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怦然心動
- 靖康之后,率岳飛拾山河
- 禿筆畫方圓
- 4806字
- 2025-06-05 00:14:15
祝峰山禁地乃西軍開辟的一塊新營地,在三面環山最矮那座山上挖了條掛壁路,通向山背后一片人跡罕至的山谷。
山谷內樹木繁茂,流水潺潺,最里面一口深潭猶如藍寶石一般鑲嵌在谷底,確是世外桃源般令人神往。
以西軍當下的人力和財力,僅用半月時間便在山谷里打造出一片嶄新木房。
木房修葺好了,后續的配套建造依然在繼續。
沈放試圖將它打造成一座軍人療養院,為征戰歸來的將官和傷病將官提供一個舒適的休憩場所。
現在那批千余人之多的宮廷女眷率先入住。
李子云撇下了母親和妹妹與傅彪匯合。
“傅總教頭,這是怎么回事?在你的營地還有人敢作亂?”
傅彪一邊安排教頭集合人手,一邊回應道:“如今禁地里干活的工匠還有運送物資的差役極多,難免會有吃了豹子膽的家伙。”
李子云思考片刻:“你就沒懷疑你手下的新兵?”
“新兵?也有可能!如今這幫腌臜貨越來不好管教了,都是些肥得流油的土匪散兵,哪能跟此前的流民比較。”
片刻之間,傅彪已集合起百余人,李子云亦隨隊奔向禁地。
那道緩坡口的掛壁路上聚集了大批士兵和一群身穿布袍之人,相互推搡謾罵。
傅彪與李子云皆身形碩壯,三撥兩挑便把人群給分開。
教頭萬世杰見傅彪與李子云到來,憤憤不平道:“他娘的馬大胡子心懷不軌,借著搬木料的機會,縱兵騷擾女人。”
馬大胡子一只眼眶點起了燈泡,顯然挨了一頓重錘。
馬大胡子眼神兇悍,哇哇大叫:“姓萬的,就你這潑賤賊會告狀,老子不過瞧了幾眼,算個逑!”
萬世杰大怒:“瞧了幾眼?我不帶人前來,人都要給你玷污了!你他娘的給弟兄們帶的什么頭?”
馬大胡子心一橫,破口大罵:“老子玩女人時,你他娘的還在你娘褲襠里踹著。什么東西不自量力,老子在真定城殺韃子你他娘的還窩在這兒孵蛋。”
“馬大胡子,你現在是西軍一員,注意你的言辭,我訓誡的軍中條格忘了?”
“條格!條格!老子手執刀槍上陣殺敵時,你他娘的還在喝奶,跟老子講條格,我呸!”
三言兩語,傅彪與李子云基本摸清楚了狀況。
顯然馬大胡子那伙匪兵覬覦那些宮嬪的美色,想借著搬運木料的機會侮辱禁地里的女人。
沈放已嚴申,這些女眷受盡欺辱,不能再受折磨了。
現在倒好,讓參加新兵營訓練的馬大胡子給侮辱了。
可想而知,現在傅彪與李子云二人心中的怒火有多盛。
傅彪猛然一腳踢出,將馬大胡子踹出一丈遠。
馬大胡子骨碌碌爬起,大怒:“傅彪,你他娘的想干什么?”
傅彪怒不可竭:“俺在教你做人,萬教頭的訓導你學不會,那你這一隊由俺親自來。”
“姓傅的,老子可是被沈太尉親自褒獎,你沒資格教訓老子。”
傅彪鐵青著臉:“沈太尉若是進了俺新兵營,他也得聽俺的!”
傅彪回頭對著帶來的教頭大喝:“還愣著干什么,把馬大胡子丟進禁閉室,關到他求饒再說。”
傅彪身后如狼似虎的教頭一擁而上,像提小雞一般將馬大胡子拎走了。
馬大胡子一路上殺豬般嚎叫怒罵,可傅彪連頭也沒回,朝著萬世杰大喝:“還有哪些從犯?”
