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用圍獵的方式圍獵獵物
- 靖康之后,率岳飛拾山河
- 禿筆畫方圓
- 2261字
- 2024-04-23 23:12:14
轟!
滋水河道上的木橋被巨大的水柱高高拋起,碎成條狀的板碎像銳利的箭簇亂飛,將最末登岸的騎兵腹部洞穿,釘在殘橋上。
爆炸聲一響,伏在河岸的宋軍弩兵猛然發起攻擊。
如同飛蝗一般神臂弩箭密集的射向金軍隊伍,數十騎兵連同戰馬瞬間被射成血刺猬。
蒲古里遠在隊伍最前端,爆炸聲響起,他大驚回首,見隊伍末尾已響起了紛亂的殺喊聲。
“中埋伏了!”
蒲古里大喝,揮軍回擊。
線狀的隊形形不成有效戰斗力,還極有可能被敵人分割包圍,唯有回師重新結陣。
可炮聲響后,金騎兵所經之路的麥田里密集射來強弩。
天氣炎熱,非戰斗行軍時,大部分金騎兵都解下了鐵甲放在副騎上。
卸下了甲等于脫光了衣服在裸奔,大量騎兵在混亂中左沖右突,被射下馬背。
但仍有不少騎兵小隊集結沖鋒,試圖以速度沖進埋伏的弩兵之中。可宋軍弩兵異常靈活,每每有小隊沖鋒,便集中兵力一通齊射。
短短呼吸之間,整隊整隊的金騎兵被射翻墜馬。
見金軍傷亡迅速擴大,蒲古里驚怒交加,一邊呼喝騎兵重新集結,一邊捻弓猛射。
蒲古里射術極好,幾乎箭無虛發,一壺箭下來,硬是給他破出了個缺口,引著騎兵繞至弩兵身后。
金軍沖出了弩兵射擊有效范圍,立即恢復戰力,大殺四方,將宋軍弩兵殺得四處奔逃。
可蒲古里沒能威風多久,馬上遇到了大麻煩。
背嵬士從樺樹林里沖了出來,整排整排背嵬士直直向前推進。雖然金軍也是騎兵,卻卸了甲,唯一有效的武器只有弓箭,射在重鎧之上傷害幾無。
背嵬士如墻推進,闖進金軍陣中。抬起長矛直戳,金軍竟無法招架,紛紛被刺下馬背。
眼看著軍隊重新集結,又被宋軍沖為兩截,蒲古里利用速度優勢,從側面撞向背嵬士,揚起手中金瓜錘,一陣猛錘,接連擊殺數名背嵬士。
蒲古里勇猛如此,可憑他一人之勇,卻難以沖破背嵬士組成的銅墻鐵壁,金軍大隊騎兵很快被切割成幾個集群。
集群之外宋軍弩手見此,又包圍過來,弩箭如雨射來。
至此,蒲古里終于看清形勢,宋軍遍野皆是,目的是要像圍獵一般將自己的軍隊逐一吃掉。
“撤!”
蒲古里一聲高呼,猛夾馬腹向背嵬士出擊的方向疾馳。
前面突然翻起了黃褐色泥塵,一支騎兵向蒲古里沖了過來。
嘭嘭嘭!
還沒等蒲古里搭弓,那支騎兵甩出了一個個黑色圓球,在金騎兵隊前劇烈爆炸。
戰馬受驚,人立而起,蒲古里手里的弓箭把持不住,掉了下去。
蒲古里轉身一看,身后的金軍又被射殺許多,僅僅數騎跟在后邊。
蒲古里大怒,抽出銅骨朵,向對面騎兵沖去。
……
沈放從河里爬上來,向前看去,河邊十里之內,呼聲大作,炮聲四起。
麥地里的野草被點燃,騰起股股濃煙。在濃煙中,金軍四處沖突,卻被越來越多的宋軍堵截、圍殺。
為了消滅這支金人的前鋒部隊,沈放幾乎調用了整個真定城的士兵。
金人鐵騎的戰力實屬強悍,用了兩倍多的兵力伏擊,用上神臂弩、震天雷這樣的利器仍不能敲掉他們。
此時,北方平原上升起一大片煙塵。
沈放望去,地平線上大批騎兵奔雷而來。
金軍的大部隊來了。
李乃雄驅馬奔來,急道:“金人追來了,要不要撤?”
