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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書本上的謀略(二)

在此之前,宣撫副使、中山知府詹度曾來書信,認為燕京的金軍可能會再次南侵。

由此種師中、種師閔兄弟倆才計劃駐軍真定府,筑起一條防線。

沈放見種師閔沉吟不語,接著說道:“金國有高人指點,前次南侵,東西二路金軍情報不通,未能達成鉗形攻勢,導致斡離不與我朝達成協議而粘罕的西路軍仍不知情。”

“金人要想互通軍情,取得聯系,必然要打通太行山八條孔道之一。”

種師閔應道:“那你為何就認定他們會選擇井陘關,而不是紫荊關或者其他關呢?”

沈放泰然道:“金人若想情報傳遞及時,必然會選擇更靠近南方的孔道。紫荊關可供選擇,但井陘關兩頭出口均靠近大城,便于控制。”

“可當下井陘關兩端均在我大宋軍隊把控之下,金人焉能謀取?”

“種相公,莫說沈放漲他人志氣,太原城如今已是撐到極限了。只要太原府被攻陷,汾州、遼州、威勝軍以南將不可拒敵。”

太原府的情況種師閔再清楚不過了。

張孝純父子以及總管王稟雖然發動了全城軍民誓死守城,可是從宣和七年守到今天,已經被圍近兩百天,城中糧草極為匱乏,已到了吃人裹腹的地步。

朝廷發起了數次救援行動,突得最近的就數他堂兄種師中的西軍了,可是西軍硬是不能再前進一步!

他二哥在捐軀前曾數次來信,說太原城下金兵已修筑土圍,將太原府圍得密密匝匝,西軍缺重騎兵和重型攻城器械,必然要靠穩扎穩打才可解太原之圍。

可樞密院連下軍令,催促種師中即刻發兵,知樞密院事許翰更是欲以逗撓之罪治罪種師中。

逗撓罪即是貽誤軍機罪,若是后果嚴重,可致斬首!

如今二哥已陣亡,單只姚古一軍獨木難支。

種師閔重重的嘆了口氣道:“山西已危如懸卵,但河北尚可與之一搏。”

沈放卻搖搖頭:“種相公,山西堅城巨堡如此之眾,又有眾多險隘,都抵擋不了金人進攻。太行山以東一馬平川,咱們拿什么抵抗金人鐵騎?”

“是以沈放大膽估計,金人獲得了巨額賠償,摸清了大宋軍隊虛實必然擴充兵力尋機南下。此次金兵若南下,我大宋壓力將更大了。”

種師閔當然知道此時的壓力。

種師中這次西進,幾乎將西軍骨干都抽調走了,留在土門關的宋軍雖然還有四萬,但絕大部分是禁軍和臨時招募的新兵。

這些士兵不比西軍老兄弟,他們是拿軍餉的,上級經常輪換,上下級之間毫無紐帶可言。

種師閔問道:“依沈老弟看,這東路金軍該如何防備?”

沈放疑惑道:“種相公是指整個河北西路?”

“不,老夫也管不了其他人了,只考慮土門關。”

沈放思索一番,問道:“種相公,沈放再問一句,假使金人的圖謀得逞,再次兵臨汴京城下,他們會有什么索求?”

種師閔不想沈放有此一問,思考許久才應道:“割地賠款。”

“割地的話,官家已答應割讓太原、中山、河間三府。太原實際上已不需要我朝答應,金人可以自取。”

“中山、河間二府地處平原,無險可守,遲早也會變為孤城,金人拿下也并不難。”

“賠款的話,上次汴京被圍,犒軍、增歲幣已致國庫空虛,金人再難刮出油水。”

種師閔點點頭:“那依沈老弟看法,金人圖什么?”

“沈放也不敢妄言,但依照燕京的先例,斡離不退兵后駐扎燕京,根本沒有歸還的意思,海上盟約早已破碎。若兩路金軍突破黃河,會師汴京城下,河北、山西還有可能還給大宋嗎?”

種師閔霍然站起,怒道:“萬萬不可!金人若想劃河而治,汴京豈不成了邊城?”

“種相公您想想,粘罕此前毫無建樹,必然心有不甘,到了那時他會仁慈嗎?”

雖然沈放沒有進一步描述,可種師閔已意識到事態的嚴峻了,來回踱步不語。

良久,種師閔開口道:“不行,老夫得呈報朝廷,提醒李宰執,加強防備才行。”

“種相公,李綱少宰位列宰執之末,況且上次汴京圍城時,少宰聲威已蓋過官家。有李彥邦、張邦昌等人在朝中,相公以為少宰還能在汴京呆下去嗎?”

種師閔敏銳的意識到,李綱功高震主!

李綱在防御汴京這事上,起到了定海神針的作用。

雖然他只是文臣,卻自始至終堅決抵抗,他不但鼓動士兵積極抗戰,甚至采用半脅迫半鼓勵手段,迫使欽宗皇帝親自登城慰問士兵。

他如同一架巨大的金鼓,不知疲倦的日夜敲擊,以一己之力穩定了圍城初期宋朝軍民的恐慌之情。

可是金人退兵時,主和派卻污蔑李綱鼓動姚古的養子姚平仲偷襲金營,幾乎使汴京破城。

這期間的變故坊間有多種傳聞。有說主和派擔心金人兵敗,怕被秋后算賬主動泄密的,也有說姚平仲想邀功提前出擊,甚至獲得了皇帝親自批示,李綱與種師道不過是替皇帝背了鍋。

但不管如何,有一點是肯定的,官家看著李綱不爽了。

欽宗皇帝認同了吳敏、李邦彥、耿南仲等人的看法,指派李綱去了揚州接太上皇徽宗回京,有意將李綱踢出政事堂。

如果種師道不請辭,以種師道兩河宣撫使的身份,或許可以左右皇帝。

可如今汴京已解圍,皇帝的重心傾斜到了如何處置他父親之事上。

如此情況之下,種師閔向李綱示警又有何用?

況且中山知府詹度早這么干了,卻連一字回音都沒收到!

種師閔又陷入了沉思,喃喃自語道:“三司、樞密院掌握在不知兵機為何物之人手中,我等前線將士舍了命打仗,卻受制于無權調動,眼看戰機流失,處處被動,苦哎……”

沈放突然說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這句話古來已在軍中適用上千年,在大宋卻成了禁忌!

出現這種可悲的情況,完全是趙氏一族的私心使然。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讓沈放放棄了許多念想,同時產生了新的念想。

“你是說……抗命?”種師閔疑惑道。

“也不能說是抗命,傳令官傳遞命令時,總有各種情況發生,種相公可以收不到軍令,自依戰場局勢行事嘛。”

種師閔突然笑道:“年輕人,天不怕,地不怕呀。”

不知不覺之間,天已完全黑透,種師閔這才想起已饑腸轆轆,于是命校尉置酒,就在中軍大帳邀沈放一起進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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