馬大胡子那幫弟兄見頭領被人拎著脖子拖走,哪里還敢聲援,紛紛跪下認錯。
馬大胡子沒能得逞,傅彪不想將事態擴大,殺雞儆猴,起到震懾效用便可。
可死罪可免,活罪難饒。
這幫土匪身上匪氣太重,不收拾一番治不了他們的戾氣。
全部參與調戲女眷的馬大胡子手下全被傅彪拉去鐵人三項強訓。
傅彪手底下操練新兵可沒什么人道主義精神可講,訓廢練死是常有的事,就這重點關照,也有得他們罪受。
李子云全程沒有說一句話,只是眉頭緊鎖。
說真的,后期從張思麒手里接管的一萬義軍,還有馬大胡子那些五馬山義軍,望北鎮、鹽山縣遷來的寨眾匪兵沒幾個好鳥。
反而楊進、丁進帶來的兩萬余元帥府軍還能挑些好手。
至于小梁哥、趙云等忠義社義軍,都叫傅彪派出教頭入河東諸州縣原地整訓,獨立成軍。李子云是想撈撈不著啊。
這兒的事一了,傅彪命教頭都散去,各干各的活兒。
“傅總教頭,我可否進入禁地?”李子云問。
傅彪納悶:“咋啦?難道……”
“直你娘,別瞎想!我常年出入汴京禁中,或許有認識的王室夫人,我進去給她們解釋解釋,免得她們對西軍有誤會。”
傅彪嘿嘿一笑:“別說,這活兒還只有你李郎君適合干。”
看著傅彪一副不懷好意的笑,李子云沒有搭理他,徑直向禁地內走去。
這個山谷呈狹長狀,兩旁是太行特有的長墻斷層地貌,谷底兩旁石木結構深檐尖頂房或者平頂房,參差錯落,散落于綠蔭之間,看起來很是別致。
可能是受了馬大胡子那些匪兵的襲擾,女眷們都跑出房來,神色倉皇的盯著李子云。
李子云提了提氣,昂首闊步行走在新修的石路上。
“諸位夫人、娘子,在下乃大宋西軍踏白軍指揮使李子云,今日冒昧打擾,是想為剛才的事解釋一番。”
李子云只稱自己在西軍的職銜,并沒有搬出自己老爹。
“那些闖進來的人是新招募的新兵,正在接受西軍嚴厲的整訓。”
“他們因金人入寇聚眾山林,習性或許還未糾正,德行遠未達到西軍的要求。”
“縱使如此,西軍總教頭傅彪將軍已將首要分子押入禁閉室懲處。”
“西軍之所以屢敗金賊,乃嚴字當頭,令行禁止……”
李子云中氣充足,音色洪亮,身姿挺拔,更因長期拼殺在抗金第一線,身上流露出凜然正氣,或者說是肅殺之氣,令他的話增色不少。
“西軍早有戒令,侵犯女客,侵奪私產者,重罪斬首,輕罪禁閉五日,脊杖十,心有悔念者,可免脊杖……”
兩旁悄悄探出頭來的宮嬪女眷們漸漸的小聲交談起來,眼睛時不時的瞟著李子云。
有些膽子大的女眷甚至指著李子云,輕輕的嬌笑起來。
李子云說話的節奏被打亂了。
他少年英雄,打仗猛如虎,一旦置身于這等境況,被眾多女人不同的眼光凝視、品評,終歸是太年輕了,頓覺如芒在背,周身不自在。
“李郎君!”
一座平頂房門外,一個身姿窈窕的女子不停的跳著腳,招著手,吸引李子云向她看去。
“李郎君,婢女是巧云呀!李郎君可還記得?”
巧云?
李子云朝平頂房望去,依稀記得在柏鄉寨外救下的宮嬪容貌,應是她沒錯。
只是當時巧云衣裳凌亂,渾身污濁,今日此女卻是容光煥發,神采奕奕。
巧云碎步急走,很快來到李子云面前,輕輕側身一福,開心道:“李郎君,怎會在此見到你?”
