地說:“看你,就這么個事,還辦得拖泥帶水的,接著打!”楊麗接著打,通了:“喂喂,吳江嗎?”手機里傳來吳江的聲音:“打啥呀打,不知道老子在打牌呀,叫魂似的,換個手機老子都不知道你是誰了,再打老子回去揍你!”接著,是手機的盲音。楊麗很生氣地說:“這個吳江!”

張華詢問:“他又掛了?”

楊麗點點頭。張華的心情更加沮喪:“今天是啥日子呀,都把人煎熬死了。我怕,要是文文有個三長兩短,該咋辦啊?”“怕啥?你怕事就你能挽回了?攤上你個倒霉蛋,跟著你都塞牙!讓你去打牌,非說要逛街。這不,鬧出事來了吧?”楊麗埋怨著張華。

“姐,你說咋辦?”

“咋辦?文文不是正在搶救著呢。”

“唉,都怨咱們,要不是搶著抱文文,也不會出這么大的事。”

“事情出來了,埋怨也沒用,最重要的是文文千萬別出什么事。”

“要是搶救不過來,咋辦?”

“呸、呸、呸,別胡說八道。”

這時,劉默慢慢地緩過勁來,微弱地呼喊著:“文文……文文……”張華趕忙安慰著她:“劉默,孩子正在搶救呢。”她掙扎著要起來:“我去看看,我去看看……”還沒站起,就又踉蹌兩下跌倒在地。張華、楊麗趕忙把劉默扶起,坐在走廊的座椅上。

麻將室內,煙霧騰騰。吳江和他的賭友劉麻子、王漢、馬新陽還繼續在打麻將。劉麻子打了一張三餅,吳江看了一下,猶豫著,準備起牌。這時,王漢把牌一攤:“糊了……”

劉麻子伸手把吳江的牌一推,大伙兒看了哈哈大笑。王漢說:“吳江,姜還是老的辣吧,不信你羊不吃麥苗,叫你貪大。”吳江緩緩地把手中快要捏碎的牌,“啪”地往桌上一放:“哥們,你看這是啥?”馬新陽感到不可思議地說:“三餅,我的天,這家伙認牌。”

吳江揮拳佯打對方:“我說哥呀,今天算是遇見你個冤家了,都打癱我十幾回了,都說今天我的手臭,原來都是你妨的呀。”“你說哪里去了,要不是你貪大,放屁也輪不上我贏。”王漢說道。

吳江嘆口氣,說道:“不說了不說了,今天老子的手氣差,不到兩個小時就輸了兩千多,你說背不背。”劉麻子接過吳江的話,說:“可不是嘛,不逮幾只大螞蚱,幾時能翻過身來?”

吳江繼續說道:“常言說得好,三十年河東四十年河西,人總不會盡走麥城的,兔子還有三天旺運呢。”“看看,輸紅眼了吧,我看這樣吧,今天算了,等你手氣好了,哥幾個再——”馬新陽邊碼牌邊說道。

“哥哥,你小看兄弟了,你不就是害怕兄弟我輸不起。”吳江“啪”地把一疊人民幣摔在桌子上:“你看這是啥?我就不信你會把它都贏過去。”“吳江兄弟你心小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是心疼你成堆成堆的鈔票,嘩啦啦往我們懷里跑。”王漢道。

“這我知道,牌桌上靠的是牌技和運氣,有本事你下一牌自摸,沒本事你次次都墊底,玩嘛,都玩個痛快,起牌、起牌。”吳江繼續說。

四人繼續洗牌、碼牌、起牌、打牌。忽然外面有人在敲門。四人屏氣。劉麻子小心地問:“誰呀……”門外響起叫吳江的聲音:“吳江在嗎?”劉麻子看看吳江,吳江擺擺手。劉麻子說:“沒有呀,今天上午打電話的時候,他說他在家抱孩子呢。”

門外的聲音:“行行,要是你知道他在哪里,就請告訴他,他家文文摔到樓梯上了,正在醫院里搶救呢。”劉麻子感到驚訝,不相信地反問:“你說什么?”門外的聲音繼續說:“他家文文摔到樓梯上了,正在醫院里搶救呢。”

吳江急忙把牌一推,立馬站起來,話音都變了:“啥,啥,文文出事了,文文出事了。”說完,慌忙往外跑。

吳江和小區鄰居邊往下跑,邊著急地詢問著:“趙叔,你是說文文出事了?”鄰居邊喘著氣邊說:“可不是,大家都找你找瘋了。”吳江急切地問:“在哪家醫院?”

