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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密見宗澤

康王出口阻止,宗澤縱是千般不憤,也不能繼續與黃潛善糾纏了。

他與李若水交往甚密,同樣是憂國憂民的臣子,聽到黃潛善這番顛倒黑白的言論自然異常憤怒。

西軍在真定、井陘道乃至山西轟轟烈火的抗金之舉,深得人心,宗澤也感振奮。

可是他不能馳援西軍,身為磁州知州,守土有責,他清楚磁州咽喉地位的重要意義。

正是因他屯田練兵,疏浚城池,嚴陣以待。金國東路軍才繞至大名府渡的河。

伍有才、林良肱南下汴京時,林良肱曾獨自一人進入磁州城,向宗澤稟明西軍意圖。

待到西軍曹弘、廖宏等軍分別南下后,宗澤收到了康王的邀請,赴相州共商抗金。

誰知康王殿下竟然伙同汪伯彥、黃潛善之流將矛頭指向了西軍,絲毫沒有共商大計的意思。

宗澤這邊暗自傷神,汪伯彥那里已商議出了結果,康王決定在相州城開大元帥府。

次日,一面高達三丈的綢制“天下兵馬大元帥”幡旗掛在了州衙大門之左。

趙構頭戴籠巾貂蟬梁冠,身著紫色曲領大袖襕袍,腰束玉銙大帶,佩金魚袋,腳蹬烏皮靴,極其隆重的坐上了相州衙堂主座。

位下文臣依品級職銜戴上烏紗展腳幞頭,紫、緋、綠色朝服居左列隊,武將頭頂紅翎金銀色篼鍪,身穿黑漆順水山文甲,束紅色披風居右列隊,氣勢磅礴。

州衙之外的廣場,數千鮮衣冷甲,容顏肅整的禁軍整齊列隊,等待著兵馬大元帥檢視軍隊,傳繳四方。

靖康元年十二月二十一日,冬至日。

危急存亡的大宋都城正和金金軍十幾萬大軍戰與和交織之際,相州天下兵馬大元帥府立旗。

趙構自認天下兵馬大元帥,知中山府陳伯亨任元帥,汪伯彥、宗澤為副元帥。

同時,金軍耶律馬五自懷州,阿里刮、高才從開德府分道合進,向相州城奔來。

一日,宗澤議事回營,見一女二男三人在營寨門口待著。

宗澤腳步匆匆,掃了一眼正要進營。

“汝霖,請留步。”

身后傳來喊話,宗澤回頭,見是那三人中的年長者說的話。

三人穿著苧麻布衣,形容頹喪,宗澤感覺老者有些面善,卻記不起哪里見過。

老者顫巍巍走上前來,低聲道:“我李清卿,帶我們進營說話。”

“李清卿,”宗澤大驚,細細一瞧,果然是李若水的模樣,“你,你這是怎么回事?”

李若水悄聲道:“回去說,人多嘴雜。”

將李若水三人領進帳內,宗澤急問:“李清卿,你這是……”

李若水卻早已容光煥發,一掃頹容道:“你宗汝霖現在是鼎鼎大名的副元帥,我不這么打扮,還不敢來見你。”

“清卿,這是什么話,你是知道我宗澤的性子的。”

李若水收起了調侃,一臉正經道:“汝霖,給你介紹一下這二位。沈放,河北西路置制使,這是他的侍妾。”

宗澤又是大震,眼前這個毫不起眼的年輕人竟然就是沈放?!

康王為了這個沈放寢食難安,若是知道他就在眼皮底下,還了得。

因李若水也是喬裝打扮,宗澤對沈放的衣著不出奇,反而瞟了一眼沈放身旁侍立的如月小娘子。

“沈置制使,風流年少卻膽識過人啊。”

沈放什么人,哪里聽不出宗澤話中之意,連忙躬身齊眉拜道:“宗老將軍,冒昧打擾。只因末將身上肋骨還斷了兩根,才帶著妻室照料。”

顯然,宗澤怕是聽聞了一些天威軍(天長鎮已正式更名)沈放見信王的香艷傳聞,他倜儻不羈的聲名傳至相州毫不出奇。

“沈置制使,你官階在宗澤之上,老將軍宗澤不敢當。”宗澤說這話時,臉色平和。

“宗老將軍,沈放乃種師閔相公之后,自稱末將是誠心所使。”

李若水也解釋道:“老種陣亡前認沈放為義子,賜名‘國守’,取將士守國門之意,且將西軍余卒交與沈放。是以,沈放才一直沿用西軍之名至今。”

宗澤疑惑稍解,問道:“清卿,你們何時來的相州?又為何事?”