“巧云小娘子,在這兒過得可好?”
巧云再次遇見李子云,顯然特別興奮,開心的雙腿彈起,一蹦一蹦。
“好呀,再也不用整宿不敢睡,被人折磨了。”
小小姑娘一句話,道出了多少大宋宮廷女子心中的夢魘。
李子云離開汴京城時,正是金人東路軍即將兵臨城下之際。
汴京城里的慘狀他無法切身感受,可金軍撤圍之后,汴京發生的一切像瘟疫一般快速傳播。
像眼前這個巧云,最后成了朝廷抵償金銀的工具,在皇宮還算金枝玉葉,入了金營賤如豬犬。
皇后抵千金,四妃、帝姬抵五百兩,九嬪抵二百兩,像巧云這種低階宮嬪只值一百兩白銀。
金人以女人抵債的做派,其實不過是作為征服者對失敗者的懲罰手段罷了。
李子云只字不提巧云曾經遭受的苦難,順著她的話盡量提一些令人開心、憧憬的話題。
“姐姐們,妹妹們,李郎君乃李若水博士之子,莫要怕。”
巧云一聲清脆的嗓子,頓時喚醒了山谷中女眷們的記憶。
這些女子自從出京北獵后,認定大宋已亡,作為亡國后被出賣,以肉身抵債的女人,身份尊卑早已蕩然無存。
入了山谷,她們達成了一個默契,此地再無貴妃、殯妃、婕妤、美人、才人之別,都是苦命之人。
公開場合,按年紀大小稱姐妹,唯有私下相談時才分尊卑。
若說李子云之名沒多少人知曉,但從汴京走出來的宮里人,幾乎無人不識李若水。
眾女眷終于放下了戒心,相對于那些如狼似虎的軍漢,進士及第的李若水之子更教人安心。
越來越多的嬪妃圍了上來,你一言我一嘴的問長問短。
李子云始終笑容可掬,聲線柔和的回答著這些可憐女子的提問。
當然,他只說能說的話。
突然,一個尖銳的嗓音從山谷深處傳來。
“姐妹們,茂徳帝姬跳入了深潭!”
眾女愣了一下神,最終還是任婉容第一個反應過來,招呼眾女眷呼擁著向山谷最里頭跑去。
李子云是這些女人中唯一的男性,自然不能坐視不管。
李子云邁開步子猛跑,喘息之間便將這些女子遠遠的甩在身后。
所幸開辟山谷時,通往深潭的碎石路已修整,李子云不多時就趕到了深潭。
深潭邊一個女子手足無措的圍著深潭轉,見了李子云急忙高呼。
“在那兒,在那兒!”
順著女子手指方向,李子云看見了一抹黑發。
茂徳帝姬幾乎沒有任何掙扎,任由身體沉入水中。
李子云來不及多想,合衣飛速趟過淺水,向深潭沖去。
一潭深水被打碎,翻涌的水花將最后一抹黑發蕩入水中,李子云只覺得身體一沉,腳下失去了支撐,身體跟著墜入深淵。
六月的炎熱天氣,潭水冰涼徹骨,漆黑一片。
李子云顧不上許多,將下墜的身體翻了個方向,雙手猛劃,強健的手臂肌肉帶動著身體迅速下掠。
李子云眼不能視物,只能憑借手臂與潭水的撞擊來感觸周邊。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的手臂沒有碰觸到任何水之外的東西。
李子云迅速整理凌亂的思緒,自己不能這么漫無目的的亂游,必須找準茂徳帝姬沉入水潭的具體位置。
翻涌的水潭驀然騰起巨大的水花,李子云浮出了水面。
岸上那個女子極為機靈,見李子云浮了起來,又大呼。
“錯了錯了,在你后面一丈位置!”