鄰居說:“我也不知道,120接走的,噢,你打個電話。”吳江嘴里罵道:“這個臭娘們!噢,謝謝了,趙叔。”“應該的,應該的,需要幫忙的地方你說一聲。”鄰居道。

吳江急匆匆的跑,邊走邊開手機,打開了未接來電,撥了過去。

在醫院急救科手術室外,劉默在躺椅上哭得死去活來,張華在安慰著她。楊麗在焦急地來回踱步。這時,她的手機響起來:“來了,來了。”“文文呢?文文呢?”劉默有點意識不清地在問。

楊麗打開手機一看,是吳江打來的,急忙對張華說:“是吳江來電話了。”急忙接電話,“喂喂,你是吳江吧?我是誰?我是劉默的朋友楊麗……我們在哪兒?在市醫院……文文怎么了?文文正在搶救呢……劉默呢?劉默在哭……你快來吧……”

劉默忽地又坐起來,嘴里喊道:“文文……文文……,你不要走,快拉著媽媽的手,媽媽不要你和風箏一起飛走。”她掙扎著站起要向急救室走去,結果又摔了一跤,攙起時,她鬢角滿是鮮血。張華喊著:“醫生,醫生——”楊麗慌亂中把手機放在靠椅上,跑去找醫生:“醫生、醫生。”不大一會兒,醫生過來,趕忙給劉默包扎。手機里的聲音:“楊麗,你告訴劉默,要是我兒子有個三長兩短,看我咋收拾她!”

吳江急匆匆地從外面趕來,看到劉默氣就不打一處來,對著劉默就是一頓臭罵:“你這臭娘們!連個孩子你都給我管不好。要是我兒子有個三長兩短,我非扒掉你的皮不可!”

劉默坐在躺椅上哭泣著,張華和楊麗尷尬地坐在一邊。吳江看到劉默還在哭泣,更是來氣:“哭、哭,現在哭有什么用?臭娘們!沒用的東西!”

這時,手術室的門打開了,從里面走出醫生和護士。劉默、吳江、楊麗和張華看到醫生們從急救室里走出來,急忙迎了上去。吳江和劉默都不約而同地詢問醫生:“醫生,孩子怎么樣了?”主治醫生搖了搖頭:“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你們進去看看孩子吧。”聞聽到醫生的話,劉默撕心裂肺地哭喊著跑進急救室:“文文——,我的文文——”

手術室內,急救床上的文文被白色的單子蒙著。劉默撲到文文的身上痛哭著:“文文啊文文,都怪媽媽呀,都怪媽媽呀。你咋不讓媽媽替你去死啊……文文——,我的好文文——”劉默撕心裂肺地哭著,周圍的人也都留下同情和難過的眼淚。吳江揭開白布,望著孩子的臉,淚流滿面。劉默看到孩子緊閉的雙眼,一下子休克了過去。張華和楊麗趕忙過去抱著劉默。張華在喊:“醫生——,醫生——,快來呀!”

東方苑小區別墅區一棟別墅里,李敬一已經把女業主和郭菲之間的糾紛已經處理完,他走到女業主的跟前,說道:“剛才實在對不起了。請你放心,我們一定按照合同的要求執行,裝修后保準讓你滿意的。”“當初我就是沖著你們公司的名氣和實力去找你們的。只要你們按照合同的要求裝修,我就放心了。”女業主也不再如剛開始那樣蠻橫無理了,而是和顏悅色地說話。李敬一把臉轉向郭菲,說:“那好,這里由小郭負責處理這些不合格的地板材料。我和趙總還有其他的事要忙,先走了。”說完就和趙國平急匆匆地下樓。

朱天娜被送進醫院后,經過傷口處理后,她靜靜地躺在病房上想著心事。她看到李敬一和趙國平走進來,有點不好意思地坐起來,說:“啊,李總,您來了。都檢查過了,只是一點小擦傷。醫生說要休息一陣子。”

李敬一問道:“小娜,濱河花園工地上不是沒啥事了嘛?”“是沒事了,可我就是不放心,就想趕過去看看。”朱天娜回答道。李敬一嗔怪道:“工程部的曹經理不是在那里盯著嗎?”“不是的,李總,看著您一個人忙前忙后的,我們這些做員工的,心里不是個滋味。”朱天娜對待工作認真負責,李敬一心里還是比較清楚的。他感動地說道:“連累你們了。”朱天娜有點任性:“李總,我樂意。”

李敬一看了趙國平一眼,然后走近朱天娜的病床,查看她的傷情。看到她的右腳已經腫脹,心疼地:“看把你傷的——”朱天娜激動地說:“李總,也許……”李敬一問道:“也許什么?”朱天娜說:“也許是命,是美鳳姐在懲罰我……”

李敬一有點莫名其妙地問道:“懲罰?懲罰你什么?”他突然明白朱天娜想要說些什么,就急忙改口,“好了,小娜,今天我們不談這些了,我有點兒累了,我想早點回去休息了。”朱天娜有點撒嬌地說:“您就不能多陪我一會兒嘛!”