沈放凝視遠方敵騎,斬釘截鐵道:“不,金軍暫時過不了河,你派弩兵來河邊壓陣,其他人繼續殺,當著對岸金軍的面殺,一個不剩。”
不多時,金軍抵達滋水邊,在水邊巡弋卻沒任何辦法渡河。
“對岸宋軍,大金國王師駕臨,識相的舉城來降,保你一城老幼性命無憂!”
對岸金軍見無法渡河,有金將喊起了話來。
兩岸相隔三百余步,可是李乃雄還是一眼看出了金將是誰。
李乃雄哈哈大笑,吼道:“這不是‘扶宋破虜大將軍’么?怎么成了狗韃子的奴才了?”
沈放納悶的問:“什么破虜大將軍?”
“哼,是只養不熟過家狗,反賊董才,義勝軍還不如的狗東西!”
“董才?是漢人嗎?”
“淶水義軍首領,被遼人打敗,是我大宋接納的他,金人一入云州,馬上投靠金人去了。”
沈放一時也想不起這董才是什么來頭,金人破遼那段時間,北方賊寇多如牛毛。
“李奉德,今天咱們就給金人一個下馬威,不管后邊還有多少金軍,當著他們的面痛宰,省得有些軟骨頭以為有退路,惦念著投降。可好?”
李乃雄疑惑:“誰是軟骨頭?”
誰是軟骨頭沈放當然清楚,那位坐在龍椅上的趙官家便是大宋最大的軟骨頭,他這個老大要是尿性了,朝廷還有主和派的生存土壤嗎?
可嘴巴上,沈放又是另一番說辭。
“咱們這些軍人在戰場上灑熱血,掉腦袋,朝廷那些主和大臣卻憑一張嘴皮子呼風喚雨,吃香喝辣。”
“我可以判斷,只要咱們這里打了敗仗,京城又該準備議和條件了。金人此次以三鎮交割和接納張覺為由頭,只要朝廷低頭,黃河以北疆土保不住了。”
李乃雄驚訝:“那我們這些人不白打仗了?”
“嘿嘿,那些敗家娘們又不是第一次這么干,有什么好稀奇的。”
兩人這邊旁若無人,把河對岸金軍惹得暴跳如雷,偏偏后軍輜重沒跟上,渡不過河來。
不多時,黃勝、伍有才、廖宏先后滿面煙塵聚攏了過來,興奮的匯報戰果。
“置制使,金軍鐵騎已全部擊殺,繳獲大量戰馬兵器。”
“太解氣了,原來在野戰也能打敗金人。”
“置制使,接下該怎么辦?”
沈放掃了一眼戰場,哈哈大笑道:“打掃戰場班師回城,論功行賞,三軍痛飲!”
眾將士聽了歡聲雷動。
待眾將士走后,沈放獨自一人留在河邊。
對岸金軍越集越多,亮晃晃的鎧甲泛著光,與斜陽下的粼粼水光融合成一色。
郭藥師,還有河對岸那個義軍首領董才紛紛向金軍低頭,一步步壯大了對手,也一步步催垮著大宋腐朽的根基。
如今的金軍戰力達到了巔峰,馬上民族體格強壯,以族群為依托,紐帶關系牢固,想要跟這樣的軍隊一決高下還不是時候。
他之所以一路高歌猛進,為的是給自己掙夠聲望。
想要在這個肉弱強食的世界里獲得立錐之地,手里沒有點實力隨時被擠壓,被吃掉。
如今當著金軍的面挑釁,仇恨值拉滿,贏得了士氣和聲望,這才是最靠得住的東西。
至于金軍的報復,能躲得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