“國守領著我這把老骨頭,已來相州七日了,康王開大元帥府時,我也在相州觀摩,盛況空前呀。”

宗澤臉色一沉:“李清卿,你該不會是來看熱鬧的吧?再說了,大元帥這桿旗,有辱官家的囑托,我這顆心也熱不起來。”

“嘿嘿,”李若水笑吟吟,“今日國守帶我來,正是為悟熱你這顆心而來。是不是大元帥食言了,想要退至大名府?”

“哦,大元帥府的動向你是如何知曉的?”

宗澤感到很意外,昨日在大元帥府自己與汪伯彥、黃潛善之流激辯至今,還是達不成一致意見。

宗澤強調大元帥府的宗旨是召集河北各路人馬,入京勤王。

汪伯彥認為金軍已穩穩圍困汴京,大元帥府軍隊區區三兩萬將士,連黃河都渡不過去。就算渡過了黃河,輜重糧草不繼,也將成為孤軍,成了金人鐵騎屠殺的對象。

這事還沒議出個結果,李若水是怎么知曉內情的?

李若水指了指沈放,笑道:“我這把老骨頭可不能窺得天機,是這位小諸葛,提前預判到了康王的念想。”

宗澤對沈放的印象稍稍改觀,問道:“沈置制使,你是如何判斷出康王殿下的意圖?老朽疑惑的緊呀。”

沈放也不客氣,平靜道:“我不光知曉康王殿下要移駐大名府,還知道他會接受老將軍的建議,分兵進至澶淵津,制造一個大元帥府兵強渡黃河,入京勤王的姿勢。”

“而澶淵津那支軍隊的將領,會是宗老將軍你。當然,宗老將軍會毫不猶豫的奔赴澶淵津,可是康王退至大名府,卻沒有渡河西進汴京的打算,他會繼續向東,離汴京越遠越好。”

宗澤聽了大為震驚。

因他看了官家用蠟書傳來的圣旨,也在懷疑康王的動機。

血跡好巧不巧,正好將“欽命構為天下兵馬大元帥”之后的字跡玷污了,官家的畫押和玉印卻一點沒浸染到。

平白無故在河北開大元帥府,顯然官家還有交代,現在這些交代卻被刻意抹去了。

宗澤不動聲色道:“沈置制使,除了告訴老朽這個,你還有何事?”

沈放拱手道:“末將不能阻止老將軍報國的熱枕,但是卻擔憂磁州百姓今后的出路。是以,沈放冒昧求老將軍答應,若是老將軍追隨康王殿下而去,容許我帶走磁州百姓。”

宗澤聽了愕然,他沈放腦子里想的是什么?

信王在沈放手里,宗澤確信沈放不可能將信王帶至大元帥府,與康王兵合一處。

從他在湯陰縣的做派來看也能看出端倪。

西軍多支軍隊涌入湯陰縣,將百姓和守兵鼓動起來,大有全城搬遷的勢頭。

現在沈放又提出帶走磁州百姓,他到底想干什么?

“沈置制使,能不能痛快些說話?”宗澤直入主題,質問道。

沈放哈哈一笑:“好,宗老將軍既然如此爽快,那末將也實話相告。”

“我沈放對誰當皇帝興趣不大。但是,我曉得我還是河北西路置制使,河北西路上所有的百姓,我都有責任保護他們。”

“康王在相州開府,相州父老得不到庇佑,他若是逃去大名府,大名府的鄉親們也得不到庇佑,將來他還可能逃入京東東路或者南道總管府什么的,那里的百姓同樣得不到庇佑。”

“我沈放不同,我只要去了哪里,就要保證那兒百姓獲得保障。‘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是荀子告訴我的。”

李若水接上話頭,道:“汝霖,你苦心孤詣屯田練兵,若是你拉著軍隊跑了,磁州百姓何去何從?你想過沒有?”

“你沒這能耐照顧他們,國守有!井陘道,真定,平定軍,甚至保州雄州易州等地的百姓,都涌入了井陘道。這些,我老骨頭可沒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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