李敬一看了趙國平一眼,說:“對不起,小娜,讓趙總陪你吧,我得走了。”朱天娜好像央求似的說道:“李總——”李敬一不言不語地走出病房。趙國平傻呼呼地站在那里,朱天娜趴在病床上,靜靜地哭泣。趙國平也感覺沒趣,就悄悄地退出病房。

夜里,朱天娜靜靜地躺在病床上翻動著手機,然后撥通李敬一的手機,電話那頭卻沒人接。她搖了搖頭,思緒回到了一個月前那次郊游的情景:連綿起伏的山是那樣的巍峨、青翠,天是那樣的湛藍,迎春花是那樣的燦爛。

李敬一在后面望著妻子羅美鳳像孩子般跑在山路上,高興地笑著,自己也感到輕松了很多。朱天娜和趙國平在不遠處邊走邊欣賞著美麗的景色,似乎也很開心的樣子。朱天娜走到李敬一跟前,笑著說:“看美鳳姐今天多高興啊。”李敬一心里也高興,就說:“是啊,這陣子也真夠難為她了。”朱天娜輕嘆一口氣:“唉,做女人真是不容易,干事業、養孩子、顧家庭,哪樣都不能少。”

李敬一打趣她:“還沒結婚呢,就開始發感嘆了?”朱天娜用很認真地口氣說:“我是替女人鳴不平啊。”李敬一沖朱天娜笑了笑,也沒再說話。朱天娜跑向羅美鳳,她們一起開心地向山上爬著。兩個女人生就野地里最美的風景。李敬一和趙國平在后面開心地欣賞著、笑著。

山路邊一處懸崖邊上開著幾朵美麗的鮮花。朱天娜發現了那幾朵鮮花,就用手一指:“美鳳姐,花——”羅美鳳看過去,驚喜地說道:“真好看!”朱天娜要下去,被羅美鳳急忙制止著:“你沒經驗,還是我來吧。”她爬下去,輕輕地伸過手去,眼看快要夠著。突然,一只大馬蜂飛過來落在了羅美鳳的手上。她一陣慌亂,腳下沒踩穩,還未等人們醒過神來,隕石般跌在深崖中。朱天娜頓時呆立在那里。李敬一沖過來:“美鳳——,美鳳,美鳳——”趙國平沖過來,也喊著:“美鳳——”等朱天娜醒悟過來,和李敬一和趙國平一起往山下跑去。

這時,值班醫生的敲門聲打斷了朱天娜的回憶。值班醫生查看完朱天娜正在輸水的瓶子和輸水針,就又走了出去。她的眼前不自覺地又晃動著羅美鳳的影子,她自言自語地說道:“羅姐,你放心,你是因我而去的,你留下的位置,我給你補上,我要侍候李總一輩子。”

一棟別墅里,李敬一五個月大的兒子李羅在搖籃里哭鬧著。李母走過來從搖籃里抱起李羅,不停地晃著:“小白菜呀,黃又黃,兩三歲呀,沒了娘……”在旁邊沙發上坐著看電視的李父,也替老伴著急:“我說老不死的,你哼哼管啥用呀,孩子可能是餓了,趕快給孩子沖奶粉啊。”“我都已經喂幾次了,是我知道孩子餓不餓呀,還是你知道?”李母不耐煩地沖老伴喊。李父望著老伴,語氣柔和了許多:“我不是聽著孩子哭鬧,心疼嘛。”

李母哄著哭鬧的李羅,也坐到沙發上,說:“你心疼?難道我不心疼啊。你個老不死的!”李父問道:“吃飽了,那,孩子為啥還哭呢?”“還不是孩子要他媽呀。”李母又嘆口氣,“唉,美鳳在的時候,我給她說過,喂孩子要用自己的奶水喂養,這樣營養全面,孩子身體結實。敬一姐弟幾個,還不是我用奶水養大的?所以小李羅每到晚上都是噙著他媽的奶睡著的。”

李父也跟著嘆氣:“唉,美鳳的命咋忒短了呢,老天太不公了。”李母轉過身,看著老伴,說道:“是啊,人的命,天注定。這也沒辦法的事。”

客廳墻上的時鐘已經指向夜里十點,每當此時,應該說李敬一回到家里的時候,李父看看墻上的時鐘:“這么晚了,敬一也該回來了。”說完,他拿起電話,撥著號碼,通了很久沒人接聽,不由地擔心起來:“唉,大的、小的,都讓人操心。這是哪輩子造的孽啊。”

