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戰爭序幕
- 靖康之后,率岳飛拾山河
- 禿筆畫方圓
- 2576字
- 2024-04-22 19:56:05
“金軍的前軍已進至新樂縣,估計有五千騎兵?!?
“金軍游騎已達滋水,正在尋找渡船?!?
游奕軍斥候的情報一波接一波傳至真定府轉運司。
滋水即滹沱河,水流雖平緩,但河面開闊,泥沙淤積,非渡船或便橋不能渡騎兵。
沈放將第一戰場斗就設在滋水邊。
為此,他命人將上下游幾十里的渡船全部收繳了。
斥候退下后,沈放問:“伍軍使,五千騎兵放多少過來能吃得下?”
伍有才應道:“兩千,兩千金人鐵騎我背嵬士一定能吃下。”
沈放嘿嘿笑道:“背嵬士裝備的戰甲奇重無比,就算沖垮了金人,也不一定追得上人家吧?”
伍有才望了望黃勝:“黃勝干嘛去啊,我負責沖陣,他負責殺敵,不早說好了嘛!”
沈放看了眼黃勝,問:“你以為放多少過來合適?”
“回置制使話,我以為此戰意在威懾,講求出其不意,速戰速決。放一千過來合適?!?
沈放看向其他將領。
李乃雄主張以穩健為主。
廖宏也同意李乃雄的主張。
沈放又望向侯勇、傅彪二人。
侯勇道:“屬下聽置制使的?!?
傅彪見就自己沒表態了,撓撓頭道:“能吃多點當然最好,省得兵圍城下時金狗多張弓?!?
沈放聽了一轉,總算聽到了讓自己稍微滿意的答復。
“諸位將軍,有句話這么說的,‘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金人為了土地和財富,不惜犧牲自己族人性命,傾盡所有攻打我大宋。”
“而我們呢?五十萬大軍到了白溝,面對殘遼軍隊,硬是不敢發兵攻入燕京城。還是那叛賊郭藥師率先偷襲,大宋軍隊才算踏進燕京城一步?!?
“光從戰爭的角度看,郭藥師有種!他不愧是大宋朝最能戰,金軍最畏懼的對手。”
在場的將領除了伍有才、黃勝二人是廂軍出身,其他人都是禁軍,甚至李乃雄還親身參與了北伐燕京。
沈放所指,正是西軍名將劉延慶父子二人,若不是劉延慶畏懼金軍按兵不動,若不是劉光世毀約拒絕馳援,很可能那次就真的攻下了燕京,大宋的命運或許會改變。
沈放漸漸的臉蒙霜,眼冰冷了,伍有才瞄了一眼,趕緊低下頭,只有他知道沈放要發飆了。
“諸位,我為何提這個郭藥師?今天諸位將軍面臨的,甚至真定一府四州縣百姓,正面臨同樣的困局?!?
“金人是狼虎之師,他們貪得無厭,他們打遍大宋無敵手,所以才造就了當下的局面,談金變色!”
沈放邪魅一笑:“你們說放一千兩千過來,是不是怕把這只狼放了進來把院子里的雞咬死?你們是弱雞嗎?”
要知道這些將領才剛剛與金軍激戰,雖然打得很艱難,但是最終還是勝了。
“傅教頭說的好,能吃得下為何不多吃點,金人為何敢孤軍深入,兵臨京城?正是因為你們這些混賬念頭,能吃一點是一點!”
沈放突然之間暴跳如雷。
“金人后面還有數萬乃至十幾萬大軍,現在因為輕敵,放了五千騎兵任咱們吃,可是你們這些混賬玩意兒竟然嫌多?!”
李乃雄貴為禁軍都虞侯,就算在種師中、種師閔面前也沒挨過這么劈頭蓋臉一頓罵。
可是這次他竟然不生氣,也不反駁。沈放蠻橫霸道的言辭下,道出的正是宋軍最大的軟肋。
沈放環視一周,見諸將都低頭不語,突然語氣又緩和了下來,搬出了他的經典語錄。
“金人也是人,他沒三頭六臂嘛!這才剛剛打敗了金軍,士氣就丟臭水溝里了?”
“只要我們給金軍迎頭痛擊,打痛了他,對于我們日后的游擊戰來說,才是最有利的?!?