李子云迅速估摸著方位,一個猛子又扎入水中。
這一次,他更精準的把握著平衡,避免身體斜向游走。
手臂與靜止的潭水劇烈的碰撞,隨著身體極速下沉,他飽吸的空氣漸漸不能支撐胸腔內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他潛得太深、太久了。
再有數息時間尋不到人,自己的胸腔和肺葉也要灌滿冰涼的潭水。
潭水冰涼徹骨,未知的黑暗深淵終于抑制住李子云救人的迫切之心,令他產生了無盡的恐懼。
就在恐懼與窒息襲上心頭之際,他的手指尖碰觸到了一片柔軟。
李子云大震,手臂再次猛劃,探手亂抓,一副柔軟的身軀探入了五指之中。
平靜的深潭再次蕩起了跳動的水花。
岸邊眾女眷隨著水花蕩起的同時,相擁著一邊哭一邊笑。
冒出水面的一瞬間,李子云口中不停的噴著水,劇烈咳嗽,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生死瞬間,自己贏過了老天爺。
當兩人一身濕淋淋的上了岸邊,李子云吃力的將茂徳帝姬平放至地面時,眾女眷才發現茂徳帝姬如同懷胎九月,小腹脹鼓鼓。
而她的嘴唇更讓人揪心,已是紫黑紫黑,極為駭人。
“快,快將福金的身子倒提起來。”任婉容急切的大叫。
李子云終于喘勻了氣,恢復了一些力氣。
他雖然勇猛無比的將人救了起來,面對茂徳帝姬現在的狀況卻無從下手,他不會治溺水!
任婉容又催促李子云:“快呀,李公子,再熬一息人都沒了!”
眾女眷七手八腳正要施救,身后大批的男子奔了過來。
是那些正在修房子的工匠趕了過來。
一個頭發半白的老漢掰開人群,看了一眼茂徳帝姬的樣貌,大聲道:“別搬動她,弄不好真要出人命的。”
老漢不由分說,蹲至茂徳帝姬身旁,伸手去撥她眼皮,又掰開她紫黑色的嘴唇。
“李將軍,您力氣大,聽老漢的話,單膝下跪,手臂前伸,快!”
老漢急促的命令,將現場緊張的氣氛又推高了不少。
時間緊迫,李子云不及多想,照老漢說的單膝跪下。
“你們這些小娘子,把這女娃兒抬至李將軍手臂上,臉朝下,膝蓋頂肚子。”
老漢的話有著不容置疑的威力,眾女眷慌忙照做。
“李將軍,騰出一只手來,像老漢這姿勢,托著她的胸脯。”
“你們幾個小娘子,抬她腳,與身體持平,看我手勢。”
老漢化身為將軍,似正指揮千軍萬馬上陣殺敵。
周圍的人沒人敢發出一聲質疑,老老實實的照做。
“李將軍,都啥時候了,還顧忌男女之別,手臂橫著,托她胸脯!”
李子云臉都憋紅了,咬咬牙,輕舒猿臂,貼上了茂徳帝姬飽滿的胸脯。
“貼緊了,手別抖!”
“再來一個人,撬開她的牙口。”
“脖子,脖子不能曲,向后仰!”
“大伙兒都繃緊了,都別動!”
李子云作為核心支撐點,幾乎是將茂徳帝姬摟在懷里。
茂徳帝姬僅著輕沙絲袍,經水一泡,妙曼豐腴的身段顯露無疑。
他一個初哥,還是第一次如此緊擁著一個女人。
還是眾目睽睽之下。
岸邊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敢絲毫違逆老漢的指揮。
老漢終于攤開手掌,手心貼在茂徳帝姬背部靠近小腹位置。
他手掌輕輕下壓。
一次。
兩次。
茂徳帝姬飽滿的身軀與李子云幾乎貼合在一起,隨著老漢有節奏的按壓,她胸脯和腹部的力道傳至李子云的身上。
李子云耳腮通紅,只好低下頭,不給人發現他的囧態。
可是如此一來,他的臉幾乎貼在了茂徳帝姬圓潤的……臀部上。
眾人一門心思都放在了茂徳帝姬的嘴巴上,扣緊了手心,張大了嘴巴,就等著那迫切飆出來的水。
哇!
茂徳帝姬一口臟水噴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