歐羅巴咖啡廳內一個角落的雅座里,桌子上擺滿了已經喝完的啤酒瓶子。李敬一已喝醉,趴在桌子上,嘴里含糊不清地喊著:“美鳳……美鳳,你……在哪……里呀,我……想你……想你……”他身旁的手機一直在響著。

李父在家一直給他打電話,可手機一直在響而不見他接,就很著急地說:“這個小祖宗,和老子玩起貓捉老鼠來……”李母在一旁詢問:“打不通?”李父回答:“通是通了,可沒人接。”李母感慨地:“唉,兒大不由娘啊。像他這樣忙來忙去,早晚都得把身體累壞了。你給他同事打個電話問問吧,深更半夜的,我不放心他。”“那就打給國平吧。”李父接著又撥打趙國平的手機。對方接通,李父趕緊說:“……喂……國平,我是你李叔……這么晚了,打擾你了,實在不好意思。我問一下,李敬一還在公司?哦,沒在……那這會兒可能在哪兒呢……醫院……行行……我給天娜打個電話……”

醫院病房內,朱天娜躺在病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她在回憶著那天發生的事情:一輛急救車在山路上飛馳。李敬一、趙國平、朱天娜在急救車上焦急的望著羅美鳳。李敬一滿臉的緊張和悲傷:“美鳳,你要堅持著,咱們的兒子需要你,我需要你,公司更需要你啊。美鳳,你一定要堅持著……”他在不停地重復著這幾句話。朱天娜和趙國平也是滿臉的淚水。

急救車急速開進醫院,醫生和護士們急忙把羅美鳳送進急救室。李敬一、朱天娜和趙國平焦急地在外面等候著。李敬一滿面愁容地站在手術室外面,趙國平在一旁安慰著他。

半個小時的功夫,急救室的門打開了。他們急忙圍了過去。李敬一焦急地問:“醫生,我妻子怎么樣了?”

醫生搖搖頭:“對不起,她因傷勢嚴重,沒能搶救過來。”李敬一驚呆了,然后沖向急救室。他跪在妻子的尸體旁,失聲痛哭。朱天娜淚流滿面。忽然,朱天娜的手機響了。她從回憶中回到現實,接通電話:“喂,哦,是李伯呀,這么晚了你打過來,是不是有什么事了?什么?李總還沒有回去……噢噢,他不在我這兒,他今天下午來過,后來說公司有事,他走了……行行,我再撥過去個電話……好好,掛了,掛了……”

掛完電話,朱天娜急忙撥打李敬一的電話,對方還是沒有接電話。她忽地坐起來,又撥打趙國平的手機。接通后,她急忙問:“喂,國平嗎?李總你聯系上了嗎?”趙國平手機里的聲音:“小娜呀,你還沒睡呀……哦,李總,電話打不通……”朱天娜問道:“會不會出事呀?”趙國平的聲音:“我出去找找他。”朱天娜說:“好,有什么消息就趕緊告訴我。”

趙國平打完電話,急忙穿衣下樓,開著車在街道上漫無目的地尋找著。他不停地還撥打著李敬一的手機。

在歐羅巴咖啡廳一個角落的雅座里,桌子上擺滿了已經喝完的啤酒瓶子。李敬一已經喝醉,趴在桌子上,嘴里在嘟囔著:“美鳳……美鳳,你……在哪……里呀,我……想你……想你……”他身旁的手機在響著。一位服務生走過來,拿起李敬一的手機接聽。手機里馬上傳來趙國平焦急的聲音:“李總,你在哪里?”服務生走過來:“你好,我是歐羅巴咖啡廳服務生,這位先生喝醉了,你來接他回去吧。”

過了不大一會兒,趙國平開車來到咖啡廳,下車后急忙走進大廳。他四處張望,終于在一個角落的雅座里看到了李敬一。李敬一嘴里還在嘟囔著:“美鳳……美鳳,你……在哪……里呀,我……想你……想你……”他急忙走過去,拍拍李敬一的后背:“李總,李總,你醒醒,你醒醒。”李敬一還在說著醉話:“你別拉我。美鳳,你別丟下我啊……”

這時,李敬一的手機響起。趙國平拿起手機,一看是朱天娜的:“喂,天娜,是我。李總在歐羅巴咖啡廳喝醉了。”朱天娜的聲音:“哦,趙總,你把他送回家吧。”趙國平說道:“這我知道,你放心吧,我這就把他送回去。”趙國平掛掉手機,去攙李敬一起來:“李總,走,咱們回家!”他扶著李敬一走出咖啡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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