“因為他們怕啊,他們遇見的是一支與其他大宋軍隊不一樣的軍隊。這支軍隊敢在平原上沖出城池與他們戰斗,敢在屁股后面捅一刀,而且這支軍隊跑得像風一般快!”
眾人沉默不語。
“好,既是這樣,我再問一次,打算一次吃多少騎兵?”
伍有才抬起了頭,正好和沈放的眼神對上了,不禁心中一寒,轉而大聲吼:“一口吃完!”
“一口吃完!”黃勝接上了話。
“一口吃完!”
眾人被沈放一頓訓,猛然才發現自己原來這么孬,有這本事滅了敵人,為啥不盡全力?
沈放欣慰的點點頭,輕松笑道:“那行,就這么辦吧,誰他娘孬種放跑了一個金人,提人頭來見我!”
……
午后的陽光依然毒辣,照射在鐵甲上燙得人想跳河。河就近在咫尺,可是廖宏等人卻一動不敢動。
因為河面上成百上千的金人正在緊張的搭橋。
不光廖宏這一支軍隊埋伏在河邊,不遠處的樺樹街里也藏著一支軍隊,那是五百背嵬士,這次伏擊戰的主攻手。
在更遠處的一個小土丘背后,也藏了一支軍隊,是黃勝率領的游奕軍。
李乃雄堂堂禁軍都虞侯,藏身之處更是慘不忍睹,兩千弓弩兵趴在長滿雜草的麥田里,經受著嚴酷的地熱炙烤。
在麥田的遠處,傅彪也準備了一支五千人規模的斧頭兵。
沈放幾乎動用了所有精銳,傾巢而出。
出兵前,沈放下了一道非人的軍令,所有參與伏擊的軍隊,若破壞協作令金軍逃脫,全隊將士同斬!
沈放有沒這個決心斬馬謖還是未知數,但是此刻所有伏兵都意識到了,一旦驚動了金軍,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費力氣。
河面上金軍終于搭起了一座可通騎兵的便橋。
前鋒金將蒲古里望了一要眼灼熱冒煙的原野,嗤笑道:“南人也真是無人了,要是沿河岸布置一批弓箭手,完全不用擔心我軍渡河?!?
“蒲古里大王,宋軍連黃河這樣的天險都不會利用,還會重視這條小河嗎?”
“哼,諒他也沒這個膽,哪怕布置了弓箭手,也阻止不了大金國戰馬的鐵蹄!”
蒲古里身邊一個金將疑惑道:“蒲古里大王,你看河道上游,為什么漂著那么多草?”
蒲古里抬眼望去,果然,河道上稀稀拉拉的漂著幾叢雜草,望前看還有更多。
“拿我的弓來?!?
隨從馬上從蒲古里馬鞍上解下一支牛角弓。
蒲古里接過弓和箭矢,彪橫的臂膀突然發力,青筋頓起,牛角弓瞬間如滿月。
啜!
百余步外的漂浮雜草被蒲古里一箭射透。
蒲古里接連射出幾箭,箭箭中的,引發的身邊金軍一陣喝彩。
“看清楚沒有,只是一堆草而已,草下沒藏人。哈哈哈!”
“哈哈哈!”所有金軍都大笑不已。
“全軍出發,真定城就在河對面了,到了城下就得小心些了?!?
蒲古里收起了笑容,長期征戰,令他養成了戰前緊繃的習慣。
河邊金軍整理馬鞍,開始渡河了。
沈放透過雜草,嚴密監視著渡河的金騎兵。
要是有金軍再往河里多看一眼,或許會發現有一叢雜草像長在水里一般,幾乎一動不動。
可是沒人再留意這些毫不起眼的漂浮物。
陳龍陳虎兄弟遠在孟縣,要不然沈放不會親自潛水。其他人他不放心,唯有親自操刀了。
金軍最后一匹戰馬終于踏上了便橋。
此時,沈放已悄悄漂至橋下。
他迅速將另一叢雜草掀開,露出了一只兩尺寬的大缸,缸內干草堆里,安靜的躺著一顆巨大的震天雷。
沈放從木板縫隙里瞄了一眼,迅速從缸內掏出一根火折子,掀開蓋子,吹了幾次,火折子冒出了熒亮火光。
沈放將火折子直接往干草堆里丟去,干草迅速冒出了白煙。
嘿嘿!
金軍也是不長腦子,幾次三番輕敵冒進,給老子送人頭掙名聲,我是不是該感謝他八輩子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